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钟家父子打擂台(6000字)(1 / 1)

钟良看着自己从小到大一直欣赏的儿子,怒容满面,脸上青筋跳动,指着他的鼻子喝骂道:“你个逆子,谁允许你这么做的?你居然都不跟我说一声直接让都察院传人,你胆子大了是不是?”

钟翌神色不变,脸上少有的坚持,那双双眸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温和带着令人冰冷入骨的寒澈,抬起眼看着钟良,自己的父亲,这些年来自己从没有违抗过他的命令,可是现在他不想再继续做个乖娃娃了,淡淡的说道:“儿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很冷静。”

“你想要气死我是不是?郁惟章岂是轻易能动的,你知不知道他跟我们家的关联?不要说他是你岳父这一条,就单说这些年他为我们家做过的事情,要是说了出来够你受的。”钟良面目铁青,眼睛里喷着熊熊的怒火。去为事声。

钟翌依旧神情不变,只是淡淡的说道:“我是在救他,不时在害他,我也是为了钟府好,现如今形势复杂,你能允许他做墙头草?”钟良的为人钟翌最是清楚的,若是等到钟良出手郁惟章就只有死路一条,郁惟章虽然不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可是他毕竟是兰蕊的父亲,曾经那么疼爱过兰蕊,他不希望看着郁惟章死在自己父亲手下,所以抢在父亲动手之前保住郁惟章的命。

原本是没有打算这么快动手的,可是今天他有些失控了,现在脑海中还记得在金华轩的那一幕,那亮晶晶的双眸,那嘴角灿烂的笑意,那清脆欲滴的声音,那一抹眉眼弯弯简直就是兰蕊复活,就连说的那句话都丝毫不差,只不过名字已经不是钟翌而是换成了周昊骞……

那样活脱脱的模样怎么会有人能跟兰蕊做的一模一样?这些年来他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有些地方有些不对劲,兰蕊那么活泼健康的一个人怎么就说没就没了?当时母亲亲口回来说兰蕊的确是暴病身亡,后来兰菊也是这么说,岳母也是这么说,郁府里的人都这么说,他就没有怀疑过,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他太相信自己周围的亲人,可是现在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他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但是他就是有一种打从心里冒出来的不安,每次见到明烟这种感觉就越发的强烈,不知道为什么,可是钟翌就是觉得不安,甚至于都不敢去深想。

他一直在逃避,一直在龟缩在自己的壳里,可是今天的一幕彻底的让他醒悟过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里苏醒了,他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不应该在这么混混噩噩的过日子了,唯父母之命是从了。

钟翌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想要彻底的弄清楚兰蕊当年的死因,她真的是暴病身亡的?每次看到明烟都能从她的身上看到兰蕊的影子,一次是偶然,两次是巧合,那么三次四次怎么说?这股强烈的不安让他食不下咽,睡不安寝,终于决定要出手了。

钟良看着自己的儿子一语中的,冷哼一声,淡淡的说道:“不过是一个郁惟章,大不了除掉他,他手里的东西固然可以威胁到我,可是也不至于搭上钟府,你至于这么毛躁的出手吗?”

钟翌神色一变,猛地抬起头看着钟良,咬着牙说道:“爹,他是兰蕊的父亲,你答应过我不会灭口的,别逼我。”

钟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吼道:“郁兰蕊死了多少年了,你怎么还念念不忘?你现在的妻子是郁兰菊,你舍她不管,却要去管一个死人,你的良心呢?”12096005

“良心?身为您的儿子能有良心吗?当年我苦苦求您让兰蕊进门,您是怎么拒绝我的?后来兰蕊死了,你们却逼着我娶了兰菊,是我懦弱,我没有骨气去抗拒,现在我不想再继续被你们逼着做这个做那个了。”钟翌口气强硬,生平第一次开始了对抗,心里却有了轻松的感觉,原来抵抗也不是这么艰难。

钟良简直要被自己的儿子给气疯了,今儿个这是怎么了?怎么去了一趟郁府回来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难道中邪了不成?强压下怒气,钟良缓和下语气说道:“钟翌,你一直是我引以为傲的儿子,样样出色,在京中的世家子弟能与你比肩的不多,你有大好的前程,不能意气用事毁了自己的前程,知不知道?”

钟翌丝毫不动,突然间转开话题,问道:“父亲眼中的周昊骞是什么样的?不学无术?不成大器?”

