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兰菊的一声厉喝,明烟觉得自己一颗心跳动的越发的厉害了,兰芳能如此的笃定,可想而知苏妈妈拿回来的一定是玲珑玉簪,明烟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時時谨慎步步小心,终究还是落进了兰芳的陷阱。
其实也不能怪明烟,明烟又怎么会知道兰芳居然会有两支一模一样的簪子,若是明烟提前知道,此刻的局面便不会如此的被动了,她早就会做了提防。明烟从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想起在竹隐院怜双坚持要把簪子簪到自己头发的時候,明烟反而镇定下来,怜双也已经不是以前的海棠了,她这么做必定是有理由的,只是这个原因自己还不知道罢了。
明烟也不敢看向怜双,生怕大太太跟兰菊会发现什么,只是赶在苏妈妈说话之前明烟看着兰菊,手里紧紧地捏着帕子,眼眶里泪珠浮动,声音一颤一颤的说道:“二姐姐,你不想想天底下有这样的傻子吗?拿着簪子了自家姐夫还敢明目张胆的把簪子簪入发间的?更何况这簪子就算是送过去姐夫能知道这簪子的主人是谁?我跟姐夫从没有单独相处过,更没有私下说一句话,就算不相信我您也不相信姐夫吗?府里人都说姐夫秉正直,为人正派,一个正直正派的人如何会跟自己的妻妹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明烟的神态楚楚可怜,眉宇之间带着淡淡的委屈,抿紧的难得的带了一丝倔强,看着兰菊的眼神坚定,就像是被狂风舞动的树枝努力又坚强的想要挺直自己的脊梁一样,那一抹在明烟身上从不曾出现在众人面得前倔强深入进了兰菊的心里。
兰菊看着明烟心头说不上什么感觉,刚才那坚定的信念似乎一下子被冲淡了,明烟的话力道不大却极有分量,不相信明烟可以理解,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妹子凭什么让她去相信,可是她自己的丈夫呢?兰菊是相信钟翌的,至少钟翌的人品她是信得过的,想到这里那紧紧地膨胀着的愤怒似乎一下子被捅了一个洞,变的疲软了,松动了,兰菊的神色也缓和了许多。
明烟看进眼里,心里轻轻的松了口气,兰菊还是跟以前一样,不管有多愤怒她总会残留着冷静,手心里那薄薄的汗渍让明烟觉得腻得慌,但是还是继续说道:“二姐姐,别的我也不说了,我身边的丫头都是我进府后才分过来的,你说她们会为我冒着全家被发卖的境地为我送簪子吗?我没钱没势,她们凭什么为我卖命?”
这话一出就连大太太的神色都缓和了些。这是最近本的人的本的问题,在这些人的眼睛里,心里面,人都是为着利益而生存的,就是换到自己身上她们也不会轻易地为一个刚进府没多久不受宠的小姐卖命,以己之心用以度人,乃人之常情也。
兰芳狠狠的盯着明烟,没想到明烟竟然如此的巧合如簧,但是不管怎么样都躲避不了接下来的事情,只要苏妈妈拿出钟翌那边得来的簪子,这一切都无法辩解了。
“七妹妹,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还是先看看苏妈妈手里的东西为好,你说呢?”
兰芳淡淡的一句话,又把兰芳跟大太太的注意力给扯了回来,大太太看着苏妈妈说道:“东西呢?”
苏妈妈犹疑不定的看了大太太一眼,又看了看兰芳,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说道:“太太,奴婢有些要紧的事情想要私下跟您说。”
大太太一愣,狐疑的看了苏妈妈一眼,她知道苏妈妈是什么样的人这个時候说这样的话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点点头说道:“跟我来吧。”
大太太起身进了内室,屋子里的众人只能默默地等待着。明烟则是感觉到了一丝生机,若是玲珑玉簪苏妈妈只怕当场就会拿出来了,断然不会因为顾及自己的脸面而做出这样的事情,如此想来苏妈妈手里的东西定然不是玲珑玉簪,可是究竟是什么东西让苏妈妈如此的张不开嘴呢?
不要说明烟猜不透,就是连兰芳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努力的想着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从送簪子的小厮到内院动手的奴婢全都是自己信任的人,更何况这些人都有把柄在自己的手上,就是被捉住了也不敢乱说,可是苏妈妈有什么避讳的呢?除非她拿到的不是玲珑玉簪,可是不是玲珑玉簪又会是什么?突然间想起苏妈妈刚才看向自己的一眼,兰芳心里真的有些打鼓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想到这里兰芳狐疑的看向明烟,却也看到了明烟一脸的茫然。兰芳心里没谱了,明烟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那就是说今日这场局里除了明烟跟自己刚还有一个高手潜伏着,她究竟是谁?又是针对谁而来?这一个未知的不确定彻底的让兰芳担忧起来,对于一个习惯于掌控全局的人来说,这样不确定的情况会更令她心慌意乱,让她心里无底,进而神态间终究还是露出了些许的紧张。
么么怎能能我持持。兰菊看着内室的门默默不语,她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还能有什么事情使她不能听的,想到这里大步的往内室走去。
兰菊猛的一掀帘子进去,着实把大太太跟苏妈妈唬了一跳,大太太看着她说道:“怎生这么莽撞?”
兰菊咬着牙说道:“究竟拿到了什么东西怎么就不能让我看看?您要知道我可是这件事情的最大的冤主,娘,你不能避着我。”
大太太听到兰菊的话,揉揉眉头,叹息一声说道:“没打算避着你,苏妈妈这不是不确定才私下跟我说?你过来看看这物件究竟是你的还是兰芳的?你们两姐妹的东西有很多是相同的,一時间我也分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