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天刀忌讳(1 / 1)

那道伤疤,是剑神徐隐所留!

而这个有着这样伤疤的人,当然就是灭情道宗主,天君席应!

席应的武功稳居魔门第四,是魔门八大高手的顶尖强者。

什么样的人能逼得他慌不择路,如此狼狈的逃进城主府中?

“来者何人!”

殿外有侍卫大声询问,语气中充满惊慌之意。

哐当一声巨响,大殿原本被席应撞开的大门,当下连同旁边的墙壁一同碎裂,数名侍卫惊叫着飞入进来。

烟尘中,一人单刀缓步而入,有如山岳压顶。

看到此人,席应浑身肌肉崩得更紧,脸上凝重至仿佛要滴下水来。

裴矩与默不作声的高昌城主麴干固将目光都集中在了后面进来的不速之客身上。

此人有着近乎完美的容颜,五官精致得宛如雕刻而出的塑像,唯独那双眉锋,压得很低,亦令此人气势格外严肃,杀机厚重。

这是个连裴矩,也就是石之轩也不敢稍有轻视的男人,他叫宋缺,天刀宋缺!

是当今武林刀道上的天花板,无人可以超越的存在!

宋缺正在践行他当年的誓言,追杀天君席应,为霸刀岳山了却心愿。

席应被他从中原一路追杀至了西域,这一路的担惊受怕和折磨,让席应的精神已绷到了极点。

“宋缺!我席应并未得罪过你宋阀,你为何如此苦苦相逼,追杀我到西域!”

宋缺冷傲道:“你绰号是否叫天君?”

席应道:“席某有幸得江湖同道追捧,受了这个名号。”

宋缺冷笑道:“那江湖中人又是如何称呼我的?”

“你叫天刀,天下第一刀!”

宋缺笑着指向席应说道:“你千不该万不该在这诨号中多了个天字,犯了宋某忌讳,所以非死不可!”

听到这里,就连裴矩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席应怕是遇到了自己这辈子怎么都想象不到的事情,他只能张口结舌。

“你就为这原因追杀了我一路?”

他觉得自己很冤,这个威风凛凛的绰号不是他给自己取的。

这时,一直阴沉着脸看着眼前好戏的高昌国主终于开口说话,这时场内闹事之人才知道这位才是这里的主人。

“两位在鄙人家中喊打喊杀,是否未曾将我这个主人放在眼里?”

宋缺转眼看去,根本没有在意这个墙头草一般的国主威望。

事实上以他镇南公的身份地位,也根本不是他一介高昌城主所能相提并论的。

所以宋缺只扫了麴干固一眼,就完全无视了此人。

他举起佩刀,指向席应。

“你已再无退路,身为灭情道宗主,就稍微死得体面一点吧。”

刀已劈出,势如匹练,无可抵挡!

尤其席应早已是强弩之末,只以为将要命丧当场,心中恐惧沸腾而起。

“放肆!”

刀芒斩出的瞬间,已经激怒了这里的主人麴干固。

谷隽</span>  他从未听说过宋缺的名头,挥掌替席应拦下了宋缺的凌厉刀芒。

然而只一个接触,刀芒虽被拦下,他本人亦觉一阵气血翻腾,若这时再有第二刀劈来,恐怕他也只能狼狈躲闪。

是以方才还气势汹汹的高昌国主,此时眼中已没了凶光。

他忍不住心中暗道:整个高昌城,以我的武功最强,放眼西域,我的实力也足以排上前十,如今只接这个中原汉子一刀,就险些暴露破绽,难道中土的高手都已强到这等地步?

宋缺有些讶然,他刚才那一式用的就是天刀八式之一,没留半分力气,是他毕生刀法精要之一。

这个没被自己放在眼里的矮胖城主,居然能接得下来,实力还真出乎意料。

他兴致盎然的准备再出第二刀,对于殿外已经集结而来的卫兵根本没放在心上。

这时裴矩站了起来,朝着宋缺行了个朝中下级官僚拜见上级官僚的礼仪。

“下官拜见镇南公!”

宋缺早就注意到了裴矩这个中原人,因对方只是身着常服,只以为是本地汉人富商,没想到竟然是大隋官僚。

“你是何人?”

裴矩自我介绍道:“下官裴矩,受陛下之令出使西域,为我大隋重新开拓丝绸之路。”

宋缺双眉微挑,他很清楚突厥与大隋近年来屡屡爆发战争。

因为杨坚代周立隋,北周嫁与突厥和亲的大义公主就屡屡劝说突厥可汗攻隋,已多次屠戮劫掠边境百姓,令大隋苦不堪言。

宋缺虽不服大隋,但大隋依旧属于汉文化之下的王朝。

他虽注重血统,但也知道文化属性的重要,因此北方突厥常常扣边,宋缺却从没有在南方给杨坚找麻烦,这是民族大义,他分得清轻重。

所以知道裴矩为隋使后,就立刻想起了汉武故事,经营西域以断匈奴一鼻!

如今杨坚此举,自然也是断突厥一臂,自己没有理由不给面子。

他旋即还刀入鞘,说道:“原来如此…今日兴致已尽,就此告辞!”

说着就转身准备离去。

裴矩赶前一步,说道:“镇南公且慢,看在陛下的面子上,大家何不化干戈为玉帛,留下来与国主共饮一杯?这里的葡萄酿非常纯正,难得一品。”

宋缺背对众人一声嗤笑,说道:“曾有故人与我说,夷狄入华夏则华夏之,华夏入夷狄则夷狄之。

曾经宋某不以为然,如今思来,却未尝没有道理。宋某不与胡人相交!”

说完傲然离去,殿外侍卫林立,却无人敢于阻挡。

高昌国主并未听明白宋缺最后那句话,他好奇问道:“裴先生,那位到底是何人?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裴矩笑了一声,说道:“他是我们大隋的镇南公,向来注重汉统。

至于那最后一句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不与胡人做朋友。”

麴干固还是没有理解,他身着西域胡服,头戴胡帽,却挺起胸膛说道:“我麴家向来以自身汉家血脉而自豪,我们是地地道道的汉人!”

裴矩玩味道:“原来如此,大家既为汉家子民,又怎能屈身侍奉故人呢?城主说对吧?”

“这……”

“当然,裴某理解城主的立场,所以如果能说服达头可汗,那么大家就都是隋天子的臣子,自然不用再做艰难的选择。”

麴干固击掌道:“裴先生有什么需要老夫配合的,老夫必定全力以赴!”

裴矩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目光转到了一直沉默在侧,不敢离开的席应身上,眼中有了异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