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云妃明烟微微一愣,想着宋潜都这般大了,云妃却看上去已经颜色未老,母子二人很像,笑起来的时候嘴角带着弯弯的笑意,神色很柔和,待明烟也很亲切,念着明烟挺着大肚子,都没让她行大礼,牵着明烟的手让她坐下笑道:“从潜儿嘴里听到谈起你数次,也早就想要看看昊骞那孩子当个宝贝护着的女子是个什么样的模样,今儿个总算见到了。”
明烟都知道宫里人都是尊贵人,都是爱摆架子的人,谁知道竟会是这么个和蔼可亲的人,听到她这么说,心里越发的有些不安了,只能垂着头一脸的羞怯不言语。
云妃打量着明烟,一身遍地织金的罗裙越发的衬托得她气质高贵,笑着问道:“老王妃身体可还好?”
明烟忙回道:“回娘娘的话,祖母身体尚好,有劳娘娘挂念了。”
云妃点点头,叹息一声道:“身在深宫不自便,回去后帮我转达对她老人家的关切之情。好好保重身子,昊骞如今越发的出息了,以后老王妃也该好好地颐养天年才是。”
明烟细细的思索云妃这番话,一时间不晓得究竟什么意思,先说周昊骞出息了,又说让老王妃颐养天年,突然之间明烟心中一凛,周昊骞这才去了关外打着寻找飞鹰令的旗号,云妃就把自己宣进了宫,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云妃对周家有什么怀疑不成?
周昊骞跟宋潜的关系那自是不用说,云妃这是在试探什么?12326871
想到这里明烟只觉得后背上一层细细密密的汗,装作不经意的抬起头轻轻的掠过云妃的脸,却看到了云妃眼眸深处的一丝丝无奈,虽然很快的就消失掉了,可是终究是看到了。
云妃……无奈……再想起方才云妃的问话含沙射影的在探寻着些什么,明烟心头猛地一亮,抬眼看着云妃搁在膝盖上的双手就看到那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分明有些紧张。
明烟让自己镇定下来,脸上带了一丝笑意,说道:“小王爷时常感念圣上的大恩,且不说妾身能嫁进王府是皇上的恩典,就是如今小王爷在仕途上一帆风顺,也是皇上的恩宠与信任,小王爷对妾身说过飞鹰令虽然是王府的东西,但是飞鹰三十六骑却是对朝廷忠心耿耿,飞鹰令遗失后王府上上下下都是惶恐不安,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飞鹰令的消息,小王爷不管如何都要去看看能拿回飞鹰令自然是极好的事情,也算是不辜负对皇上的一片忠心。”
听到明烟这般回答,云妃很满意的笑了,身体也没有那样僵硬了,随口说道:“忠于朝廷,忠于皇上,是身为臣子的操守,昊骞能这样做也算不辱没祖宗的威风,甚好,甚好。”
些头都什。明烟听到这里知道自己想的没错,心头微微的松缓下来,忙站起身来恭敬站在一旁聆听教训,听到云妃说完,应道:“是,妾身不懂得什么大道理,只是常听小王爷说自己以前太荒唐,做了很多的错事,如今迷途知返,只盼着余生能尽忠于朝廷,尽忠于皇上,以报答皇上的知遇信赖之恩。”
明烟字里行间一字不提宋潜如何,只说周昊骞一心里只有朝廷,只有皇上,眼看着云妃的脸上都能笑出一朵花来,越发的证实了心中的猜想,心中稍安,只是这一场惊吓着实让明烟心头狂跳。PIMv。
“昊骞能这么想就对了,忠君爱民,以苍生为己任,方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纵然以前荒唐过,然则谁人年少不轻狂,能浪子回头,迷途知返,他日只要一颗忠心报效朝廷,王府必能世代永存。”云妃徐徐说道,只是脸上再无刚才的柔和,倒是一脸的肃穆。
明烟忙屈膝跪下,道:“妾身谨记娘娘教诲,皇上与妾身有再造之恩,妾身与小王爷丝毫不敢懈怠,不敢忘记圣上大恩,小女子没什么能耐,却也会做一个贤妻良母,让小王爷无后顾之忧,专心为朝廷尽忠,以报皇恩。”
话里话外,表明了夫妻二人的立场,云妃伸手扶起明烟,说道:“你还带着孩子,起来吧。”
“谢娘娘。”明烟这才站起身来。
云妃又跟明烟说了些闲话,细细的询问了王府的近况,明烟毫不隐瞒的说了,聊了好一会儿,这才让人把明烟送出去了。
明烟一走,云妃立刻站起身来恭敬地站着,很快的帘声微响,一个明黄的身影走了出来,云妃躬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宣帝伸手扶起云妃,笑道:“爱妃辛苦了,起来吧。”
都说宣帝龙体欠安,可是此刻望去脸色红润哪有半分的病态,云妃就着宣帝的手站起身来,柔声说道:“臣妾瞧着明烟这孩子倒是个厚道的,念念不忘皇上的赐婚大恩,是个好孩子。”
宣帝眸光一闪,走到方才云妃坐过的地方坐下,这才说道:“潜儿最近没进宫吗?好几日未见到他了。”
提起宋潜,云妃眼角一红,不过还是强装无事的说道:“没什么大事,只是知道皇上身体欠安,也不敢每日前打扰,只是前些儿子受了风寒,也无大碍的。”
宣帝抬头看着云妃,沉声说道:“你不用这般的小心翼翼,潜儿为朕寻药从半山坡摔下来的事情朕已经知晓了,宣了太医前去诊治了,你不用担忧。”
云妃一听忙就要谢恩,却宣帝止住了,看着云妃最近清减了,有些怜惜的说道:“他受了伤你必定挂念,朕准你今日去探望他,天黑前回宫吧。”
云妃跪谢了皇恩,送宣帝走后,整个人坐在如同瘫软了一般坐在榻上。准许自己去看儿子,不过是因为自己今日帮着皇帝试探了武宁王府罢了,方才云妃真是吓坏了,就怕明烟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那可真就要顷刻间大祸临头。对于武宁王府皇上始终戒备极深,这些年来,眼睁睁的看着昊骞受尽委屈,她这个做姨母的却也不敢为她多做些什么,只能让自己的儿子不热心于政事,然后默默地收拾周昊骞的烂摊子,以此来降低皇上的戒备之心。
母子二人小心翼翼这么多年,如履薄冰,却不曾想始终换不来宣帝的信赖,今日见到宋潜还要把这件事情细细的说一下才是,让他有个防范之心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