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麟,坐馆叫你到唐楼,晚上有事揾你谈。”
尖沙咀。
财务公司。
李成豪带着大头坤,沙包仔进入办公室,飞麟穿着T恤,迅速起身,拿起车钥匙,点下头:“知道了,豪哥,我现在就过去。”
“不用急嘛,宾哥去新界踢波,起码十点钟才回旺角。”李成豪抬起手腕戴着的百达翡丽,眯起眼睛看一眼,眼神总是被钻石闪花,最近视力都不太好了。
“你跟我先去砵兰街按个摩,找两个靓妹放松放松筋骨。”李成豪扭扭脖子,出声道:“先放两炮精神精神。”
“这回斩死秀才,打下尖沙咀。”
“宾哥肯定会有重赏!”
飞麟站在木桌后,摇摇头,直接拒绝:“唔用了,豪哥。”
“我先去唐楼等宾哥。”他却对尖沙咀之战作的成绩并不乐观,甩手把车钥匙抛向身旁马仔,让马仔阿笑负责开车,口中说道:“去旺角,等阿公归来见面。”
“是,飞麟哥。”阿笑接过车钥匙,一行尖沙咀堂口马仔驱车离开,李成豪站在街口,望向风风火火的一群人,撇撇嘴:“立了大功,还神经兮兮,你一点都不懂宾哥。”
“元帅,我们去哪里?”大头坤守在街边,面前车辆川流不息,靓女们穿着短裤,露出着白腿,李成豪目光一扫,挺起胸膛:“说去砵兰街!就去砵兰街!”
“本元帅要去砵兰街巡巡场子。”一行人马当即杀向砵兰街。
新界,沙田。
一座私人度假村,足球场。
这里距离著名的新界跑马场不到两公里,地处新界最热闹的地段,可若非附近村民,普通市民真不知里面还藏着个高级度假村。
度假村门口,没有挂任何招牌,却有多名保安站岗,认真核查访客。
一辆虎头平治车带着八辆轿车抵达门口。
一名保安立即抬手敬礼,上前客气礼貌的询问姓名,车窗降下,一个年轻面孔说道:“义海集团,张国宾。”
“啪!”保安再度立正,挺胸昂首。
“张先生,请!”
……
轿车驶入度假村内,沿途便可在绿道旁,看见一个个竖起的路标。
路标底部写有:霍兴业堂度假村。
张国宾心头了然。
这是霍生的私人山庄。
球场。
点球线。
三个中老年球员沿着白线一字排开,全都穿着黄色运动服,专业运动鞋,正在跑跳,拉伸,活动筋骨。
二十余名戴着耳麦,穿着西装,来自不同公司的保镖,分散守在球场四面。
霍光泰,胡应厢,包运刚。
三人活动着身体,望见一辆轿车停在球场边,动作不停,胡应厢笑道:“张老板来了。”
“不错。”
“很有气场。”包运刚目睹着张国宾下车,双手抬起,扭着腰挎,笑着赞许。
张国宾一身白色运动服,白色波鞋,配上年轻的面孔,青春洋溢。
“胡生。”
“霍生。”张国宾打着招呼,进入球场。
义海集团的兄弟们旋之散开,与三大老板的保镖互相配合,默契守好站位。
霍生望向张国宾,轻声朝两旁老友说道:“挺靓仔的,未拉低我们三个英俊。”
霍生年轻时亦气宇轩昂,仪表不凡之辈。
胡应厢含笑不语。
包运刚发出两声憨笑。
张国宾上前发现那个表情憨厚,身材圆润,带着些许喜感的肥伯竟是杂志上常出现的世界船王,当即再点头招呼:“包生。”
“嘿嘿。”
肥伯憨笑。
胡应厢停止热身,用脚拨动地上足球,原地表演晃球过人,热情洋溢:“张生,勿要再做表明功夫啦,来球场就踢球见真章。”
“你与我一队,泰哥,刚哥一组,踢个小场,不用守门员。”
“啪。”
胡应湘把球传给霍生,霍生当即接住足球,张国宾明白规则,答应一声:“OK啦!”
他马上开始跑位,挡在包运刚面前。
霍光泰脚抵泊球,发起进攻!
霍生与包生年龄最大,张国宾最年轻,搭配一个较年轻的老胡,让年长的人进攻,年轻的人防守很合适。
张国宾其实对足球颇为精通,首先,他大学体育选修就踢了三年足球,曾经在办公室里也常跟同僚踢野球,还代表单位踢过一场球赛,为了给单位争光,连续三個月下班就参加加强训练,算不上野球场大神,但实打实踢一场球,有一点表现是很正常的。
霍生已经六十高龄。
作为足球爱好者,踢了几十年的球,走位非常聪明,很有几分功底。
他还是香港足球总会会长,永远名誉会长。
这场球局就是他号召的。
“啪!”
