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览指着图纸上的低桩网,一脸的不解。
目光又落在了一旁的独木桥上,眼中的疑惑更多了。
这些东西,除了低桩网,别的他都多少能够辨认的出来,但对于它们的用途。
高览实在是一无所知。
袁谭笑了笑,说道:
“这些,就是我准备给降兵,还有我们本部那些少年兵准备的训练项目。”
“训练项目?”
听到袁谭的话,高览的疑惑非但没有消减,反而更多了。
他再次看看那几张图纸,一脸的懵逼。
别的不说,单单是那个独木桥的图纸,高览就想不通,这到底是在训练什么。
毕竟这年代,佛教虽然传了过来,可比之后世那种佛教大兴的姿态,还差的太远不说。
少林寺之流更是远没有出现呢。
武僧走独木桥锻炼身体平衡性之类的锻体之法,对于现在的人们来说,更是闻所未闻。
看高览实在不解,袁谭露出了一个微笑,也没有再继续解释。
毕竟这些东西,不实际体验一番,根本看不出效果来。
而且独木桥那种所谓的平衡性锻炼,对于一个古人来说。
想要以语言来让其清楚什么叫做平衡性训练,实在是有些困难。
所以袁谭只是笑着拍了拍高览的肩膀说道:
“高兄不用再问了,等到训练营建成后,我会为高兄示范一遍,届时高兄再跟着我做一次,就什么都懂了。”
说完,袁谭便直接拿着图纸大步走出了太守府,高览急忙跟了上去,直到袁谭来到降兵营。
他才猛然一拍脑袋想起来。
好嘛,自己劝谏的话又忘记说了。
只是看着一脸高深莫测的袁谭,高览也是在心里犯嘀咕。
莫非自己这次又猜错了?
少将军其实早有准备,这些考核内容看似陌生,实际上却是另有玄机?
说不定,少将军就是特意准备了这些奇奇怪怪的训练项目,这才开口许下重赏。
毕竟,俸钱定的虽高,但只要通过考核的人数控制一下。
那也就不是问题了。
……
降兵营中,车胄已经在袁谭的命令下,将两万降兵打乱重编,按照十人一什百人一都五都一曲两曲一部的配置。
分成了二十部,在二十名靠着此前战功累积,从少年兵中升任到军候的少年兵精锐带领下。
各自按照分工,去城外砍树的砍树。
去城中购买建立营帐所需布匹的去城中采购。
剩下的或是在打造地基,或是在准备营寨围墙的建设,总之,一派喧闹之色。
但无论是手头有多忙碌,在见到袁谭等人到来后,那些士兵们都是纷纷露出了恭敬之色。
袁谭对他们挥挥手,叫来车胄,车胄一见袁谭到来,立刻露出了谄笑着迎了上来。
袁谭拍了拍车胄的肩膀,对于车胄谄媚作态并不在意。
虽说车胄此人能力不太行,但胜在忠心。
哪怕这个忠心只是被现实环境逼迫的,但袁谭从来都是一个结果主义者。
只要车胄对他忠心,办事勤力,能力差点无所谓,反正袁谭不会让他独自领军。
只要他肯保持这种姿态继续下去,未来袁谭未必不会给他一个前程。
而车胄被袁谭做出如此亲密姿态,当即骨头都轻了两斤,忍不住恭声说道:
“少将军,将士们听了少将军的俸钱和规矩,一个个都是无比激动,昨晚都没睡好啊!”
听到车胄的话,袁谭脸上露出了笑容。
而他身后的高览可就表情不太好看了。
士兵们对于袁谭昨日的反应越好,他心里就是越是慌张。
万一袁谭到时候发不出来军饷,那倒霉的可不只是一个两个人。
最好的情况,也就是士卒离心。
最坏的情况,当场哗变都不是不可能!
然而袁谭好似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一样,笑过之后,便将手中卷成一卷的图纸放到车胄手中:
“车胄将军辛苦了,不过接下来这两日还要再辛苦你,按照这图纸上的东西,将训练营给我布置出来。”
袁谭说完,又用看似随意的语气说道:
“车胄将军不要小看此事,这建立训练营一事,可不是我临时起意想出来的,若是办得好,未来必定会推行全军,到时候,表功之时,车胄将军定会榜上有名!”
听到袁谭的话,本来就有些小激动的车胄当时就接过图纸,恨不得如同对待圣旨一样。
无比的恭敬,连声音都是透着激动:
“少将军放心,末将定会勤心勤力,将这训练营建好,不辜负少将军的期望!”
车胄投到袁谭帐下,一方面是为了保命。
眼下命是保住了,那车胄的心思也就活了起来,甚至还隐约觉得庆幸。
毕竟现在天下局势,可是摆明了袁强曹弱,他投到袁谭麾下,若是真能够赢得袁谭的信任。
未来,说不定还能够有个从龙之功的机会呢!
至于袁谭身后,脸愈发黑的高览,完全被车胄给无视了。
车胄虽然在统兵作战上,没什么天赋,但豪族出身的他,在人心揣摩上还是有些心得的。
他车胄为什么能够赢得袁谭的信任?
还不是因为他眼下无处可去?
既然如此,他车胄现在最应该做的,绝不是讨好袁谭帐下大将,而是将自己这份孤臣的人设给做足了。
对于皇帝来说,真正能够值得信赖的人,绝对不是赢得臣子们满堂夸赞之辈。
恰恰相反,越是那些在朝野上骂声一片的人,越是能够在皇帝需要时,被他想起来!
虽说袁谭眼下还不是皇帝,但……
就目前天下这个局势,至少在车胄看来,河北统一天下,已经有六分把握了!
这种江山霸业,能够有三分把握就足以让人舍生忘死,全家下注。
何况六分!
更何况,袁谭在袁家的地位,乃是正儿八经的嫡长子。
至于他那两个弟弟,这两年三番五次被打脸,本来颇有机会的袁熙更是因为此前于禁等人带兵奇袭幽州一事。
被彻底踢出了继承人行列,丢到襄平城坐上了冷板凳。
换言之。
车胄小心翼翼的看了袁谭一眼,心中无比火热。
便是将少将军,看做这天下的太子,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