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我?”轲比能一愣,诧异的问道:“此言何意?”
袁谭盯着轲比能,冷然道:“漠南地势偏僻,远不及冀、青、并、幽等州,我父攻下许昌之后,为何不图荆襄等地,反要攻打漠南?”
“这……”
轲比能愣住了,下意识的问道:“为何?”
袁谭笑了笑,淡淡的说道:“只因曹贼战不胜我父,这才欺骗大王与马腾。”
“西凉太守马腾?”
“我父奏明天子,封马腾为凉州牧。此刻,西凉军业已退兵。”
“凉州牧……”轲比能张大嘴巴,满脸惊讶的问道:“如此说来,你老子与马腾化干戈为玉帛了?”
“不错,大王若肯退兵,与我父夹攻曹贼,我父亦可奏明天子,为大王讨个封赏。”
轲比能听了,不禁喜出望外,激动的问道:“此言当真?”
他虽号称“羌王”,但也只是自封的而已。若能得到汉庭的承认,“羌王”的分量自然不同。
袁谭笑了笑,点头道:“当然了!”
轲比能听了,更不迟疑,翻身下马,当着众军将士的面儿,单膝跪在地上,沉声道:“轲比能愿归降袁公!”
见此情形,袁谭跃下马,笑道:“大王不必客气,请随我入城。”
说着,托着轲比能的胳膊,将其扶了起来。
当下,袁谭带着轲比能回到城中。
众将见两人有说有笑,神态极为亲密,不禁愣住了。
“主公,牵招将军派人来报,我军已攻破敌寨……”
张绣走到近前,对着袁谭耳语道。
袁谭回过神来,连忙说道:“你马上派人通知牵招,轲比能已归降父帅,尽量不要伤他的部下。”
“末将遵命!”
张绣答应一声,迈步向外走去。
等他离开后,袁谭转向轲比能,做了个请的手势,笑吟吟的说道:“城中酿有美酒,还请大王品尝一番。”
轲比能“哈哈”一笑,挽住袁谭的胳膊,笑道:“公子美意,本王却之不恭。”
袁熙、袁尚极度嗜饮,在署衙中藏了数十坛美酒,被袁谭尽数搜出。他也不跟两人客气,便将美酒据为己有,现在正好拿来待客。
此时,牵招和张绣正在安抚降军,而赵云在清理战场,唯独马超与庞德跟在身边。
马超一脸不乐,拉着袁谭诉苦:“大哥,你不是说鲜卑人很能打吗?怎么还没轮到我出手,就投降了呢?”
袁谭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莫要着急,愚兄另有要事相求。”
马超听了,顿时高兴起来。他拉着袁谭的手,急切的问道:“兄长有何吩咐?”
“别急,等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的。”
“那……也好,我便跟在大哥身旁,大哥若有吩咐,小弟一定照办。”
袁谭笑道:“如此甚好。”
说完,拉着轲比能、马超、庞德等人入席。
席间,轲比能端起酒杯,冲着袁谭说道:“本王听信谗言,无故兴兵,实属不该。仅以此酒,向公子赔罪。”
说着,一仰脖,将杯中酒饮尽。
袁谭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大王不必客气,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轲比能收敛笑容,正色道:“本王还有一事,需请公子相助。”
袁谭怔了怔,诧异的问道:“何事?”
“本王生擒了贵部的一员将领,将其囚于营中,那时节,本王尚未发觉曹贼奸计,便对其……对其颇为无礼……”
说到这里,他顿住语声,脸上现出尴尬之色。
袁谭笑了笑,摆手道:“两军交战,各为其主,怨不得大王。再者说,眼下贵部与我军结盟,先前发生的不愉快,大可一笔勾销。”
听到这话,轲比能松了口气,正色道:“公子大人有大量,本王感激不尽……”
话音未落,一个熟悉的语声传入耳内。
“谁说我要饶过你了?”
轲比能循声望去,见袁尚手持双刀,杀气腾腾的窜进来。他吃了一惊,连忙站起身子,急切的说道:“先前之事,实属误会,本王向公子赔罪,还请公子勿怪……”
不等他说完,袁尚大怒,截口骂道:“狗贼!当日你欺我太甚,可曾想过自己也会成为阶下囚?”
说着,举起双刀,直奔轲比能。
那日,他被轲比能生擒。为了胁迫袁熙投降,轲比能命人扒光袁尚的衣物,将其关入一座空营之中。
这等奇耻大辱,袁尚自然不肯干休。他趁牵招攻破营寨,偷偷杀死两名军士,夺了他们的衣物和兵刃,径直返回幽州。
回到署衙之中,正好碰见轲比能。他怒火上涌,扯出双刀,向着对方攻去。
轲比能手无寸铁,只得抄起凳子,架住袁尚的双刀,口中不住说道:“当日之事,实属误会,还请公子莫要计较……”
袁尚一边进攻,一边骂道:“住口!我若不杀你,便誓不为人!”
眼见他双刀飞舞,招招抢攻,逼得轲比能不住后退。袁谭目光一冷,窜到两人跟前,伸出食中二指,夹住了袁尚的刀刃。
袁尚定睛一看,发现挡在身前的是袁谭,不由得怒火中烧,咬牙切齿的问道:“大哥意欲何为?”
袁谭盯着袁尚,冷冷的说道:“轲比能已归降父帅,你怎可杀他?”
袁尚咬紧牙关,一边运劲夺刀,一边怒道:“纵然如此,我也要砍下他的狗头!”
袁谭微微摇头,猛然松开手指。袁尚收力不及,只听“砰”的一声,刀背重重砸在了他的额头上。
袁尚惨叫一声,捂着自己的额头,死死盯着袁谭。过了半晌,他咬牙问道:“如此说来,你是要帮外人对付我了?”
“我想……你误会了……”
“什么意思?”
袁谭嘴角上扬,冷然道:“你听好了,轲比能已归降父帅,所以,他并不是外人,而你……”
袁尚下意识的问道:“我怎么了?”
“你明知自己不能取胜,却三番五次的出城迎战。挫动我军锐气不说,还折损了许多将士!”
“这……这都是轲比能无故犯境造成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者说,你是我亲哥哥,不帮我也就罢了,怎能吃里扒外,勾结犯境之敌?”
“你给我住口!”袁谭手腕微抬,给了袁尚一记耳光,冷然道:“身为三军主帅,你折损数万将士,若不受罚,天理难容!来人啊,给我把他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