钟良看着自己的儿子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间改变了话题,不过还是应道:“周昊骞自幼便不成大器,如今不过为了一个郁明烟才大出风头,有何惧?”

钟翌早就料到自己的父亲会这么说,冷笑一声说道:“早年的时候周昊骞是跟着老王爷在边关度过的,一身武艺是得到老王爷亲传,自从老王爷过世后,周昊骞便一直在京中居住,这些年他不务正业逗鸟遛狗,贪念女色,要是旁人早已经掏空了身子,父亲应该知道习武之人若有一天懈怠便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可是周昊骞居然还能在沙场大校中一鸣惊人,虽然惜败于郑智,可是父亲就不想想,郑智的功夫是十数年如一日勤练不缀才有这般的身手,周昊骞能与他在场上斗了几十个回合方才落败,就不想想这是为什么?”

钟良当然不是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只是在他看来周昊骞不过是运气好点罢了,淡淡的说道:“虎死威犹在,周昊骞小时武艺出众京都威名长大后也不会太熊了,有什么奇怪的?”

钟良的想当然让钟翌脸色不佳,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已经让钟良敏锐的嗅觉渐渐的退化了,有些事情已经不分析而是直接用自己的主观意识来判定,这是十分危险的,在现如今这个特殊的时候,这样的行为很有可能会带来大的灾难。

“勾践卧薪尝胆十年一举复国,周昊骞难道就不能伪装自己保存实力?”钟翌冷静的分析道,“父亲别忘了,周家人手上可是有东西的,我不觉得传说只是传说,之所以成为传说那是肯定存在过,更何况这件事情这么多年一直成为悬案而没有一个正确的解答就已经足矣让我们有警觉心了,您怎么还能这么自大?”

钟翌的犀利让钟良身体轻颤,这些年他从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过话,转过头紧盯着自己的儿子,钟良的理智逐渐的归位,想起那件事情,神色也变得有些僵硬,轻轻地说道:“你怀疑飞鹰卫并没有消失?”

钟翌眼神变得深邃,那幽幽闪闪的光芒闪着落寞的光芒,听到钟良的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应道:“我不确定,但是周昊骞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已经释放出一个危险的讯号,若是父亲跟肃亲王还不重视,只怕未必是件幸事。”说到这里一顿,看着书房外随风摇曳的花枝,幽寒的神情不带一点表情,道:“当年雪狼谷一役飞鹰卫全军覆没,飞鹰令消失,老王爷重建了飞鹰卫却引起了皇上的猜忌,后来老王爷过世后飞鹰卫便烟消云散,飞鹰令始终不见踪影,这些年皇上从未放弃过寻找却丝毫没有消息,可是儿子觉得飞鹰令其实从没有消失过,也许当年的雪狼谷一役不过是个契机罢了。”

武宁王府世世代代掌握着边关的军权,没有一个皇帝不忌讳的,老王爷是个聪明人也许当年他做了瞒天过海的事情也不一定。

“你以为这些年来肃亲王就没有调查过这件事情?派往边关的人马每年都有,可是全都没有找到飞鹰卫的影子,寻到当年飞鹰卫的后人都说飞鹰卫全军覆没后便再也没有任何的消息,他们这些飞鹰卫的后人在边关几十年以来都已经变成了耕田种地的佃农,还有什么可疑的?”钟良的口气虽然有些不以为然却也带着丝丝谨慎,只要牵扯到飞鹰卫没有一个人敢轻忽,飞鹰卫这三个字就是刻进骨头里的一把刀。

平常人或许不会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但是他们这些行军打仗的人,关于飞鹰卫创造的传奇早已经是刻进骨头里的,不仅是佩服,敬仰,更多的是一种打心里的惊颤,这样的对手谁不畏惧?

