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这人是你们的朋友吗?”明烟明知故问。
“当然是。”男子轻狂的回道,满脸的狰狞。
“既是朋友,在他受伤之后却不急着将他送医馆救治却在这里胡搅蛮缠,这是为何?”明烟的声音淡淡如烟,轻轻柔柔的直钻进人的心里去,全场静谧无声,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那几个人。
“……”男子一时间没有回答上来,眼中带着惊恐。
明烟看了他一眼,继续问道:“流了这么多的血你们却熟视无睹,若说狠心,你们岂不是更狠心?这期间我们郁府的管事曾几次要求先把人送去医馆救治,你们却都给推脱了,为何?”
男子要说话解释,明烟没有给他时间,转头看向自家的管事说道:“动手!”
那管事刚才得到明烟的暗示,这时带着人突然发难,一个箭步上前朝着浑身是血的男子奔去,几个人一把将男子的上衣给扯了下来,这一看全场皆惊,只见那男子身上肉皮光滑哪里有一丁点的伤口,明烟早已经背过身去,她是女子不能看任何男子的身体,她得恪遵礼法。
周围百姓的惊呼声已经给了明烟答案,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这时那几个男子撒腿就跑,人群中引起了不小的骚乱,这时兰芳跟兰陵才带着锥帽下了马车朝着大太太走了过来。
郁府的家丁们刚才受了气,这会见那几个人要跑哪里肯愿意,就一拥而上的准备把人给捉起来送官,这样一来场面顿时变得混乱起来,那几个混混在人群里东游西走,不一会就将人群弄得一团糟。
人群一涌动,大太太跟明烟顿时被挤了开来,兰芳跟兰陵立刻过去扶大太太,明烟被人群一挤一个脚不稳,往后栽去,明烟大惊,忍不住的惊呼出声,旁边的怜双跟雪卉伸手就要去拉明烟,只可惜她们自己也被人群挤得东倒西歪,只能着急的喊着,近在咫尺却无法救援,急得都要哭出来了。
明烟原以为自己会摔倒在地,谁知道只觉得自己腰间似乎有一只大手有力的拖住了自己的腰身,明烟止住了歪倒的势头,同时觉得自己的腰杆一直,稳稳当当的又站立起来,能避免当街出丑,明烟还是觉得很是侥幸。
转过身去看着救了自己的人不由得一愣,竟然是他!就是那个跟自己隔了一条街的男人!
清风拂动,明烟正是逆风而站,锥帽的一角被风吹的扬了起来,宋潜终于看到了明烟的庐山真面目,还没等回过神来,就被她身边挤过来的小丫头的一句话给劈的不能动弹,那丫头喊她七小姐……原来她竟是昊骞心心念念的心上人郁七小姐!
宋潜突然之间觉得心口酸酸的,她竟然就是郁明烟,难怪能让昊骞念念不忘,时时挂念,悄悄地,在明烟不注意的时候宋潜离开了,待到明烟再要找他跟他道谢,却早已经不见了踪影,明烟心里暗道真是一奇怪的男人!
明烟并不知道,这个伸手在她的腰间托了她一把让她避免当街出丑的男人,在后来会有那样深的牵绊,再回首时才知道,有些事情早已经注定,不管是她曾经爱到骨头里的钟翌,还是对她死缠烂打的周昊骞,亦或者是这个奇怪宋潜,他们之间的纠葛,就在这一场周昊骞随手设置的斗局中走出了第一步。
场面混乱不堪,周昊骞生怕会伤到了明烟,一溜烟的从楼上跑了下来,很快的他提前就打过招呼的九城兵马司的人控制了局面,结果不用想的那几个小混混当然是不见了踪影,大太太很是气愤,正要责难几句,周昊骞适时的出来了,看着那城门领说道:“没用的东西,在你们的管辖之下居然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要是惊吓到了小王的侧妃,我立刻看了你的狗头……”
在周昊骞的搅和下,这件事情在城门领给大太太说了好话之后才落下帷幕,百姓们很快的就被疏散了,九城兵马司的人也很快的离去了,只剩下郁府的人跟周昊骞。
周昊骞跟大太太说了几句话,大太太激动的不得了,周昊骞又亲自把大太太送回了马车,这才又回过身来看着明烟故意说道:“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
明烟本来对于周昊骞解围还有一丝感激,听到这句话顿时荡然无存,咬着说道:“狗拿耗子,谁让你多管闲事!”说完带着怜双雪卉回了马车,每次面对着周昊骞明烟都会忍不住的发脾气,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只知道在别人面前她总能很好的隐藏自己,唯独面对着周昊骞,她不想也忍不住的武装不起来,总是将自己最恶劣的一面给展示出来。
看着明烟上了马车,车帘很快的落了下来,将他们之间给隔绝开来,那薄薄的软软的车帘,这一刻似乎有千万斤重,几万里远,将他跟明烟远远的隔离开来,顿时有些恼怒,狠狠的瞪了拿车帘子一眼,暗骂自己没出息,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好一顿难堪!
郁府的马车渐渐远去,周昊骞无奈的折回了刚才的酒楼毫无意外的看到了宋潜在等着自己,周昊骞在他的对面坐下,大大咧咧的笑道:“怎么样?我看中的人不错吧?”
听到周昊骞这么问,宋潜一仰头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这才说道:“这一辈子都要过了一半了,你终于也算是捡了块宝了。”
周昊骞得意的一笑,捻起一颗花生米扔进嘴里,这才笑道:“那是,我看中的人保管错不了!我跟你说的事情怎么样了?”
“老王妃已经答应考虑看看,我想这几天她会再见郁七小姐一面,然后再给我消息要不要我母妃出面。”宋潜忽然之间心里就觉得有些不舒服了,脑海中又想起了刚才微风掀起了明烟的锥帽,那锥帽下不经意的露出的容颜一角,他只记住了那双黝黑的双眸闪着细碎的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