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故人(1 / 1)

大明太师 煌煌华夏 1210 字 9个月前

“你跟老四有嫌隙?”

车辂内,朱标接过陈云甫递过来的茶水,好奇的抬头问道。

他又不傻,之前在外面陈云甫和朱棣两人直接的对话满是机锋,细琢磨一番,里面透露出来的内容很多。

故而朱标有些不解,按照陈云甫话中所说,他是三年前刚还俗时认识的朱棣,和后者能有什么矛盾。

陈云甫内心苦笑,自己跟大名鼎鼎的永乐大帝能有什么矛盾,如果能够选择,他最初到这大明朝来的时候,可是一门心思奔着投效朱棣还苦于无门呢。

只是人在历史的裹挟中,哪有资格谈及掌控自己,推到了眼下这一步,自己注定和朱棣不是一路人。

这位,可是在你死后要夺你儿子皇位的。

面上当然不能这么说,说了朱标也不会信。

“殿下,燕王为人素来豪爽,颇有孟尝君之遗风,下官又怎么会和燕王有嫌隙呢。”

这话听起来是陈云甫在夸赞朱棣,不过场合、身份的迥别就注定这话不是什么好话了。

朱标的脸色一样严肃起来。

自己这个太子还活着呢,朱棣就学孟尝君光交门客好友,想干什么?

别忘了这次来北平,其中一个目的就是奔着朱棣来的。

不听调令,私自进入北伐大营,赖着不走想干什么。

还不是存了和军方多多走动的心,已期遍交将帅好友。

除此之外,陈云甫这句话也提醒了朱标,别一见兄弟就忘了正事。

你跟这被手足亲情所打动,不忍心惩戒朱棣,那如何回京同老朱交差?

姑且就算是你替朱棣出头揽了这一次的过错,可也得替蓝玉想一下吧。

同样是自作主张、肆意行事,不罚朱棣你该如何罚蓝玉。

方方面面的感情都要照顾到。

“孤,都记着呢,没忘。”

朱标点了点头,不在这话题上过多纠缠,转而扭头看向了窗外。

随着移动,他已经同仪仗进入到这北平城内,看到了街道、看见了民舍。

他在看着北平,北平也在看着他。

最终朱标落跸在了元朝旧宫崇文阁,这里曾经也是元朝的国子监,后改的崇文阁,以朱标的身份,行辕驻跸于此正好合乎礼法不会逾制。

朱标走下马车时朱棣已经在外守着,刚想开口说话,就被前者一把拉住,直奔殿阁。

“今日你我兄弟两人无关的什么都别说,只管饮酒叙聊家常。”

这次陈云甫没有跟过去,他得安排好所有随驾而来官员、军士、宫人的后续安顿事宜。

“除宫人外,官员到北平府衙和太极书院暂时居住,军士接管宫禁,同金陵一样规制,哨、逻三班不可有误,每日准时准点宫城宵禁,无有太子殿下和本官手令,任何人不可入。”

随行而来的锦衣卫指挥佥事魏崇度和金吾卫指挥佥事李世昌齐齐抱拳应命。

两人离开后,董伦上前来言道:“明台,北平府一应官员要不要传见?”

“不见了。”

陈云甫摇头道:“让他们各司其职,做好份内之事即可,太子爷短时间内都会留在北平,你让他们把北平城的民生搞好,太子爷自会见到,届时自有恩赏。”

“是。”

蹙眉在原地又思考一番,想想没有什么差池地方后,陈云甫刚打算离开,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庞,便开口喊了一句。

“赵乾。”

密密麻麻的东宫属官班列中,一个小小的文书兴奋走出。

正是陈云甫当初的老部下赵乾。

说起来这赵乾还算是陈云甫的幸运星,赵乾在都察院做陈云甫的下属没多久,后者就擢升东阁大学士,赶等赵乾追着陈云甫到东宫六局后,陈云甫紧跟着又升任文渊阁大学士兼领通政使。

要这么一想,陈云甫都打算把赵乾调来通政使司了。

那自己该升成什么官。

六部尚书、太子三少?

把那些个胡思乱想什么的抛诸一边,陈云甫笑声冲赵乾言道。

“之前没来得及注意,你小子也跟着北上来了,你也是,来前都不知道上我那去说一声啊。”

“东宫六局这次基本都来了。”

赵乾冲着陈云甫拱手道:“六局多都是今年春闱后补进来的,所以东宫属官人数可谓是历年来最多的一次,大学士您如此之忙,下官哪里敢让您分心。”

“不错,比早前越加成熟了。”陈云甫微微颔首,关切了一句:“最近怎么样,还在司经局吗?”

“是的。”

“干的怎么样。”陈云甫随口说道:“你们现在的左春坊大学士董伦也算是与我有些交情,回头我交代他关照你一番。”

“不用不用。”赵乾连忙摆手,后复揖道:“下官本只是都察院一小吏,蒙大学士恩擢有今日之俸,才疏学浅不敢再有妄心。”

这小子,确实稳重了不少。

陈云甫满意颔首,不过还是问了一句:“你们司经局现在有司丞没?”

司经局丞,也不过就是个正七品,要是空着,让这赵乾升一下倒也无妨。

“有了。”赵乾回道:“正是今朝科举的探花,黄子澄黄司丞。”

‘三臭’之一的黄子澄?

一听这个名字陈云甫是下意识的皱眉,就跟见齐德一样。

他竟然也成了东宫属官。

不行,司经局本身就是朱标的秘书班子,得让黄子澄这家伙离朱标远点,最好打发到宫门局看大门才好。

“行,你先去忙吧。”

陈云甫不再和赵乾过多叙旧,待走了后者便思忖要找个时间和董伦说一下,不过旋即脑子一转又笑了起来。

“这么好的一个棋子发配边疆有些浪费,不仅不能赶走,说不得还要提拔重用呢。”

谋划着,陈云甫耳边突听得一声唤。

“师弟。”

这声师弟来的是那么突兀,以至于让陈云甫一阵恍惚。

他都几年没听过这称呼了。

转身。

十余步外,一个黑袍光头僧人正站在那,一手竖掌于胸前,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北平城内能唤陈云甫一声师弟的还能有谁。

除了那位道衍和尚姚广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