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关键的是战地观摩团的全部损失,一下子损失了这么多,甚至超过一场大规模会战损失的军官,洛合勘四郎根本就没有办法向师团长交待。此次遇袭全部损失,其代价甚至远远的超过了三个步兵小队。
洛合勘四郎就搞不明白了,此次接待战地观摩团的事情,除了鹤田沼楠和自己之外,整个壶北境内的所有日伪军是没有人知道的。尤其是伪军政人员,包括高级人员在内一个都没有告诉过,其全部的行踪只有自己和鹤田沼楠掌握。
那支土八路战机怎么就把握的这么准确,之前的运输队不打,偏偏打了这支战地观摩团?难道是土八路掌握了这支观摩团的行踪,专门在这里设伏?可如果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这支战地观摩团的行踪究竟是谁泄露出去的?
要说此次战地观摩团遇袭是纯属巧合,洛合勘四郎根本就不信。两个战场他都看过了,敌军对情报把握的非常准。其设伏地点,就在公路边上三十米内的青纱帐里面。要是没有确切的情报,敌军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就在这么近的距离设伏。
这里是壶北县城通往平川的主要公路,不是那种山区的羊肠小道。这么近的距离设伏,就算做的在隐蔽,也不可能避开公路上的人流。对于这条公路上的控制,他洛合勘四郎还是有这个自信的。但究竟是那里出了问题,洛合勘四郎却是打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
看着脸色铁青的洛合勘四郎,在他身边的鹤田沼楠拍了拍了他的肩膀道:“洛合君,你也不要瞎猜了。这次战地观摩团的遇袭,只是一个巧合而已。估计那支土八路早就瞄上了你的运输队,只不过之前一直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而已。”
“这次战地观摩团途径这里,估计被那支土八路当成了给你的补给车队。三十米的距离,对于擅长设伏的土八路来说,并不是真的难以伪装。别忘了,眼下公路两边茂密的庄稼,就算藏了千把号人,你不走到极近的距离都不一定会发现。”
“而那支土八路的带头人,胆子远比你想象的要大的多。按照我们与他们的几次接触,说实在的三十米的设伏距离,我倒是并不意外。唯一让我感觉到意外的是,他们从那里搞来这么充足的子弹?”
“就算其两次偷袭平川镇成功,按照我估算的被其缴获弹药数量,他们也绝对不会有如此充足的弹药。洛合君,你看看两次设伏的战场,这一地的子弹壳。按照我对八路的了解,甚至他们一个团都不见得有如此多的弹药储备。”
“这里不仅有大量的帝国制式轻武器的子弹壳,还有超过前次平川镇遇袭之前,你给警备队配发的七九子弹数量。哦,还有大量的晋造***子弹壳,以及他们称之为快慢机的C九六式自动手枪子弹壳。洛合君,这是一个很不正常的现象。”
“你的补给卡车上运输的弹药,应该还是以帝国陆军的制式轻武器弹药为主。我想没有这么多的七九子弹,更没有这么多的支那军队使用的手**。你老兄对那些晋南建国军和警备队,没有那么的大方。”
“第一次伏击战出现大量的七九子弹壳,我可以表示理解,也许他们之前打平川镇时候,缴获的弹药还有一定储备。但是第二次伏击战,在第一次伏击战已经消耗了大量的七九子弹之后,他们依旧使用了大量的七九子弹,这就很令人深思和费解了。”
“别说他们了,就是他们有着正规补给,甚至重点补充的支那**所谓的中央军。现在也没有任何一支规模相等部队,会配备如此多的弹药。更别提他们这些穷的,都快要掉渣的土八路了。”
“那么他们这么多的七九子弹,究竟是从那里来的?特别是这么多数量的七九尖弹,究竟是在什么地方搞到的?这支队伍的战术已经如此的狡猾了,如果再有充足的弹药补给,那么洛合君,你就不是心腹之患那么容易解决了。”
“洛合君,我认为现在你最应该做的事情,不是在这里凭空猜测消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抓住这股土八路,并查清楚他们的弹药来源,给师团长一个交待。”
“洛合君,我早就和你说过,这支土八路不可小。现在来看,这个家伙不仅是不能轻视,甚至可以说不是一般的难缠。他不仅敢在距离驻扎了重兵的县城,以及平川如此近的地点,敢于伏击你的车队。”
“居然在得手之后,还敢大胆包天的原地不动,就地组织第二次的伏击战。这次在战术上,你老兄在部署上的确是有些失误,有些过于看重平川镇的得失了,将平川镇的驻军栓的太死了。”
“其实平川镇的得失,对于我们来说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重要。即便他们复制之前的战例,打下了平川镇,对我们的影响也不能说很大。就凭他的百十号人,能在你的重兵合围之下,守住平川镇断掉你的后路?”
