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傅一讶:“李徽容,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嬬
李徽容眼眸一挑,看到谢傅鼻孔已经流血,知道谢傅心神已经消耗过度。
这种情况她并不是头一次见,在那些文师念诵祝词真言帮助她渡武道劫的时候,就因为心神消耗过度而出现七孔流血。
但是李徽容不让他们停下,也不准他们停下,他们的生命比起自己来说太卑微了,李徽容只不过把他们当做工具,一件值得使用的工具。
李徽容微笑着:“你不是说过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现在就是你报答的时候。”
她已经给谢傅选择,既然你不选择生,那就选择死吧。
当然选择摔掉一件珍稀宝贝,她也同样感到心痛。
谢傅并不是愚人,他强烈感觉到自己像一件工具被人利用,不愧是李徽容!嬬
或许他以前遇到的那些女子都为他着想,为他焦切,而李徽容只不过把他当做一件工具,强大落差的心痛。
李徽容温柔笑着,伸手抹了抹谢傅鼻间的鲜血:“怎么了?”
她皱眉的样子似在责问,是的,救命之恩何以为报,这是自己欠她的,也不应声,闭上眼睛继续念诵这能祛除李徽容痛楚的文道真言。
李徽容看着谢傅鼻子又流出鼻血,看着看着黯然的闭上眼睛,她可以叫谢傅停下来的,但是她并没有。
李徽容心头有点空荡荡的惆怅感,但作为一个王者注定要孤独,不可能有真正的朋友,也不会有知己。
谢傅,我会记得你的,特别记得你,那个一起饮酒的夜晚……
能给李徽容的,谢傅全给李徽容,给得干干净净。嬬
突然,一副软身的身躯从背后将他抱住,谢傅吃惊,睁开眼睛停止念诵真言,脑海划过一个念头,到底是谁抱住他,兰甯悄悄潜入洞底?
这人双臂勾住他的腰板,绵柔的身子紧贴他的后背,这种亲热而大胆,让谢傅更加笃定是兰甯无疑!
几根鬓丝漾在谢傅脸颊,光滑温热的脸蛋就熨上他的脸庞,如兰如麝的吐息荡在耳鬓处:“妹丈……”
听到这个称呼,谢傅大惊失色,竟是大姨顾玉灵,大姨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大胆而奔放了。
很快恍悟,定是至死方休作祟,应了一声:“大姨,你怎么了?”
顾玉灵声音充满着柔弱的求助:“妹丈,我好难受,帮帮我……”
谢傅果决应道:“好!大姨,我为你念诵真言祛除邪妄。”嬬
尽管谢傅心神已经尽灯枯,但是为了能帮顾玉灵,他愿意豁出去。
此刻顾玉灵被邪妄之火烧的浑浑噩噩,只听谢傅应了一个好字,其余的都没听清。
这个好字,也击溃了她最后的一丝倔强,双手从胆怯生涩到渐渐大胆起来。
“大姨,你先松……松手……”
感觉到身体被轻触着,谢傅差点话说不全来,那手玉润无暇又轻灵如丝,这谁受得了下。
谢傅唯一能做的就是捉住这双恣肆的手,让这双手停了下来,要不然千锤百炼的金刚也要化为绕指柔。
光滑的脸颊蹭着谢傅的脸庞,紧接着就如乍然降下的秋雨一般亲在他的脸上,一声动人入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妹丈,我想,疼我……”嬬
谢傅听了这话,心中却是愤慨,这该死的至死方休,毁了大姨在我心中玉洁冰清的形象。
用力掰开顾玉灵搂紧的双手,猛然转身面向顾玉灵,喝道:“大姨,不要让我小瞧了你!”
顾玉灵在谢傅一喝之下,那双直勾勾的水眸闪过一丝清明。
谢傅见她难受的样子,心疼极了,沉声说道:“大姨,你放心,妹丈不会欺负你的!”
当下就为顾玉灵念诵愣华经,只是身上绿光若隐若现,显然是心神油尽灯枯,这样的真言又有什么威力,跟一般的僧人念念叨叨没有什么不同。
顾玉灵带着哭腔道:“妹丈,求你件事,杀了我,现在!”
谢傅一狠心,一掌击向顾玉灵的哑门穴,这个穴道是督脉与阳维脉之交汇处,被击中后会失哑、倒地不省人事。嬬
只是修为尽失的谢傅这一掌却全无威力,打在顾玉灵身上并不能对她造成伤害,顾玉灵闷哼道:“拿我的剑!”
谢傅愣了愣神,喊道:“御仙子,你还看着!”
御白衣这才出手,击中顾玉灵身上数个穴道,顾玉灵这才暂时晕了过去。
御白衣一直没有出手,是有点纵容的味道,她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便宜谢傅对于宁死不屈的玉灵来说,或许也不算太糟糕。
怎知在玉灵动情攻心,主动投怀送抱的情况下,谢傅还三番二次拒绝。
特别是那句——大姨,你放心,妹丈不会欺负你。
让她明明白白的看清这个男人。嬬
李徽容在谢傅真言的帮助下,心中邪妄减弱不少,身心好受许多,看着眼睛双窍也流出血丝的谢傅,也心软了。
罢了,就让她冷酷的心留下一抹不一样的色彩吧。
对着谢傅说道:“她已经邪妄攻心,还是得死。”
正在照看顾玉灵的谢傅闻言回头问道:“那怎么办?”
