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棱修为比白梦枕弱上一些,急退数步,一阵胸闷气喘,体内气血翻动。
白梦枕错愕之际,脱口而出:“二元神功!”
话音刚落,所有人大吃一惊,二元神功是景教绝学, 也就是说宫秋上阳是景教中人。
而宫秋上阳在瞬间就甩开白、冷两人纠缠,斜向朝燕秋商直掠而去。
速度之快,让其他人都来不及出声提醒。
燕秋商也是高手,立即察觉到一股杀机从左肩方向而来,杀机之快,快得让人根本来不及躲避, 不容他多想一瞬, 侧身一掌迎击。
两掌正面对击,一强一弱之下,燕秋商只感真气之劲透掌而入,瞬至全身,筋脉寸寸而断。
燕秋商人倏地瘫软下去,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脸色转白。
宫秋上阳顺势击溃白衣骸骨,将莲花生发掠在手中。
众人见燕秋商苍白的脸,七孔缓缓流出鲜血,知道燕秋商体内筋脉已经寸寸而断,大罗神仙也无法挽救。
连燕秋商都受不了他正面一击,宫秋上阳实力何等可怕,除了顾玄在此,只怕无人对付得了他。
白梦枕厉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会景教绝学二元神功!”
宫秋上阳狂傲大笑:“告诉你又何妨,我便是大秦景教大日明耀王。”
“大日明耀王上阳!”
景教有日月双王, 西南西北四方护法,玄观生理济宜载道六教使,其中以日月双王修为最为深厚。
二十年前,儒释道三门围剿景教, 最惨烈的战斗当属于面对日、月两王。
归云宗宗主敖亭独战日王上阳,两人最终同归于尽。
而月王更是可怕,端木慈、云弱水、封天白三大宗师同时联手,才将月王诛杀伏法。
而端月清辉王更是被称为天下第一大魔王。
大日明耀王不是已经死了吗?何以还活在人世间。
大日明耀王五个字太有威慑力了,一时鸦雀无声,他们怀疑此人假冒大名为了恫吓他们,可白梦枕的话绝非空穴来风。
大日明耀王!归云宗宗主敖亭同一级别的高手!今日他们必死无疑!这诸多念头,压得有见识的人连心头都不敢大力跳动。
白梦枕朗声笑道:“胡说,日王上阳死在敖宗主手中是我亲眼所见。”
宫秋上阳微微一笑:“娃娃,可还识得我?”
说罢,身形开始发生变化,魁梧的身躯慢慢缩水,变得劲瘦,而粗犷的面容也变得削瘦,颧骨高凸,双睛神采异常,光华隐现。
谢傅讶道:“怎么回事?”
李徽朝淡淡道:“易容换形大法,大秦景教的秘法之一,这才是他的真正面目。”
谢傅道:“那岂不是可以随意变换身形容……”话说一半突然朝五世圆方看去。
白梦枕看见宫秋上阳真正面目,双眼顿时发红,表情怒不可遏, 手指宫秋上阳:“你!”
李徽朝看见白梦枕反应,立感不妙,知道白梦枕要报师仇,不错,白梦枕正是归云宗老宗主敖亭的嫡传弟子。
“白先生,不可鲁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谢傅问道:“为什么白前辈如此愤怒?”
李徽朝此刻却无暇应话,疾步朝白梦枕走去。
白梦枕却沉声道:“公子,请止步!”
没有多说什么,语气决心尽在五字之中。
李徽朝停下脚步,却叹息一声,所有的感慨也尽在这一声叹息。
白梦枕剑指宫秋上阳,沉声道:“上阳,接我一剑!”
宫秋上阳道:“龙腾?”
“不错!正是龙腾!”
当日在吟春水榭,陆文麟也使出归云宗镇宗绝招——龙腾。
那一剑辉煌灿烂,可令仙佛神鬼动容。
却不知道白梦枕使出来又是什么场面。
“好,那我就看看你能否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二十年前,敖亭与上阳决招,便是这招龙腾。
白梦枕剑出瞬间,李徽朝竟黯然的垂下眼睛。
在这山压气场的禁地,白梦枕这一剑龙腾,没有揽日月星河之盛,也没有龙啸九天之威,有的只是凌绝化为极芒。
人剑合一化为一点星芒,这星芒有若极光,似可穿破宇宙时空。
芒到宫秋上阳身前,没有辉煌灿烂,也不能令仙佛神鬼动容,只有暗寂。
宫秋上阳胸前却出现一团血迹,白梦枕不见踪影,似被黑暗吞噬。
秦楚桢见状惊呼:“白前辈赢了吗?”
冷棱淡淡应了一句:“白前辈输了。”
宫秋上阳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脸色微微转青,嘴角带血笑道:“不错,只是比起敖亭还差点。”
秦楚桢问道:“白前辈呢?”
李徽朝眼角挂珠,想要开口,却心痛的说不出话来。
冷棱淡淡应道:“白前辈死了。”
这一剑白梦枕爆脉拼死一击,不管能不能杀死宫秋上阳,他自己都化为尘埃。
中原七人,第一高手白梦枕已死,燕秋商在重创之下奄奄一息。
宫秋上阳目光冷冷巡视余者,一副睥睨众生:“跪下求饶,归于大秦景教,饶尔等不死。”
朱九春几个疾步扑跪在燕秋商跟前,痛呼起来:“燕前辈……”
朱九春一边痛呼一边贴近燕秋商耳边低声说道:“段玉莹是死在我的手上,只可惜你已经无法杀了我。”
奄奄一息的燕秋商骤地圆目怒瞪,这把朱九春吓了一跳,见燕秋商只能干瞪着他,身体连动得不能动一下,又痛呼起来。
谢傅看向躺在地上,七孔流血却圆目怒瞪的燕秋商,特意走了过来。
燕秋商似乎想开口,却连喘气都不能做到。
谢傅平静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放心去吧。”说着轻轻看向朱九春。
燕秋商这才闭上眼睛,然后身体在山压气场下开始发生挤压,直至爆裂成一团血雾,化为烟尘归于大地。
朱九春跪地悲呼起来。
这番短暂插曲之后,宫秋上阳再次一副睥睨众生:“跪下求饶!”
李徽朝对着谢傅、秦楚桢、冷棱三人低声道:“跪下必死,他至少会留一个活口。”
秦楚桢问:“为什么?”
李徽朝看向五世圆方,“因为这可能是一场阴谋。”
作为李阀长子,抑或是李阀未来家主,李徽朝似乎知道更多内情。
冷棱冷哼一声:“跪下!我只跪父跪母跪师!”
说罢,冷棱主动向前走了三步,独自一人面对宫秋上阳:“轮到我了,宫秋上阳,我也想请你接我一剑!”
谢傅向前走了四步,站在冷棱面前:“冷棱,我先来!”
冷棱瞥了一眼谢傅后背,见他腰间衣服沾血,似已经受了伤,心生敬意:“谢傅,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