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惟章觉得十一姨娘的话很有道理,可是为难的说道:“贵重的物件哪有什么媲美夜明珠的贵重物件,真真是令人头痛。”
十一姨娘轻叹一声,缓缓的说道:“压箱的东西自然是有些年头的老东西才好,小王爷的那对夜明珠我听说足有拳头般大,平常鸽子蛋大小的都是价值几千两银子,这拳头般大还不得有几万两?”
“这东西你要估算价值还真不好说,几万两兴许也买不到,这东西之所以贵重就是因为太少了。”郁惟章叹口气,只觉得头又痛起来了。
十一姨娘惊呼一声,随即又捂住嘴一句话也不肯说了。郁惟章看着十一姨娘皱着眉头说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十一姨娘忙摇摇头,说道:“婢妾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郁惟章看十一姨娘的神色就知道她在说谎,脸上微带不悦,说道:“有话你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十一姨娘看着郁惟章有些生气了,扑通一声跪下,哽咽道:“不是婢妾不说,实在是实在是这件事情无法说出口,还请老爷恕罪。”
“你说吧,我不怪罪你就是了,有什么说不得的?”郁惟章听到十一姨娘这么说越觉得十一姨娘一定知道了什么。
十一姨娘拿出帕子拭去眼角的泪珠,拉着郁惟章的衣角说道:“其实这件事情是我不小心听到的,我怕老爷以为我故意偷听的,所以不敢说,可是老爷既然问了,婢妾也就只好说了前些日子婢妾给太太送账本,无意中听到太太说她有一只家传的青玉英雄合卺玉杯,是陆大师的名作,在玉器界无人不知陆大师,他的东西自然都是价值连城的。妾身想着这青玉英雄合卺杯虽然及不上夜明珠的价值连城,却也是名家手笔,就是王府的人知道了也必不敢小看郁府,只是这物件毕竟是大太太的嫁妆,婢妾不该多嘴的,实在是不忍心看老爷如此为难。”看着郁惟章的脸色紧皱,十一姨娘又说道:“婢妾知道,老爷一向刚正自律不会动女人家的东西,可是说到底,太太也是郁府的夫人,若是平日也就罢了,现如今这种关头,就算是为了郁府的前程,为了老爷的颜面一件东西还舍不得?太太想必是要留给五小姐的,虽说七小姐不是太太亲生的,可是自从七小姐进府一来,对大太太那是既孝顺又听话,大太太不是也一直很喜欢七小姐吗?就算是给了七小姐一来让王府不看小看老爷,二来这也是夫妻同心,要是这物件是婢妾的,婢妾一定二话不说就拿出来给老爷解围。”
郁惟章眉头依旧皱的紧紧地,让他要女人的物件还真是张不开嘴,可是他又不能失礼于王府,实在是左右为难
十一姨娘看着郁惟章还有些犹豫,那如波的妙目一转,继续说道:“新婚之夜都要喝合卺酒,若是用这青玉英雄合卺杯饮酒岂不是寓意更好?想必小王爷也会感念老爷的一番苦心更加的善待七小姐。天长日久的,郁府要真是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小王爷又怎么会袖手旁观?”
郁惟章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伸手扶起十一姨娘,看着她的眼神越发的柔和了,笑道:“还是你想得周到,我去跟太太说,你先休息吧。”
十一姨娘忙给郁惟章披上外衣把他送了出去,这才回了屋嘴角露出一丝讥讽,这下热闹了,大太太的为人是死也不会拿出来的,明日有好戏看呢
第二天一大早整个郁府阴气沉沉的,只听到正院子里大太太正在发火,那高昂的声音远远地就传了出来,闲杂人等谁也不敢靠近正院都躲得远远地。昨晚上大太太就已经跟郁惟章吵了一架,大太太大然不愿意把青玉英雄合卺杯拿出来给明烟做嫁妆,郁惟章好话说尽见大太太这么执拗两人就吵了起来。
此刻大太太正在跟兰菊诉苦,还不時的把在一旁的明烟给数落两句,另一边的兰芳脸色也不怎么好,这一场夫妻之间的战争已经延续到了明烟几个的身上,这其中最无辜的当属明烟了。但是此事又的确是因为明烟而起,大太太又是个爱迁怒于人的,明烟这一早上就受尽了聒噪,可是她是个待嫁的女儿,这事情又因她而起,她更加的不能说什么。难为东西。
兰菊劝着大太太,可是心里也是酸溜溜的,那合卺玉杯当初她出嫁的時候母亲也没舍得给她,说是要留给兰芳的,给兰芳的就给吧,她还能跟兰芳抢东西?只是如今要给明烟心里还真是酸溜溜的,陆大师的物件传世很少,正因为此才越发的珍贵。
郁惟章听着大太太不停地抱怨着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十一姨娘站在郁惟章的身后一句话也不说默默的盯着自己的脚尖,明烟也是有苦难说,周昊骞真是会给她找麻烦,不过明烟又隐隐的觉得周昊骞似乎是有意这么做的。可是他为什么这么做呢?明烟皱紧了眉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周昊骞的行为一向是怪异,他应该能想到送这样厚的聘礼会引起多大的波浪
“不过是让你拿出一个杯子来,就值得你这么唠唠叨叨的?二丫头五丫头是你女儿,难道七丫头就不是你的女儿?七丫头进了王府难道还会忘了你的恩情?”郁惟章吼道,脸上青筋暴动,看着大太太的眼神充满了怒火。
“你说得倒好听,这可是我的嫁妆,凭什么让我拿自己的嫁妆出来?这些年来为了这个家我拿出了多少体己钱你这个没良心的难道不知道?这处大宅子是怎么买来的?当初刚来京都的時候连个落脚点都没有,还不是我拿出自己的嫁妆买的房子?”大太太仿佛受了刺激一般那陈年往事都给抖了出来,可是大太太忘记了男人的脸面比命还重要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