可是捏紧的拳头为什么就是不能松开呢，松开一点点，一点点好不好？

Andy垂眸瞧着自己紧握成拳的双手，自己跟自己打着商量，可是拳头就是拳头，变不成手掌！

他有些绝望地闭上双眼，有些后悔了！

后悔自己这个自以为放得开的伟大决定！

他就不应该把回国后的房子定在顾斜阳的楼上的，根本不应该！

去他妈的远远看着就好吧！

这会儿他的心都已经急的揪起来了，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

楼下。

顾斜阳坐在沙发前，看着茶几上的一大盆粉色玫瑰花，有些无奈。

慕斯寒来了这么久，咖啡喝了两杯了，却始终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只问她一句还愿不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她垂下脑袋，拧了拧眉。

对于慕斯寒，她心里一直有愧疚。如果不是自己移情别恋爱上了倪子洋，也不会跟他分手。不过话说回来，慕斯寒自己当初已经结婚了却对她隐瞒有妻子的事实，也是不应该。

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细究起来，其实挺麻烦的。

顾斜阳也不想再纠结过去的事情。

“斯寒，我现在的生活很轻松，我带着小羊羔，跟我心爱的外婆在一起，住在我跟倪子洋的房子里，看着我的小羊羔一天天长大，变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就会觉得很满足。斯寒，你这三年一直没有结婚，我挺意外的。你年纪也不小了，真的没必要在我身上多做纠结的。我是真的不想找，我还爱着倪子洋，很爱很爱，我不可能忘记他，更不可能一边爱着他，一边嫁给你！”

顾斜阳清楚，这样直白的话于他而言，有些残忍。

不过一次性把话讲清楚，对大家都好。

她不希望小羊羔觉得他的妈妈是一个到处拈花惹草的男人，尤其中国有句古话：寡妇门前是非多。不管是不是有心的，只要她单身，总会有流言蜚语泼过来的，为了小羊羔的身心健康不会受到影响，她更要注意好自己的作风问题！

顾斜阳很坦然地看着慕斯寒，清亮的瞳孔中闪烁着倔强与坚韧。

这样的她，比起从前更加迷人了。

尤其刚才慕斯寒摁了门铃后，顾斜阳来开门的那一秒，慕斯寒几乎惊艳了！

她居然剪掉了那一头柔顺飘逸到快要及腰的长发，剪成了勉勉强强可以及肩的长度，发稍微微蜷曲着，烘托着她的柔美与那一双漂亮的猫眼。过去额头上细碎的刘海也被养长了，简单干练地中分着。

这样的她，令人看起来亦钢亦柔，她若对你撒娇，必然千娇百媚，她若对你耍狠，必然铁面无情！

慕斯寒凝视她的猫眼，坦言：“你的眼睛，比以前更美了。”

她微微一笑：“谢谢。”

其实，她也发现了，现在的眼睛，比以前更美了。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她想，她的眼睛之所以更美，一定是因为心境的变化。从前镜子里的自己，一眼入心，心里想的，全都在清澈的眼眸里昭然若揭。而现在，不管喜怒哀乐，她那双潋滟缱绻的猫眼，总是带着几分闪烁与深邃，好像一个漩涡，可以吸入一个人的灵魂。

这种感觉，曾经顾斜阳看着倪子洋的时候，就经常会这样。

倪子洋的眼眸就是如此璀璨动人，好像有个漩涡，里面酸甜苦辣内容很多，更多的是对她的宽容与宠溺。

莞尔一笑，顾斜阳心里是开心的，她眼中的色彩，越来越多元化，灵魂通过磨练与学习，不断升华，气质跟修养也随之提高了，眼神也变得更加魅惑了。

她越来越像倪子洋了。

爱一个人，就会越来越像他？

“呵呵~”她想倪子洋想的出了神，竟然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了。

慕斯寒叹了口气，眼巴巴地看着她：“斜阳，你有没有想过，小羊需要一个爸爸，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只有在完整家庭里长大的孩子，才能有完整的人格。难道你希望他以后被人说自己是个没有爸爸的孩子吗？他现在还小，他无所谓，但是他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朋友，有了自己的圈子，他会渐渐发现自己跟别的孩子是不一样的！”

“够了！”顾斜阳蹙眉。

因为慕斯寒现在嘴里说的每一句，都是她曾经的成长经历！

就好像在她的伤口上撒盐，自己从小生活的不幸福，也会在儿子身上重演？

“不会的！”顾斜阳的双眸绽放着迷人璀璨，笃定道：“斯寒，我爱羊羊，羊羊也知道我跟他的爸爸都爱他，他知道自己是有爸爸的，只是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羊羊有很多人疼爱，他的人格会完整的，如果都像你说的这样，那么离异家庭长大的孩子都不活了？”

“斜阳！”慕斯寒不愿意放弃：“你才26岁，你这辈子不可能不再结婚的，不管你什么时候能放得下倪子洋，你都告诉我，不管多长时间，我都等着你，这样还不行吗？我只求在你这里先占个位置，哪天你累了，乏了，厌倦了，想要一个完整的家了，我随时都会在！斜阳，这样也不行吗？”

慕斯寒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

他等了她这么多年，他们明明曾经也相爱过，为什么她现在单身了，却不愿意给他一个机会呢？

“你是担心我对小羊羊不好吗？我发誓，我一定把所有父亲的爱都投放在小羊羊的身上，这还不行吗？还是说，你对我的人品，没有信心？”

“我……”

慕斯寒言辞恳切，说的顾斜阳既感动又心软。

“叮铃~叮铃~！”

忽而，门口传来了淡淡的门铃声。

顾斜阳赶紧回神起身道：“我去开门。”

慕斯寒不语，却也跟着起身，他想，搞不好是小羊羊过来了，他要好好表现一番！

顾斜阳也没多想，因为楼道里外人没有密码是不能进来的，脑子里也在为了慕斯寒的话而苦恼，房门打开的一瞬，她凝视着对面的脸，愣住！

一双妖冶熠熠的丹凤眼，正直直盯着她，从他的眼眸里，她读懂了惊艳。

他似乎是愣住了，或者说，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