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刘雁来看了看李子元,才继续道:“如果能搞到这批粮食,至少不用在绞尽脑汁想办法,保证你的部队粮食供应了。有了这几万石粮食在手,你老兄也不用整天愁眉苦脸了。”
“老兄,你不是说明年的旱情还要严重吗?只有手中有粮,心中才能不慌啊。怎么样,咱们能不能想想办法将这批粮食搞到手?到时候,咱们两个对半分。鬼子不吃粗粮这一点你是清楚的,所以这批运往太原的粮食,除了少部分之外都是细粮。”
“存放在长治城内的粮食,咱们是没有办法去攻破设防坚固的长治城。可鬼子通过铁路运输的粮食,咱们得想想办法吧。鬼子在那边大吃大喝,咱们在这里饿肚子,你老兄能看下去吗?”
“你现在手中的部队,可不是当初的一个营,足足是五个连的团级建制部队。老曾新组建的壶北县大队,现在的情况比你这里还糟糕,眼下远还没有形成战斗力。要不然,我也不会跑到你这里来撞木钟。”
听完刘雁来提供的这两份情报,此时同样被粮食问题搞的焦头烂额,已经顾不上鹤田沼楠那个死对头死活的李子元,对第二个情报可是相当感兴趣。低头沉思了一下后道:“好,就这么干。”
“这样,咱们两个分工合作。你弄到火车途径壶北的准确时间,同时做好民工动员的准备。这批粮食如果到手的话,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转移。你老兄这句话说的对,凭啥鬼子在那边大鱼大肉的,咱们在这里连瓜糊饭都吃不饱?”
“眼下咱们的处境这么困难,粮食如此的吃紧,凭啥还将这些宝贵的粮食,去喂这些两条腿的畜生?抢老百姓的粮食这种事,我李子元不能去做。可抢这些小鬼子从咱们手中抢去的粮食,我李子元绝对不含糊。”
“不过你老兄要记住,这份情报一定要准确,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的差错。咱们部队现在的元气,还远未能恢复,绝对禁不起什么折腾。你小子要是没有搞清楚状况,我贸然行动的话,那可就是要我的命。”
“还有,你在进入壶北的河南难民中想办法摸摸底子,看看能不能找到会玩**或是当过矿工的。我现在极度需要这方面的人才,打铁路没有**太费事了。还有,我需要眼下壶北境内伪军的所有情报。”
李子元点头之后,刘雁来丝毫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行,情报方面和民工的问题,我去想办法解决。你的那个要求也不高,我想整个壶北境内这几万难民之中,只要耐心寻找应该没有问题。实在不行,老子就去长治、太原给你找。”
刘雁来的态度,反倒是把李子元给僵住了。看着态度坚定地刘雁来,李子元摸了摸下巴后道:“那就这么定了,你去搞情报,剩下的事情我来弄。不过,你也要有一个心理准备,我会着手提前一些布置。”
对于李子元的回答,刘雁来点了点头后,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你给我挑几个身手最好的人,在给他们配上好枪和一些子弹。我得想办法把梁德给搞掉,这个家伙在上次扫荡中,给咱们带来的破坏太大。”
“这个家伙这次拉拢了这么多的干部下水、叛变,整个壶北县好不容易打开的局面,几乎在他手中毁于一旦。坚壁起来的粮食和物资,大部分都被他找出来,被日伪军给破坏掉。他是壶北第一批干部,对咱们实在是太熟悉了,几乎是防不胜防。”
“还连带着潞东县委和地委,也受到了相当的损失。这次反扫荡作战咱们潞东地委,牺牲的宣传部长可以说就是牺牲在这个家伙的手中。也正是这个家伙带着日伪军,包抄了你现在这个部队的后路,才造成这么大的损失。”
“日军夏季扫荡结束后,军分区锄奸部几次想要除掉这个家伙,都没有能够成功。也是我当时顾虑太多,如果能坚定的将他搞掉,也许这次的大扫荡,我们也不会遭受如此大的损失。这个家伙太狡猾,对我们也太了解和熟悉。不干掉他,我们可是寝食难安。”
“最近这个家伙带着十几个便衣特务,在几个叛徒的协助之下,总是在日伪军在壶北东部山区,新建立的几个据点周边活动,专门辨认从山区出去平原地区活动的人。仅仅这段时间之内,咱们县委和地委已经有几个交通员暴露、被捕。”
“就在上个月,一个途径壶北去太岳军区的干部,也被这个家伙辨认出来。要不是咱们护送人员机警,在伪军动手的时候将这位干部抢救出来,那损失可就是太大了。这个家伙留下来,绝对是我们的一个隐患。”