钟良以前从不过多的说这些事情不代表他不关注,只是把这事情放进了心里罢了。现在听到钟良的话知道自己父亲所言非虚,可是还是问道:“当年飞鹰卫的编制很是严密,家眷人口一一在册,肃亲王可曾派人一一核对过了?要知道飞鹰卫是个特殊的组织,子承父业绵延不绝,若是不从这里着手,飞鹰卫重新组建未尝不能。”

“查过了,所有的在册人员全都在,不曾少一个。”钟良应道,看着自己的儿子,道:“肃亲王做事慎密,这样的事情如何想不到?你也不要太草木皆兵了,就周昊骞那样子如何跟老王爷相比?就算是飞鹰卫的后人也未必肯愿意跟着他。武宁王府虽然不曾落败却也没有了老王爷在世的微风,如今的武宁王不过是一个对皇上言听计从的奴才罢了,有什么可怕的?周昊骞虽然顶着小王爷的名号,可是最后袭爵未必是他,王府自己内部斗得也是翻天地覆,你不用过度的担忧,周昊骞如今虽然小露锋芒,只可惜头角伸得太晚了,想要起风浪只怕还嫩点。”

钟翌听到钟良如此的分析心里失笑一声,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自己的父亲都听不进去的,不撞南墙是不肯回头的,周昊骞这会只怕已经知道了是自己动的手脚把郁惟章弄进了监察院,他会怎么做呢?钟翌倒真的有些期待了,自己这一招投石问路,希望周昊骞能给他些惊喜,别让自己失望才好。

“郁惟章的事情父亲就不要插手了,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肃亲王那里我亲自去解释,不会让父亲难做的。”钟翌果断的下了决定,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再一次气的钟良大骂起来,那中气十足的喝骂声久久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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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牛郎织女星……

昨晚上周昊骞发神经,突然就抱着明烟上了房顶看星星,给她指着牛郎织女星说个不停。明烟手里的轻罗小扇不时的为两人扇风纳凉,人家是在竹床上卧看牛郎织女星,他们这是坐在屋顶上不是的还要心惊胆战的害怕掉下去,抬起头看牛郎织女星,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明烟怕高便抱怨了一声,谁知道周昊骞竟然兴致大发带着她去了周昊骞自己时常呆着的书院的小阁楼,那里倒真是看星星的好地方。从二楼的窗口延伸出去好大的一块凉台,凉台上可不就是一张竹子编成的竹床,两人相拥卧看牛郎织女星倒真是颇有意境,只是某人后来不看星星转而把某人给吃了。

第二天一大早,明烟天还未亮便偷偷地溜回了无为居,只觉得脸红心跳,做贼一般,周昊骞的书院没有换穿的衣裳,明烟又不想让丫头们看到昨晚一地狼藉,只能自己简单地收拾了下,慌慌张张的溜了回来,看到白馨跟雪卉几个似笑非笑的面容越发的觉得有些难为情了。

周昊骞大方的不得了看着明烟一溜烟的进了净房沐浴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只是有些懊恼下次要把明烟再哄过去可不容易了,习习凉风,温柔的月色下,璀璨的星子照耀着明烟那含羞带怯的容颜直看得他痒到了心里去,一夜的温柔缱绻让他颇为满足,只记得明烟眼睛里的光芒比星子还要璀璨。

明烟梳洗完毕才磨磨蹭蹭的回了寝室,外面天色尚早,距离给老王妃请安的时辰还有点时间,周昊骞看着一身浅色衣衫的明烟俏脸绯红的不肯靠近他,不由得失声大笑,一个箭步过去将她抱了回来,拥在怀里靠在床头,笑道:“难得看到我泼辣的小烟儿也有这般含羞带怯的小模样。”

明烟瞪了他一眼,索性将头埋在他的怀里不搭理他,心口却蹦蹦直跳,想起昨晚就一阵脸红心跳,她怎么就能跟他在露台上做那种事情,一定是被昨晚的星光给迷惑了,以后打死也不去了,害得她今儿在丫头跟前都没脸了,她的闺誉啊,真的是完了!

“我一会要去京营上任了,祖母那边你替我请安就是了。”周昊骞不敢在明烟害羞的时候继续招惹她,索性周转移了话题,嘱咐她些事情。

明烟轻轻的点点头,却没有应声。

“要是有人问起岳父的事情,你不要害怕,该怎么说怎么做只管去做,别有什么担忧,我可不希望你受气。”周昊骞就害怕明烟为了他忍气吞声,这才刻意的嘱咐。

明烟微楞,抬起头来看着周昊骞,惊问道:“出了这样的事情肯定会有人落井下石,我怎么能不顾你的颜面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是被王爷知道了你又要挨训了,不成,你不用管了,后院的事情也不是你们男人想的那样简单的,以为横冲直撞不服输就可以了。”

女人的战场要比男人的战场更凶险一些,男人习惯于大大阔斧的去打拼,而女人则以言语犀利程度来打击对手,间或的设置一点小陷阱,做点小动作,让你有苦说不出,有气无法出只能一个生闷气,进而打击你,让你失去斗志,进而落败踩于地上。