李徽容没有回答。
她的沉默让谢傅以为顾玉灵必死无疑,这时御白衣开口道:“给她。”
虽然只有两个字,已经足够表达完整意思。嬬
“胡说八道!”
谢傅怒斥一句之后,看向李徽容,再次征求李徽容的回答,
李徽容道:“情生欲,欲而不发积郁……百窍闭塞而绝!”
李徽容也中了至死方休,对情况了然于胸,至死方休的侵害是由内而外,不仅仅是身体痛苦那么简单。
谢傅沉默了片响之后,就抱着顾玉灵朝角落走去。
“大姨,妹丈不得已冒犯你,事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顾玉灵昏迷过来,并没有应声,只是樱唇抿的紧紧的,眉毛皱得弯弯的,说不出的楚楚可怜。嬬
回头望了一下三女,尽管迫不得已,谢傅还是想为顾玉灵保留一份尊严,不想顾玉灵的清白在别人的目睹下失去。
三女却已经自觉转过身去,背身相对,云卧雪也不例外。
甚至闭塞自己听觉,不见不听不闻不知。
什么东西击中谢傅早些时候点燃的柴火,只剩下点点余芒,洞底又变得漆黑。
顾玉灵迷迷糊糊中感觉什么东西在触碰自己,她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眼睛却睁不开来。
突然这人将她相抱,顾玉灵心中惊骇不已,却喊不出声音来,只觉这人以口相就,温柔亲着她的脸颊,这让顾玉灵惊惧羞愤。
“大姨……”嬬
好像是妹丈在呼喊她,她胆怯的伸手一触,那密密麻麻的伤疤印在手心,也印在心头。
是妹丈!顾玉灵心头一荡,惊怯渐消,喜欢暗生,很是信任。
只是妹丈却辜负她的信任,双手越不规矩,缓缓替她解带,又说着些好话来哄骗她……
顾玉灵又做了个梦,这一次妹丈又对她使坏,一边使坏一边温柔的跟她说好听的话,把她当成一个小孩子来哄,当成一个小孩子来骗。
太阳的散光映在她的脸上,顾玉灵感到有点温温的,天亮了吗?
慵懒的睁开一条眼缝,淡光立即钻入眼里,确实天亮了,刚要动身,立即发觉自己的身体被一双强有力的臂膀箍搂住,惊得她猛然双眼大睁。
是妹丈!而她还衣不蔽体的被他紧搂在怀中,难道不是梦……嬬
身下传来强烈的撕裂痛!顾玉灵整个世界顿时天昏地暗。
谢傅懒睡中察觉到怀中佳人异动,啧的一声对着佳人的脸蛋亲了一口之后,继续懒睡。
这堂而皇之的一口,把呆若木鸡的顾玉灵积压的情绪瞬间点燃。
砰的一声,还在懒睡中的谢傅,身体重重的撞在墙壁上,顿时痛醒过来。
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见顾玉灵抄剑怒指着他:“无耻贼子,竟敢辱我!”
谢傅惊吓之下,啊的一声:“大姨!”
这声大姨,让顾玉灵死死盯着他的脸,眼神里有气有恨,又有不忍伤心,“我那么信任你,你竟辱我清白。”嬬
说完这句话,泪水涌出眼眶,哗啦啦的顺颊而流。
看着她伤心欲绝的模样,谢傅本该说些什么,一时间竟惊得无言。
顾玉灵嘴角噙着泪水,咬唇:“我应该在你这副肮脏的身体刺上一万个窟窿……方休心头……”说着身躯急颤,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这会谢傅也缓了过来,表情平静,放轻声音道:“大姨,我知道你很生气,很生气……但是请你慢慢的听我说完再杀我不迟。”
顾玉灵剑尖直接抵在谢傅脖颈,冷声道:“好!就让你死得瞑目!”
顾玉灵冷冷的盯着他,这让谢傅光顾着看她这双充满仇恨的眸子,竟不知道从何说起。
“说!为什么不说!是不是没有借口!”嬬
“玉灵!”
御白衣见谢傅招架不住了,终于沉声出口:“你误会他了,昨晚你至死方休攻心,她为了救你才出此下策!”
顾玉灵闻言呆了一呆之后,激动道:“我不用他救!”
李徽容冷笑一声:“却是你三番二次缠住他,要他帮你解除难受,他推辞不下才勉强迁就。”
顾玉灵看向谢傅,一张温柔的脸映入眼幕,昨夜的一些情景也断断续续模模糊糊的浮现……
是啊,妹丈不是这样的人,定是我心志不坚,她如此不要廉耻,还有何面目活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