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靖难!靖难!!(八)(1 / 1)

大明太师 煌煌华夏 1763 字 8个月前

“太师,河南布政使成耀、都指挥使于敏昌已率军五万至卫辉。”

“山东都指挥使盛庸已率军八万至兖州。”

“胡海部十万大军已经抵达汝宁府,控制淮河沿线干流。”

由二十三万大军组成的包围圈在无声无息中布置完成,彻底切断朱棣、朱棡包括朱桢三人所有的撤退路线。

这些军情也同样送到了朱棣案首之上。

“如今撤退已无路,咱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硬着头皮走下去,攻克金陵!”

徐州大捷之后, 朱棣领军继续南下,抵达朱明祖地凤阳。

离着长江已经不足二百里。

渡过长江,攻克金陵,是摆在朱棣等人面前唯一的生机活路。

可姚广孝却嗅到了败亡的味道。

他看向朱棣,想要说句什么,却发现不知道该怎么进言。

如果说之前还只是怀疑有诈的话,那到此刻这步田地, 姚广孝已经可以确定,从朱棣起兵之前到起兵之后,一直都是在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推动着向前走。

这双手的主人,叫陈云甫。

又或者说的再难听点,朱棣不是被推着走,而是像个提线木偶一般被陈云甫用几个细线吊着,肆意的摆弄。

倒三角的老虎眼扫过帐中的一众将官,姚广孝狠狠打了一个冷战。

宋晟、王弼、戴次申。

这三人真就是死心塌地跟着朱棣造反吗?

现在想想,姚广孝一身冷汗。

与其说是这三個人跟着朱棣造反,如今看来,更像是这三个人在‘挟持’着朱棣造反。

就好比眼下,朝廷或者说陈云甫已经布置好了包围圈,切断掉朱棣等人撤退的所有路线,留给朱棣的,只剩下继续往金陵打。

如果不打, 王弼等人会不会直接兵变?

换言之, 一旦撤退的话, 朱棣现在就要死!

可接着往下走,一样是死路一条啊。

姚广孝有些绝望。

如果事态真和自己所想的一样,那么这个局,陈云甫是怎么布下来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布下的呢?

“先生,想什么呢?”

朱棣看向姚广孝,笑言道:“如今朝廷拜了陈云甫为帅,命蓝玉等人为副将,殊不知蓝玉等人已经与孤暗通款曲,打算绑了陈云甫,开城献降了。”

姚广孝的嘴角抽搐几下,勉强一笑。

“王爷乃天命所归,大事成矣。”

“孤取天下,先生当居首功。”

首功,首犯差不多。

凌迟处死恐怕是跑不掉自己了。

姚广孝内心一片惨然,却奇怪的发现,自己现在竟然一点也不害怕,更多的反而是好奇。

好奇陈云甫。

建文二年十二月十七,朱棣领军南下,大军在来安落营, 同一时间, 朝廷的平叛军也渡过长江, 相隔七十里构筑防线。

一时间,来安这个小小县城外,云集了五十余万大军。

“如今朝廷京营倾巢出动,孤若是领一支奇军绕道直扑金陵,那么,岂不是一战而定天下?”

朱棣兴致勃勃的审视着战图,最后将目光停在燕子矶的位置。

“戍卫燕子矶沿岸的是常茂吧。”

“只要他放开路给孤,孤明日晚上就能到金陵城下!”

想到就要做到,朱棣真就能带着朱棡两个人带着一万余嫡系部队夜奔燕子矶。

那常茂会让二人如愿吗?

这个问题不存在。

应该问陈云甫会让他们两人如愿吗。

逼着朱棣夜渡长江,偷袭金陵,是陈云甫这十五年来一盘棋中的最后一步。

所以,不是朱棣会不会走这一步,而是陈云甫要求他必须要走这一步!

常茂不仅放开了所有守备任由朱棣渡江,还很贴心的在燕子矶沿线留下大小船只二百余。

“朱棣会是傻子吗?”

在陈云甫家中书房,已经年老多病的宋国公冯胜出现在这里,并向陈云甫提出这一问题。

“从决定造反到今日夜渡燕子矶,所有的一切都是太师您为他安排好的,如此顺风顺水,他能不起疑?”

“换你,你会怀疑吗?”

“当然。”

陈云甫便哈哈一笑:“这不就行了,连您都怀疑,朱棣能不怀疑吗,就算他真那么傻,姚广孝可是个聪明人,我估计,姚广孝现在已经什么都算到了,知道这是我给他们挖的坑。”

冯胜明显脑子有些跟不上:“既然他们都知道这是坑了,还往里跳?”

“一个人的力量,是不足以扭转乾坤的,无论那个人是谁。”

陈云甫老神在在的喝着茶,此刻的他,已经将这三年来留的胡须全部光了个一干二净。

显得如此年轻,如此的意气风发。

“不是朱棣和姚广孝硬着头皮往里跳,而是我,是很多人逼着他们往里跳,其实到这一步,朱棣跳不跳这个坑已经不影响大局了,他只是想死的明白点而已,又或者说,他不服气,想临死前反抗一把,看看能不能来个死里逃生。

万一他靠着这一万多人真的攻克金陵,不就能手刃我报仇了吗。”

只带一万多嫡系夜渡长江,而把宋晟、王弼等人的十几万陕甘、辽东军扔在来安,说明朱棣已经知道自己身陷局中,所以不再相信宋晟、王弼等人。

来金陵,不过是临死挣扎罢了。

“算算时间,俞以丰应该也动手了,现在北平,已经重归朝廷的王化之下。”

陈云甫轻笑一声:“朱老四一家老小的命,现在都在我手里攥着呢。”

冯胜一怔,而后也跟着笑了出来。

“时局可是都在太师掌握之中,太师运筹帷幄,料事如神,老夫敬佩。”

“通知常有道、姜塘还有熊璟,把朱桢也拿下吧,收网了。”

陈云甫紧了紧襟口,冬夜的风吹的他很不适。

“宋国公也在京城修养两年多,想好去哪安享晚年了吗?”

“昆明吧,昆明四季如春,还是很不错的。”

陈云甫点点头,取出一份自己这段时间根据记忆着工部绘制出的前世亚洲地图,用笔舔过朱砂盘,在昆明落墨。

最后画了一个大大的圈。

包括麓川、八百大甸(今泰国中北部)、太古剌司(今缅甸中部)、升龙(今越南河内)。

“十年,十年内我替宋国公摆平这些地方,您和您的后代,永世在这做王。”

“这些地方,以后会有一个新的名字,叫越州,您,就是越王!”

冯胜起身,面向陈云甫单膝跪下抱拳。

“老朽,拜谢太师。”

陈云甫没有去搀扶他,而是走向窗边,仰望星空。

“四千年前,禹帝开九州、定华夏,这一世,我也要想学学禹帝,划一个新九州出来!”

千秋霸业、万世功名。

谁说为人臣者,就不能比肩秦皇汉武了。

“老大哥,我答应过你,我陈云甫一家永不会做篡逆之臣。”

“我陈云甫说到的事,一定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