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九到医院的时候,宋知意还没有醒过来。
他看着病房里面的顾南风,几乎是咬着牙:“顾南风!这就是你说的保护她?”
听到他的话,顾南风才抬头看了他一眼:“我会给她一个交代的。”
萧九冷哼了一声:“交代,现在人没出事你自然给得了交代,如果她出事了,你觉得你能给什么交代是可以赎罪的?”顾南风没说话,他也有后怕。
萧九指责的话虽然让他不爽,可他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他抬手帮病床上的宋知意盖好被子,然后才起身走到外面:“打一架吗?”
“成!我早就想揍你了!要不是怕她难受,我早就动你了!”
顾南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冷得跟寒冰一样,萧九不禁怔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两个人出了住院大楼,找了块空地就心照不宣地打了起来。
上一次顾南风无心还手才让萧九占了那么大的上风,这一次他用了全力,打到最后,两个人都吃了不少的拳头。
萧九被顾南风踹了一脚,人躺在地上,干脆也不起来了。
顾南风也没好到哪儿去,他刚才踹萧九的时候,正好被他一拳打在肩膀上,现在肩膀正疼。
他扶着一旁的树杆,一边喘着气一边擦走嘴角上的鲜血:“我不会放过顾成栋的,也不会放过梁希桐。”
萧九眼睛被打了一拳,现在已经肿成一条线了。
他微微动了动,看了顾南风一眼:“知意醒来之后,我会带她离开。离开北市,也离开邺城。”
“我不会让你带她离开的!”
“那你就等着!”
萧九下了决心,撑着地板站了起来,扔下最后一句话之后抬腿离开了医院。
宋知意没什么大碍,除了左脚脚崴了,有点受惊,可是她就是醒不过来。
这已经是宋知意昏迷的第三天了,她没醒过来,吃不了东西,现在就只能够用营养液养着。
医院里面的医生被顾南风逼着就宋知意的情况开了一个会议,可最后得出来的结果还是她只是普通的昏迷。
听到这个结论之后,顾南风冷着脸就让李乐安排转院。
北市数一数二的医院,全国内排名前三的脑科医院都束手无策,除了出国治疗,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李乐接完顾南风的电话之后就去安排宋知意转出国外治疗的事宜,除此之外,他还得派人找顾成栋。
自从宋知意被找回来之后,顾成栋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可顾南风下了死令,不管怎么样,都要找到顾成栋。
这些天,顾南风都是在医院里面的,宋知意昏迷了多久,他就在病房里面待了多久。
期间,吴贝儿和江庭来过一次。
自从上一次碰到宋知意之后,两个人都查过,可是都查不到宋知意的消息,没想到等她们得到明确消息的时候,宋知意就出了这样的事故。
她们来的时候,宋知意一直躺在床上昏睡着,左手还有滞留针,是给她打营养液的。
顾南风坐在病床边,脸上的於肿十分的扎眼,可他沉着脸,江庭和吴贝儿也不敢问什么。
病房里面没人说话,安静得很,吴贝儿和江庭两个人受不了这样的压抑,最后两个人自己离开了。
病房的门被人打开又被关上,顾南风看着病床上的宋知意,他伸手摸了一下她的手,是温的。
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可她就是不醒。
“知知,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他这几天几乎都没合眼,人坐在那病床旁就像是入了定一样。
如今开口说出来的话都是喑哑的,就像是磨人的砂石一样,让人听得莫名的难受。
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梁立的电话。
他几天没有过去顾平延那边了,梁立怕刺激到顾平延,又打了个电话过来催他过去。
顾南风沉着脸:“她还没醒,梁管家,你在爷爷身边,我放心。”
说完,他冷着脸将通话挂了。
宋知意做了一个梦,她梦到自己站在那熊熊大火的别墅里面,看着顾南风看着车一点点地离远。
“顾南风,我恨你,我恨你!”
她声嘶力竭地喊着,大火瞬间就将她包裹,她站在那儿,一会儿笑,一会儿哭。
“知知?”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宋知意下意识睁开眼睛。
看到顾南风的时候,她脸色顿时就白了下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眼角刚流了一滴眼泪下来,顾南风抬手想要帮她擦掉,却被她偏头躲开。
宋知意动了动,左脚腕上的疼痛让她抽了口气,她不敢再动,只是往后看了看,看到自己被纱布裹着的左脚,那一天晚上的事情如潮水一样涌出来。
“你醒了,有哪里难受吗?”
一旁的顾南风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宋知意没有接过,她只是看了他一眼,“萧九呢?”
她苍白的脸带着冷意,发红的双眼压着恨意。
对上她双眸,顾南风手一抖。
她想起来了。
他将那杯水放好,“他早上刚来过。”
“我要见他。”
“好。”
顾南风应了一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之后咽下喉间的苦涩,然后给萧九打了个电话。
宋知意小心翼翼地撑着床坐了起来,然后低头怔怔地看着自己身下的床单。
过往的事情就像是一场噩梦,这么些年来缠着她不放,如今她全都想起来了,那些爱还有那些恨。
顾南风挂了电话之后,一转身就看到病房里面的宋知意怔怔地看着床单。
他将手机放回口袋里面,推开门走了进去:“你刚醒,饿吗?”
她抬起头,直直地看着他:“顾南风,我想起来了。”
他站在那儿,有一瞬间,脑袋是空白的。
但很快,顾南风就回过神来了:“恭喜。”
宋知意看着他,过往的种种就像是一场梦,可她知道,那不是一场梦,因为如今想着,她的心头就是烈烈的疼。
她咬着牙,一字一句,仿佛恨不得吃他的骨肉一样:“我们以前的账,我会跟你算的。”
“那我等着。”
他看着她,唇边似乎还有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