张国宾没有负责防霍生,负责防包生,未想到,年龄最大的包生,踢起波球竟是最猛,就算跑的肚子晃荡,可还是扬起大腿,猛的踹球。
“嘭!”
波秋入网。
1:0。
张生惊叫:“世界波!!!”
“嘿嘿嘿。”
包生满脸得意。
他作为海上之王,世界船王,今年已经六十五岁。
这班大亨六十余岁依旧跟跑能跳,还有兴趣足球局,跟底层百姓精气神完全不同,而且由于保养的当,有职业医疗团队,往往只有病逝的前两年会开始衰败,之前精神都很不错。
张国宾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当然不会对能当爷爷的大亨们下死脚,该玩玩就玩玩,完全当作一场游戏,一个小时后,倒也玩的满身大汗,心情畅快。
3:2。
霍生进一个,包生进两个,张国宾进两个,胡应厢全程划水!
“哈哈。”
“张生,球技不错。”
四人坐在球场旁,拿着矿泉水,饮水休息。
霍光泰出声夸赞。
张国宾谦虚笑道:“胜在年轻,胜在年轻。”
“霍生年轻的时候,恐怕甩我很几条街。”
“这倒是。”霍光泰很认同的点头道。
旋即,这里发出一阵哄笑。
“听说张先生在内地有投资不少产业?比如港口物流,商铺等等?”
“是的,霍生。”
“你叫我阿宾就得。”张国宾说道。
“行,阿宾,你就同老胡一样叫我泰哥吧。”霍光泰没有拒绝,又用手指指胡应厢,包运刚:“我们三个人也在内地有所投资,既然你我都愿意为祖国做贡献,那你我一同就是朋友,你现在收购港灯,等到消息传出去,马上名声大噪。”
“敢在外资逃亡潮的时候大举抄底,勇气可嘉,值得赞誉,在北上投资,或者香江商场上有什么想法,或者要帮手的地方,可以跟我们几个前辈话。”
霍光泰丝毫都没有介意张国宾的出身,那个年代走来的人,眼里没有绝对的黑白,或者说,他们深知世上没有完人,世间也没有绝对的对错,在大是大非的立场上能够走在一起,站在一起并肩而行的人便是同党!
前提是够资格,够实力,敢下投名状。
毫无疑问,张国宾在关键时期抄底港灯,不仅是华资战胜英资的一战,更是在《中英协定》既然公开前,坚定本港华资信念,为爱国资本撑腰的一个举动,李家城犹犹豫豫的样子,实在是不能入眼,历史就拖到两年后才入手港灯,可现在张国宾的果断就等于立场,无形中入了三大亨的眼。
“三个人的球局,现在变成四个,往后大家都是朋友,吃饭,饮茶,打牌,有时间多约约。”这时霍光泰笑道:“天天踢球医生不允许,年龄大了。”
“我知道了,泰哥。”张国宾饮下口水,面露微笑。
霍光泰忽然问道:“听说你收购港灯那些钱,都是在美国拍电影,用外汇赚的?”
“主要是靠在美国投资电影,世界票房分红,再用外汇丢换港币赚差价,剩余就是炒炒股,运运货,卖卖服装,波鞋,各种投资赚一点点,辛辛苦苦攒出来的,攒的好辛苦。”张国宾面露苦笑,乖巧表达,以表示钱来的干干净净,与社团势力无关。
霍光泰点点头:“别多想。”
“年轻人,幸苦点好。”
四人又聊一阵,最尾,霍光泰说道。
“阿宾,你准备把义海中港物流扩大化,我跟运刚的船队,码头有往内地的货单都可以交给你运。”
“初次见面,算是泰哥,刚哥的一点心意,唔要拒绝。”
张国宾有些许犹豫,胡应厢却拍拍拍他的肩膀:“阿宾,还不快多谢泰哥,刚哥。”
“谢谢泰哥,谢谢刚哥。”张国宾放下心来,面露喜色,就等着爆赚一大笔。
霍光泰摇摇头表示无所谓,包运刚倒是乐呵呵:“嘿嘿,唔用谢,好久未踢出世界波了!”
“哈哈哈。”霍光泰忽然大笑。
十点多,
四位同党,坐进四辆豪车,四支车队有序的沿途立场,缓缓驶出私人山庄。
“天堂,你点解会来旺角?”老唐楼内,飞麟望向找上门的天堂仔,表情惊诧,天堂却面无表情,语气冷酷的说道:“我来向太子请罪。”
“呵呵,你又不是我和义海的人,需要向我义海龙头请什么罪?”飞麟面色不爽,语气强硬:“你可是和胜和的新坐馆啊!”
“你难道是来旺角找死?”飞麟嘴上说道,心底连自己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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