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试探深浅(1 / 1)

骗了康熙 大司空 1215 字 9个月前

老皇帝的案头,堆满了弹劾玉柱的折子。

既然打草惊了蛇,老皇帝就一直不动声色的暗中观察着,想看看玉柱的反应。

谁曾想,一个多月过去了,玉柱那边毫无动静,仿佛言官们弹劾的是不相关的人一般。

据眼线的暗中禀报,玉柱一直闭门不出,而且,每天的活动很有规律。

早中晚,各上一次香,磕九个响头,然后,猫回内书房里读书。

至于玉柱在内书房里干了什么,即使是康麻子提前埋伏了眼线,也是两眼一抹黑。

“叫塞勒去看看玉柱。”老皇帝仔细的琢磨了一番,最终还是选了塞勒。

本质上,塞勒算是老皇帝的心腹侍卫,而且,他还是玉柱的堂姐夫。

沾了这层亲戚关系之后,让塞勒去找玉柱,既不显山,也不露水。

自从康熙五十五年之后,满朝大臣都在私下里猜测,老皇帝还能活多久?

这种猜测,肯定是没有确切答案的。

但是,玉柱的心里却很清楚,这才康熙五十八年而已,距离康熙六十一年,还有三年之久。

闲下来的玉柱,有充足的时间,安排很多事情了。

俗话说的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时间还早得很,急个啥呢?

佟国维殁后百日,玉柱的学生们,也都登门来上课了。

皇孙们,没有科举的压力,却有读书明理的需求。

玉柱的三个学生,包括老四家的弘昀、老五家的弘晊和老七家的弘曙。

其中,弘昀和弘晊同岁,弘昀略大一点月份而已。

至于,老七家的弘曙,因已经成了婚,也就不来上课了。

老皇帝给弘曙指的是蒙古族正妻,姓博尔济吉特氏,乃是工部侍郎罗詹之女。

博尔济吉特·罗詹,又是博尔济吉特·策棱的堂姐夫。

众所周知,策棱一向和玉柱交好。所以,平日里,罗詹也和玉柱比较亲近,常有走动。

历史上的弘昀,早就升天了。

由于玉柱的干预,每天坚持运动的弘昀,不仅活了下来,而且,身子骨一天天的见好。

佟国维死前一个月,老皇帝也给弘昀指了婚。

弘昀未过门的正妻,乃是满洲正黄旗下,“包衣大”武士宜(又称五十一)的嫡长女魏佳氏。

包衣大,即包衣管领也,也就是辛者库的小头目。

说来也甚是有趣,这个魏佳氏,恰好是嘉庆帝生母,令贵妃的亲姑母。

玉柱的亲自授课,有个特点,脱离了儒家经书,只讲具体的社会现象,及处理方式。

说白了,玉柱用的是启发式的手段,达成让两个学生明理的目的。

所谓的明理,并不是理学典籍,而是社会运行的基本人性逻辑。

当然了,敏感的领域,玉柱一概不碰。

然而,仅仅是这样,老四曾经向老十三,屡屡夸赞玉柱:通透明理,人情练达!

老五原本就异常喜爱弘晊,现在更是爱之如命了。

塞勒到的时候,玉柱正在传授治河的经验。

“治河之难,一曰河床淤塞,二曰淮河水浅,三曰河道屡改,夫至要者,运河与黄河叠加使用也……”

“为师曾与雍亲王爷一起修过黄河的大堤……”玉柱说到这里的时候,弘昀赶紧站了起来,肃手而立。

嗯,照礼制,外人提及父祖之时,本人必须肃立,以示尊崇之意也。

塞勒长期待在京城里当差,他哪里听过治河的基本原则,几乎是下意识的便停下了脚步,听得津津有味。

因为塞勒是未出五服的堂姐夫,玉柱曾经吩咐过,塞勒来了径直领进府即可,勿须通禀。

所以,康麻子派塞勒来探听玉柱的虚实,称得上是,人尽其用了。

只是,陪着一起来的吴江,不可能让塞勒听太久的壁角。

吴江轻咳一声,客气的说:“塞爷,请容小的进去禀报一声。”声音故意说得很大,里头的玉柱肯定可以听见。

只是,里头的玉柱,并未停止授课,而是滔滔不绝的讲个不停。

吴江退到塞勒的身旁,压低了声音说:“塞爷,您也是知道的,我们爷来了兴致的时候儿,一向是十分的忘我。”

塞勒心里明白,身为玉柱身边心腹大管事的吴江,低三小四的和他说话,仅仅是因为,他塞勒是玉柱堂姐的夫婿而已。

在玉柱丁忧离职之前,一直都是塞勒遥不可及的顶头上司。

如果塞勒不是玉柱的堂姐夫,不客气的说,他在玉柱的跟前,根本没资格坐下回话。

塞勒被吴江领进了隔壁的花厅里,婢女上了茶点之后,塞勒不由暗暗点头。

清一色的素点心,从吴江到婢女,全是素服,不见任何有颜色的衣裳。

由此可见,至少是在玉柱的身边,大家都是守规矩的。

俗话说的好,由俭入奢易,从奢返俭难。

这年头,很多豪门的守制,仅仅是表面光而已,内里乌漆抹黑一片。

有暗中大肆吃肉的,有不穿麻衣的,还有禁不了女色,把女人肚子搞大的,不一而足。

塞勒本是老佟家的近亲,对老佟家里的情况,由于平时很注意,也就非常的了解。

隆科多和佟国维,父子不和,已经几十年了,这个并不足为奇。

比较难得的是,玉柱并不是在佟国维身边长大,竟然如此的守规矩,实属难得。

等玉柱授课完毕,过来会客的时候,塞勒毕恭毕敬的扎千行了礼。

“卑职塞勒,请中堂大安。”

玉柱点点头,小声提醒说:“我已非内阁大学士,以后甭喊中堂了,听着有些膈应。”

塞勒哈着腰说:“请恕卑职不敢从命。一日中堂,终生中堂,卑职是打心眼里敬重中堂您的为人。”

玉柱有些惊讶的瞥了眼塞勒,嗯,才几日不见,塞勒变得更会说话了。

等玉柱落了座后,塞勒就这么直戳戳的站在一旁,丝毫也不敢逾越了本分。

玉柱不禁哑然一笑,塞勒越是如此的正经,越说明,他是奉命而来。

至于奉了谁的命,哪还用问么?

不过,玉柱效仿了大唐之郭子仪的做派,敞开大门迎客,心下异常之坦荡,何怕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