男人跟女人是不一样的,周昊骞的方法果然是痛快,可是后遗症颇多,后院生存的女子最重要的还是一个声誉,一点牙尖嘴利的风声出去,大家都会对你退避三舍,岂不是更衬了穆侧妃诸人的心。OKIR。

“这些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心里自有分寸,你应当相信我至少能有自保的能力。不管你在外面做什么,家里永远不用你担心,我也是经过风浪的人,会在最不利的情况下为自己争取最大的生存空间。更何况,王府的情况太复杂,我也不是任由人欺负的傻瓜,你要相信我是从不打无准备之仗的。”明烟神情坚定,一脸的坚毅。

周昊骞叹息一声,伸手摸摸明烟的头,却没说话只是紧紧的拥着她,眼看着沙漏到了出门的时间,周昊骞穿上五品官服,头戴官帽,胸前的补子上熊罴的图案威风凛凛,为他将官服整理好,低声说道:“出门在外有些事情别任着性子来,我在家等你回来。”

再简单不过的一句柔声叮嘱却令周昊骞眼眶有些湿润,轻笑道:“你放心,谁敢惹我?我不惹他们就该烧高香了。”

。明烟抿嘴一笑送周昊骞出了门,看着周昊骞在大门口转身回眸,四目相对,明烟微微一笑,周昊骞嘴角高扬大步而去。雪卉诸人这才偷偷的溜出来,笑嘻嘻的说道:“主子,人都走远了,别看了,赶紧的咱们也准备准备出门问安吧。”

明烟听到雪卉的声音脸不由得一红,轻声说道:“宠的你们越发的无法无天了,什么话也敢说。”

雪卉瞧了怜双一眼抿嘴一笑,呼啦啦的上前帮着明烟换好了衣衫,梳了头,这才簇拥着明烟往外走。白馨瞧着怜双说道:“你留下给寄容帮忙看家,我跟雪卉去就行了。”

怜双答应了,白馨微微一笑跟在明烟的身后往老王妃的院子走去,明烟知道白馨怕自己受委屈这才硬要跟着的,心里倒是想着这个白馨倒真是可爱的很。

老王妃的院子里已经有了声音,不时的有说笑声传了出来,穆侧妃她们来得到是早,明烟看看时辰知道自己并未来迟这才安了心,抬脚迈了进去。老王妃还并未出来,大厅里坐着的是穆侧妃还有大少夫人,二少夫人,大小姐周灵玉,二小姐周灵秀。

见到明烟走了进来,周灵秀便讥讽地说道:“没见过新嫁娘这么懒惰的,这个时辰了才来。”

周灵秀一直对明烟有敌意,这一点明烟是知道的,此刻听到周明秀这般的冷嘲热讽也并未动怒,这点小阵仗她还不放进眼里,只是淡淡的笑道:“王府不是一直是这个时辰给祖母请安吗?我是怕吵着祖母清静这才卡着时间来的。”

周灵秀一阵气堵,明烟这不是说她饶着祖母清静了?冷哼一声,道:“自己来晚了还找借口,一点不知羞。”

明烟瞧了她一眼,状似无意地说道:“难道说王府的规矩是不管用的?白馨昨晚我看的那手册上是不是标明卯时初刻给祖母请安?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主子的话,这些年来的确是卯时初刻给老王妃请安,现在才卯时刚过,并未来迟。”白馨声音清脆,音量虽不高却足够在场的人听得清楚。体幻豪豪……

明烟不再理会周灵秀,给穆侧妃见礼,穆侧妃笑着说道:“灵秀被我娇惯坏了,你这个做嫂嫂的以后多教教她,别跟她一般见识。”

周灵秀不依的喊了一声母妃,听到这两个字眼明烟眼睛一闪,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道:“谨遵侧母妃教诲。”

屋子里一静,谁知道穆侧妃说的是客气话,哪里会想到明烟居然会就这么真的应承下来,一时间还真没反应过来。明烟并不是真的要教导周灵秀,而是她见周灵秀脾气高傲又是个藏不住话的,以后说不定可以从她身上不经意的问出很多她想要知道的事情,这才顺杆子将了穆侧妃一军,接下来只怕有人要替嫡亲小姑子抱不平,拿着她爹进都察院的事情开刀了,她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