“与其漫无目标的这么搜索,还不如摆一个空城计引诱他们上钩,岂不是要好于你在山区这么来回的搜索?别忘了我们在山区无论安插了多少的眼线,可在这一片的土地上,我们终究还是外人。”
“这是你战术部署上的失误,你在这方面埋怨不了别人。但是那个家伙如此的胆大,也是我们之前没有预想到的。老兄,支那有个典故叫做请君入翁,或是说瓮中捉鳖,我感觉用到这股狡猾的土八路身上,未尝不是一个好的战术。”
“此次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帝国军队连续遇袭足以说明这个家伙,不仅心细而且胆子极大。对我们的作战特点,也摸的相当透彻。敢于反其道行之,设置连环伏击战。抓住我们急于救援的心态,一举扩大了自己的战果。”
“这样的一个对手,无疑是难以对付的。洛合兄,我不知道是不是该恭喜你,终于遇到了一个与你棋逢对手的强敌。不过有一点我却是清除的知道,如果不能尽快的将其消灭,这个家伙搞不好会把你送上军事法庭。”
“最关键的是一旦这股土八路在壶西的平原地区站住脚,那么对师团粮食征集将会产生严重的影响。别忘了你所在这个壶北县西部平原地带,是整个上党盆地最重要的粮食产区之一。你想一想这里如果变成非治安区,那么可能会带来的影响和后果。”
说到这里,鹤田沼楠看了看听完自己这番话后,若有所思的洛合勘四郎,继续道:“为今之计,你要做的两点。一个是堵住其撤回山区的路线,既然他们已经跳出山区,那么就绝对不能在放虎归山。”
“另外一个就是利用壶北县城眼下驻军的配合,就是将壶北县西部地带翻一个底朝天,也要找到这股胆大包天的土八路,并将其彻底的消灭干净。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他们解决在壶西平原地带。也许这是你最后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的了。”
鹤田沼楠这番话说完之后,没有在和听完他这番话之后,脸色更加凝重的洛合勘四郎再说什么。其实眼下的鹤田沼楠也是窝着一肚子的火,自己的全盘计划居然第一脚就没有踢出去。派出去配合洛合勘四郎行动的便衣队,一去再无任何的踪影。
等到他们电台好不容易开机,可接到的电报却明确的告诉自己,那支便衣队已经出了问题。自己虽说就势给他们设置了一个圈套,结果他们非但没有上当,还反过来狠狠的咬了洛合勘四郎一口,这无疑让鹤田沼楠相当的难堪。
而且如果真正从根子上追查,洛合勘四郎眼下的状态,他鹤田沼楠要付一多半的责任。但这个时候鹤田沼楠并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可洛合勘四郎的困境他也不能不伸手。更为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一肚子的火气得找一个地方发泄出去,同时自己也一样得给师团长一个交待。
想到这里,鹤田沼楠转过身用极其冰冷的眼光,看着站在一边面色惊恐的那些被李子元释放的伪军。对着王铁石道:“王桑,这次帝国军队连续受到伏击,损失了这么多的士兵,而你的部下却并未损失多少。”
“这说明你的部下在此次作战之中,根本就没有卖力,是在耍滑头以保存自己的性命,或是他们本身就私通八路。对于这一点,我和洛合君都很不满意。对于你们的警备队来说,也是一个严重的耻辱。”
“你的警备队士兵这些行为,严重的侮辱了他们身为军人的荣誉。为了避免类似事情在一次发生,给你的这些部下一些警告。让他们以后在作战之中,避免类似的事情发生。不要有任何的耍滑头以保存自己实力的想法,我决定对这些逃兵给予最严厉的制裁。”
鹤田沼楠挥了挥手,他身后的日军士兵接受到他的示意后,如狼似虎的将李子元放掉的那些伪军捆了起来。等到那些伪军士兵被捆起来后,鹤田沼楠没有去看王铁石听完他那番话后难看的脸色,直接向身边的一个日军军官道:“统统死啦、死啦的。”
接到鹤田沼楠的示意,那些日军士兵没有丝毫怀疑的,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式,将刺刀恶狠狠的捅向被捆起来的伪军胸膛。除了那个被捆的严严实实的副大队长之外,其余的参战被俘后被释放的伪军,全部当着伪壶北县警备队、伪壶北县便衣队,以及配合作战的所有伪军的面,被日军活活的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