“我想找一个机会将这个家伙除掉,一劳永逸的解决咱们的后患。就算我刘雁来牺牲了,只要能除掉这个家伙,重新打通壶北秘密交通线就值得。但我手中没有合适的人物,老曾的县大队你也知道,至少在眼下还找不到这种人。”
刘连明的这个想法,让李子元沉思了起来。琢磨了一会后道:“你干这个不合适。这样,你给我派来一个熟悉他的人,我让刘连明去解决这个家伙。这个家伙很狡猾,咱们必须得做到一击必杀。否则一次没有搞成,想要再找到这个家伙,就只能去壶北县城了。”
“除掉他,可不单单是为了解决后患,还有给其他那些被他拉拢下水的家伙一个警告。还有对我们内部,一些不稳定分子也提出警告。现在咱们正处在最困难的时期,有些不好的风气必须要刹住。”
“老刘,你有些问题别人不能说,只有我能说。今天常娟没来,就咱们两个人。我再跟你说一遍,有些东西绝对不能心慈手软。当初你要是听我的,何苦现在这么的被头疼?堡垒最容易就是在内部被攻破,这句话不用我教你吧。”
“现在自身的条件这么艰苦,很多地方连饭都吃不饱。再加上日伪军用金钱、美女勾引,一些意志不坚定的人很容易被拖下水。而这些叛徒对于我们的危害,甚至在某些方面还要比日军发动一次扫荡还要大。”
“梁德必须要除掉,要不然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被他拉下水。不过,你也不用说什么用自己去换他。对于壶北来说,你这个县委书记重要的多。你老兄又何必将自己,与一个臭虫放在一起相提并论?”
听着李子元的这番话批评,刘雁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老李,我现在肠子都快要悔青了。不管怎么说,你老兄要是能解决掉这个叛徒,就算是为我解决了最大的难题。这个家伙因为在这次大扫荡之中的表现,很得鬼子的看重。”
“眼下又收拢了叛徒。在伪壶北便衣队内部,隐隐已经可以与刘开山那个铁杆汉奸抗衡。而且这个家伙现在和王铁石走的很近,估计两个人是想要联手对付刘开山。人,我回去就给你派过来,但你老兄下手也一定要快。”
刘雁来的催促,李子元点了点头。在送走刘雁来之后,李子元带着刘连明的一个排,立即从驻地出发赶往眼下日伪军设置在,王家沟、东林口和何家峪三个的据点外围。李子元首先选择的目标,就是自己熟悉的王家沟。
对于李子元来说搞掉梁德这个叛徒,只是搂草打兔子而已。他真正的目标,是要对这三个从落马、硚口延伸出来,楔入壶北东部山区内部的据点下手。一个是解决眼下武器装备不足的问题,另外一个就是这三个据点对壶北东部山区威胁太大。
日伪军以这三个据点出发,向东可以直插壶北东部山区最核心的部位。而且这三个据点正好成一线,卡在壶北东部山区的中线部位。日伪军控制这一线,直接将整个壶北东部山区一分为二。
这三个据点与身后的落马和硚口两个据点衔接,几乎可以说彻底的堵死了从壶北东部山区,向白晋铁路沿线进攻出发地。并极大地削弱了壶北东部山区的根据地,控制了东部山区地带本就不是很丰富的人力和物力资源。
不搞掉这三个据点,自己的部队很难向西人口密集以及物产丰富的地区发展,自己的部队不能总这么下去。虽说自己的作战区域,已经不再局限于单独一个壶北县。可问题是壶北的战略地位,在整个潞东军分区都相当的重要。
这里不仅是太行根据地的西南大门,背后就是太行根据地核心区,还是潞东军分区与南面的两个分区连接点。要不然上级也不会将自己部队,重新组建完毕之后,就调往壶北境内休整、补充。
五月份的夏季大扫荡首当其冲,也是日军重点扫荡区域之一的潞东军分区损失惨重,甚至可以说是除了主力部队之外,军区所属几个分区之中损失最大的一个。两个团以及各县所属地方武装,伤亡和损失都很大。
十月下旬的日军对太行山发起的冬季扫荡,也许是认为潞东军分区已经被打垮。所以潞东军分区反倒是这次扫荡之中,唯一没有被日军重点盯上的目标。只派出了一千多日军,配合伪军在潞东境内转悠了一圈,就杀奔北面的两个分区去了。
日军搞出这么一手来,虽说降低了潞东军分区的损失。可无形之中,也有蔑视潞东分区的意思。而上级也考虑到潞东军分区至今未恢复元气,在此次秋季反扫荡作战之中,也没有给潞东军分区下达任何的作战任务。
尽管李子元并不清楚,日军此次秋季扫荡的目标,就是为了抢夺太行山区刚刚下来的秋粮,以彻底破坏太行山区八路军生存的基础。壶北乃至整个潞东军分区都是此次旱灾的重灾区,日军对这里压根就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