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七四节 我们姓大木(1 / 1)

张建国差一点笑出声来。

还好,忍住了。

鲁大虎呢,在远处把车停好,也跑了过来,坐在一个修鞋摊前。

“什么情况?”

修鞋的是九厂副组,也叫乙级组,管机配的组长刘长根,先是拿出羊群,然后从羊群的烟盒里抽出一根金丝猴递给鲁大虎,然后才说道:“话说,江南省前几天投诉你们了,说你们替巴州加班赶时间,他们订的机器你们按点交付,这不合适吧。”

“啥,我问的不是这个。”

刘长根还就要说这个:“我说的就是这个事,你总要给个解释吧。”

鲁大虎急了:“行,行,给你一个解释。巴州那边说,大骆驼的订单非常急,他们没新机器赶不出来。”

“那个不急,这不是理由。”刘长根还想说什么,鲁大虎一瞪眼:“你知道我问的是啥。”

“恩,看热闹吧。挺狂的,估计在夷弯大跌的时候,反而挣到钱的。高龙副组长正安排人调查那老头是什么来头呢。厂长在我们出来前来过电话,叫别折腾,他家里一点小事,别整的惊天动地的,不合适。”

鲁大虎不爱听了:“什么叫惊天动地,都是叔伯们业余时间关心一下,他这叫什么话。”

再说张建国。

一进屋,倒是多看了几眼才认出来的。

比起当年,现在整的跟卷毛狮子狗一样,脑袋上象顶了一团草。身上穿的,手上拿的……张建国差一点又笑了。

赵非版包包,还有衣服。

而且还不是高级货,普通的那种。

张建国为什么懂呢。

张建国,作为赵非心中老大的爹,那就是自己半个干爸,每次回京兆,回自己家给亲爹妈带些东西,自然也会记得给张建国带些东西。

话说,白昊都没有老爹张建国拖过地,清扫过院子。

偶尔回家一次,油瓶子倒了都不服。

赵非人家每次回来都抢着干活。

所以。

外面的世界,张建国并不是一无所知的。

坐下之后,陆鸣的亲妈就喊了一句:“给上一碗肉揪片。”

京兆,腊汁肉揪面片,这东西是硬饭。

好吃、顶饱、有肉。

张建国啥也没说,岳大胜背过身去,一边笑一边给整面。

张建国则在观察面前的两人,依他对投资商的见解与眼光,这位一定不能和自家大儿子比,肯定是有些差距的。

不过,张建国依旧不动声色。

他心里盘算着,若只是回来想见一眼儿女,那么人之常情,自己也就忍了。

如果有别的打算,那就要看打算是什么了。

当真过份的话,是不能忍的。

陆鸣的亲妈拿出一些钱放在桌上:“建国兄弟,我家老陆走了,当时我也没办法,活不下去了。这些钱你拿着,那个……”

话说到这里,停下了。

然后又拿出张照片:“这是倭岛,我们正在想办法搬到倭岛去住。”

“你看,倭岛的街道是不是很干净,很漂亮,那边上学的学生都有漂亮的校服……

倭岛有多好。

反正陆鸣的妈已经把倭岛夸成花了。

张建国默默的听着。

张建国是去过倭岛的,当时二虎子办婚礼的时候,是树下大治把张建国请去的。

所以,张建国不是那种对倭岛一无所知的人。

陆鸣的亲妈看张建国没反应,换了一套说辞:“你看,留在这里呢,将来也就是一个工人,你家老大年纪不小了吧,回头我给你寄台电视,倭岛的电视,有个大电视,他也好说对象。”

“陆敏、陆鸣呢,跟我走。到夷弯学上一年倭语,然后我们安排他去倭岛再学个手艺,如果运气好,能进到倭岛的大工厂,一年也能挣这边十年的工资。不会忘了你的好,将他们出息了,想来孝敬你,我不拦着。”

张建国这才开口:“那,他们到那这,叫啥名?”

“大木,我们改倭岛的名字了,姓大木。”

张建国抬头看着天花板,心里可难受了,难受的是将来陆鸣与陆敏有这么一个亲妈,内心会受多大影响。

张建国轻轻一握拳头:“你知道,陆敏和陆鸣他爷爷一家,怎么死的?”

陆鸣的亲妈说道:“老黄历了,提这些干什么。我这不是为了孩子好,你要是嫌弃钱少,我给你再加二百。”

张建国视线扫了一眼那个改姓大木的老男人,对方脸上是不耐烦的神情。

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之后,张建国拿出烟放在桌上。

张建国左手口袋装了一盒金丝猴,右手口袋装了一盒华子。

就在华子放在桌上的一瞬间,岳大胜一把抄起了切腊汁肉的刀,就在这时,门帘挑了起来,陆鸣进来了。

低着头,如野兽一样发出一声咆哮:“滚!”

一双苍老的手按在陆鸣的肩膀上,将陆鸣往外一拉,伸手一挑门帘进了屋,开口就说道:“在京兆,有一百来户,都是从江南一带从兵荒马乱年代逃难过来了。这娃儿姓陆,和老汉不是血亲,却是同宗。”

“建国大侄,是这两娃儿的爹。这理说到那里都没错。至于你,我陆氏没你这个人,这事老汉说话就管用。人,你带不走。”

说完,这位老者转身拉着陆鸣,还有蹲在屋外已经哭成泪人的陆敏就走。

夏国,北方并不是没有宗祠。

而因为几百年的战乱,不安定多发生在北方,许多人往南迁。

可说到宗。

北方也有,谁家没个祖宗。

这位老者,以前也是从江南逃难过来了,书香门第,现在是京兆碑林的一个守碑人,也算是研究类的学老。

德高望众。

而且手中还包管着当年逃难时带着的族谱,所以在许多年前从江南那一带逃难过来的陆姓人当中,都认定这位老者,就是宗老。

老者出去之后,服务员拉住了岳大胜。

然后又进来几人,直接亮礼物。

银手镯一副。

“干什么,我先生是外国人。”

陆鸣的母亲尖叫着,可依旧给架上了车,私自跑出去,又是跑到夷弯去了。仅这一条,京兆这边的公*&安就不可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