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神色不善的袁谭,郭图大感意外。他咳嗽几声,支支吾吾的说道:“在下……咳咳……另有要事,上表之事,公子还是……还是另请高明吧。”
袁谭冷哼一声,一把抢过竹简,冷然道:“既是如此,那我即刻返回兖州,亲自奏明天子吧。”
说着,转身向外走去。
“公子且慢!”郭图拉住袁谭,急切的说道:“幽州之势,危如累卵,公子若不出兵,幽州必定落入贼手。至于敕封之事,还请公子暂且放下,待退敌之后,再论功行赏。”
袁谭转过头,冲着郭图问道:“若父帅不允,又当如何?”
郭图拍着胸口,信誓旦旦的说道:“公子放心,我当亲谏袁公,使其为牵招将军上表。”
听到这话,袁谭嘴角上扬,不动声色的说道:“那就有劳先生了。”
郭图松了口气,急切的问道:“公子何时发兵?”
袁谭笑了笑,淡淡的说道:“先生莫要着急,待我通知马腾将军,且看他何时退兵。”
“也好,”郭图眉头紧锁,一脸忧虑的说道:“但愿马腾言而有信,否则,幽州危矣……”
不等他说完,袁谭微微一笑,截口道:“先生放心,我这就去见他。”
当下,两人离开营帐,一同去寻马腾。
此刻,马腾正在安排酒宴,见两人并肩而至,随即笑道:“两位来的正好,快随我入席吧。”
郭图只盼对方早些退兵,自然不肯入席。他摆了摆手,沉声道:“在下身负重任,不能饮酒。将军美意,只能心领了。”
“无妨,”马腾捋了捋胡须,笑道:“老夫亦不喜饮酒,正好相陪贵使。”
郭图正要拒绝,却听袁谭说道:“既然如此,我等恭敬不如从命!”
马腾大喜,挽住郭图和袁谭的手,笑吟吟的说道:“来来来,快请入座!”
郭图无奈,只得跟在马腾身后,心不甘情不愿的入席。
席间,袁谭端起酒杯,对着马腾说道:“恭喜伯父被天子敕封为凉州牧,小侄先干为敬!”
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马腾“呵呵”大笑,起身道:“若非贤侄相助,这凉州牧怎能落到老夫头上?自今而后,但教老夫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与公子为敌!”
说到这里,他端起茶杯,笑道:“老夫以茶代酒,还请贤侄勿怪。”
袁谭微微躬身,恭恭敬敬的说道:“伯父莫要客气,小侄日后还需仰仗西凉军马,彻底歼灭曹贼!”
马腾怔了怔,诧异的问道:“如此说来,贤侄是要攻打许昌了?”
“不错,等小侄腾出手来,定要生擒曹贼,”袁谭放下酒杯,假作为难的说道:“可眼下,小侄遇到了一件棘手之事……”
马腾眼睛一亮,连忙问道:“贤侄说来听听,只要老夫帮得上忙,就绝不会袖手旁观。”
袁谭目视马腾,沉声道:“小侄有一事不明,还请伯父赐教。”
“何事?”
“伯父率军攻打河东,可是受了曹贼的挑拨?”
“这个……”
马腾犹豫片刻,这才说道:“贤侄所料,分毫不差。”
“果真如此,”袁谭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曹贼狡诈无比,不光派人游说伯父,还跟轲比能勾结在一起,图谋侵占幽州!”
马腾“啊”了一声,下意识的说道:“曹丞相……哦不,曹贼行事,竟如此缜密。”
袁谭点了点头,正色道:“现下幽州告急,小侄想率部增援,怎奈军马疲惫,空非轲比能之敌。”
马腾反应过来,顺口问道:“老夫能做些什么呢?”
“其实,小侄只想向伯父借两个人。”
“借人?贤侄想借何人?”
袁谭目光转动,笑吟吟的说道:“马超与庞德!”
此言一出,马腾脸色微变,忍不住暗想:“这小子眼光真毒,只一张嘴,便挑走了最能打的将领。”
沉吟片刻,他低声问道:“只要此二人?”
袁谭收敛笑容,正色道:“轲比能自恃勇力,多次击败我部精锐。我观西凉军中,唯有马超与庞德二人,方能挡住此贼。”
马腾目光闪动,将皮球扔了出去:“超儿,庞将军,你二人意下如何?”
庞德咳嗽几声,一脸尴尬的问道:“袁公子,你的武艺远胜在下,为何还要我等相助?”
马超接口道:“不错,我们都是你的手下败将,你若打不赢轲比能,我们更不成了。”
袁谭目视二人,诚恳的说道:“轲比能军势极盛,两位若肯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哥哥莫慌,你我义结金兰,自当同生共死,”马超顿了顿,继续说道:“纵使死在轲比能枪下,小弟也毫无怨言!”
袁谭心中感动,握住马超的手,沉声道:“好兄弟,多谢你了。”
两人结义没多久,满打满算也才几天,可马超已将性命托付给自己,单是这份信任,就足以令人动容。
他转过头,目光落在庞德身上,低声问道:“庞将军,你若不愿去,在下绝不勉强。”
庞德笑了笑,昂然道:“公子无忧,庞某并非贪生怕死之徒,敢问公子,咱们何时动身?”
袁谭大喜过望,连忙说道:“倘若伯父不反对,小侄想现在就走。”
“这……好吧!”马腾咬了咬牙,点头道:“超儿,庞将军,你二人就随袁公子走一趟吧!”
两人对望一眼,齐声道:“末将遵命!”
眼见两人愿意相助自己,袁谭心中暗喜,起身道:“多谢伯父成全,多谢两位仗义援手!”
马腾勉强笑道:“贤侄身负重任,老夫就不强留了。”
袁谭道了声谢,带着马超等人来到辕门外,见张绣正跟牵招理论。两人争得面红耳赤,情绪颇为激动。
见此情形,袁谭纵马上前,冲着两人问道:“你们在干什么呢?”
“主公,你们可算出来了!”张绣迎上来,急切的说道:“若是再晚一些,我可就带人杀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