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几乎都是一惊,仿佛已经可以看见云九幽被所有影子夹击的惨状。
偏偏云九幽还镇定自若,悠然的站在原地勾唇一笑,那红色的眼瞳说不出的邪魅与嗜血:“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
她说着话,微微的扬了一下自己原本垂下的手。
那双白皙无比的手,指尖纤细,却染满了红黑色的血。仔细一看,便可以看见它握着一些东西,那是一个类似于草形状的东西。那东西在云九幽手指尖,散发着黑气,黑气蓬勃,仿佛要遮盖她的脸。
白色的肌肤,血色的眼瞳,萦绕的黑气,三色相撞,带着极其魅惑又残忍的视觉冲击。
影魔不可置信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胸膛。
那胸膛之处,空空的一个地方,正向外释放着黑气。
“不,不,不可能,怎么可能!”
那巨大的叫嚣之声,响彻整个封魔崖,妖兽听之暴动不已。只是发出这声音用的不是他的力量,而是他最后的生命。
话音渐歇,那高大的身影倒在地上,顷刻间便化作了一缕缕黑气。
所有人的脸上都是愕然,似乎完全无法从方才那场战斗中清醒。
他们什么都没有看到,因为有一丝光亮的时候,云九幽已经将那东西捏在手上。而那影魔,就好像受了刺激,大叫一声倒在地上。
这个事情的经过,若不是身上伤口处传来的一阵阵刺痛,他们都会当做一个梦境。
一个被斩了手臂,满脸死灰的男子:“我们,得救了?”
另外一个浑身上下都是伤口的男子:“好像是。”
一个不过十几岁的少女,她腹部似乎挨了自己的影子一剑。但是这一刻却忘记了疼痛,看着云九幽满脸都是崇拜:“是那个姑娘救了我们。”
一个年轻清秀的少年,比较幸运,除却几处外伤,还算干净:“她,好厉害!而且,还长得好漂亮。”
秦霜半张着嘴巴,一阵愕然的看着眼前的景象:“陆,陆姑娘。”
那星罗商会的雪姨只能被他搀扶,亦是强撑着无力与疲惫:“多谢姑娘,陆安西的事情,我跟你道歉。但是,当初我并没有办法救下你。”
她救了她,而她在陆安西寻衅她的那一晚,选择了不去参与。
她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但是为了手下的几个人的生命,她不能那般做,虽然他们现在只剩下一个。而且,还牺牲了主上更多人,差点连累了秦大哥。
云九幽在那些声音中慢慢回神,看向秦霜与那女子,笑的简单自然:“无需多谢,我本来也要找这影魔的。再则,上次你做的是最正确的选择,并没有错。”
她若是直接与陆安西开战。浑身是伤,寡不敌众,她和她的部下,当时便会死。
他们原本就不是熟悉的人,完全没有必要去为了一个陌生人,牺牲自己的同伴。
若是她在眼前这个女子相同的立场下,也会做相同的选择。没有人有义务牺牲自己,牺牲同伴救你,对你有责任的只有你自己。
那女子看着眼前的云九幽,眼里尽是欣赏。
星罗商户的人集合在一起修整,顺便庆祝着劫后余生。
云九幽才没有在乎这一些,她只是站在原地,小心的看着自己的手指。
果然,这东西形状像草,下面圆圆的,上面伸出许多长长的枝丫。通体呈绿黑色,泛着淡淡的荧光,有黑气萦绕,升腾,就好像暗黑深林里一个可以缠人,杀人,张牙舞爪的魔草。
有了这东西,就可以救小白银了。
只是,该怎么用?
“月影……”
她抬头,看向月影正准备说话,岂料手臂上恶诅之处传来一阵强烈的疼痛。那疼痛不似上次见到陆绮月和陆安长一般,那是一种灼热的痛,就好像被人用烙铁在手臂上按下了一个烙印。
“嘶!”
说时迟,那时快。
而那影魔之处,原本正欲消散在天地间的那巨大的黑气,在此刻立刻缩成一团。停了半秒,快速向她袭击而来,云九幽拧眉,试图躲避。
可那黑气又快又刁钻,它不是攻击。
而是直接全部钻入了云九幽的胳膊。
云九幽大惊,看向自己的胳膊。
那手臂上的痕迹,闪过一丝亮光,渐渐的恢复了平静。就好像,方才的一切不过是云九幽产生的幻象。
“这?”
云九幽有些错愕,君天渊却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那有力的手,直接抓住云九幽的手臂,撩开了她的衣袖。
那黑色的诅咒印记还在手臂上,只是……
云九幽有种错觉,这东西似乎变大了一些。
不,不是错觉,是它真的变大了。
而且,似乎还在长。
在着说话的空档,那痕迹又大了一丝,虽然不明显,但是拥有异瞳的云九幽自然是看得出来。
君天渊沉眉,手指轻轻的按在那痕迹上。金色的光芒,轻轻流泻在上面。那痕迹,随着他的动作,微动,又恢复了原本的状态。
“魔气带着怨恨,魔气入体,会让你手臂上原本的诅咒痕迹变大,若是达不到当初定下的承诺,反噬则会更加凌冽。是我疏忽,在你报仇之前,莫要再接触任何与魔气相关的东西。”
那冰冷的话,冷冷的态度,与那轻柔温热的手指完全不同。
他垂眸,那冰冷的眼神被遮挡在长长的眼睫之下,看上去少了几分凌冽,多了几分唯美。
云九幽抬眸,眼神中带着浅浅的笑意,由衷的说道:“君天渊,你真好看。我收回以前说的话,并且,对你真挚的道歉!”
君天渊眉头一皱,看向她,似乎有一丝不解。
那长张扬的脸,红色的眼瞳也正对着自己。夜色,在这不怎么平静的夜晚渐渐退去,天边亮起了一丝曦光,这光芒打在她身上,镀上了一丝让人舒服的暖。
云九幽看着君天渊继续道:“对不起,以前我说一定没有姑娘会喜欢你,我现在收回这句话。”
其实,这句话她早就想说了。
只不过,以前他们总是好不到三分钟,就又要开始争执。
虽然,原因大多是时候都是怪她自己。
今日,看着他低垂的眼睫之时,忽然又想到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