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远在徐州的袁谭哪里知晓,自己派过去的得力下属差一点将自己委派给他的事情给搞砸锅。
不过,虽然多有波折,但事情终究是顺利完成。
随着秋收结束,府库存粮已然达到了一千两百万石之巨,莫要说支撑徐州后续的发展。
就算是徐州现在就发起大战,这一千两百万石粮食也可以支撑六万新军,十五万府兵协同作战,作战整整一年之久!
有粮在手,心中不慌,徐州大建已经持续了整整一年之久,各项基础设施都已经完善。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对于明年出征的徐州新军,进行更进一步的训练。
徐州,军部主官高览此刻难得的回了一趟兵部衙署。
作为徐州军中主将,高览虽然身上挂着军部主官的名头,但实际上平日里办公反而并不在兵部衙署,而是在清平军学的军营之中。
清平军学,一队队新军士兵按照各自选修的科目,正在军学中央巨大的广场上开始紧张操练。
“快步!快步!注意队列!看齐了!不要东张西望!”
车胄站在广场中央的高台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身后站立着的是跟从他一起投降袁谭的亲军。
只不过不管是车胄还是这些亲军,此刻脸上都没有刚刚投降时的那种惶恐之色。
每个人脸上都是斗志昂扬。
若是将一年前的他们和现在的他们做上一个对比,那之间的差异,足可以称得上是天壤之别。
车胄当然有信心斗志昂扬。
作为一个降将,在这年头的出路无非是在战场上为王前驱,连同他手下的士兵被当做炮灰一般驱使到战场的最前线。
用一次又一次的血战来证明自己的忠心之后,才能够换来主公的肯定。
但万万没想到,袁谭对自己居然真的是信任,不仅将车胄安排到了清平军学,专门负责督促清平军学中的新军训练。
更是直接将车胄提拔为了安军中郎将。
在如今的徐州军中,位次最高的高览也不过只是一个裨将军而已。
中郎将到裨将军,相差也不过一步而已。
这样的提拔,车胄自然是感激涕零。
当然,车胄也清楚,虽说自己顶着一个安军中郎将的名头,任务也是在军学督促军队训练。
但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自认为自己是清平军学中六万新军的老师之类的人物。
充其量也只是个教头而已。
说白了,车胄其实和蒋奇一样,都是武艺有限,忠心有余的人物,这才被袁谭安排到了类似于后勤大队长的位子上。
但车胄一样对此甘之如饴。
毕竟,对比起靠着在军部会议上冒着巨大风险,才总算挽回来自己在袁谭军中地位的于禁。
和靠着将自己本部兵马尽数散去,只保留精锐,而且还是精锐尽数加入到徐州军中打乱重编的李典、乐进二将。
同样作为降将的自己,待遇用一个优厚来形容,都是有些不足。
想到这里,车胄不由得愈发振奋,听说主公明年就要进军中原,他车胄可不是徐晃那种蠢货。
为了避免和旧主刀兵相见,一直不肯正式加入到徐州军的作战序列也就算了。
眼看着大战将起,自己居然还在这个时候请命去东莱坐镇,说是要防范江东从海上进犯。
自己将自己调离了建功立业的第一梯队。
他车胄可不能犯这样幼稚的错误。
怀着这样的念头,当看到高览来到清平军学的时候,车胄脸上的笑容都是多了几分谄媚。
这位高览高将军可是自主公起家之初,便跟随在左右的老将,虽然年纪不过三十余岁。
但军中资历和主公信重,整个徐州军能够与之相比的也就只有一个蒋奇了。
如今更是军部郎中,军部不同于民部、礼部、礼部官员,军部官员上下调动,均有军部主官高览择选,直接上报给袁谭。
吏部对于军部的官员只有监督之权而无任免之权。
这也是袁谭出于避免未来天下抵定之后,文强武弱的考量。
但也因此,高览这位军部郎中在徐州军各路将官心中,那可是真正的大佬。
赵云、黄忠这些早年就投靠到袁谭麾下的将领或许不在意。
但对于车胄这样的降将来说,讨好高览,可以说是相当有必要的一件事。
见到高览正朝自己招呼,车胄连忙走下高台,吩咐自己那几名亲卫继续调练兵将。
自己则跟在高览身后,走进了清平军学的正堂之中,见到高览沉默不言,车胄只有先开口问道:“高郎中今日来军学,又传下官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高览看到车胄脸上那媚笑,就有点反胃,这车胄哪里都好,就是这其媚上的架势。
卓实让高览有些看不下去。
但他刚刚一路行来,看清平军学中的六万新军,经过这两个月来的调练,卓实比刚到清平军学时强上不少。
虽说这其中大半功劳还是要归功于袁谭所设立的训练项目。
但车胄作为清平军学的主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也不好一直给他摆脸色,当即冷哼一声,缓缓说道:“为将之人,怎可没有一点尊严!”
车胄苦着一张脸,有些无奈,自己倒是想硬气,但自己的官位名禄可都在眼前这位主身上系着。
自己哪敢有半分不敬?
更何况好听话谁不会说?昔年曹操不也说自己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吗?
可结果呢?还不是一边让于禁镇守徐州,一边让自己这个一向和于禁不对付的担任于禁的副将。
求的还不是一个辖制自己?
如果说车胄在曹操麾下做事数年究竟学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的话。
那么,大人物的话可以听,但绝对不可信,算是车胄总结出来的一点心得。
不过高览既然这样说了,车胄也不敢更不可能一点反应也不给出,当即挺直腰杆沉声说道:“喏!大人有何命令,还请明示属下!”
高览点点头,缓缓说道:“君候前日召我前去侯府,言道新军调练,已有两月,准备在下个月新军成军之时,举办一场军中大比,既是让军士们更有动力训练,也是为了更进一步锻炼军士,你这个月,用心一些,届时你的功劳,我自会禀报君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