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2章 混进会场(1 / 1)

伪装之王 亚丹 1269 字 9个月前

崔正瑶还是顺手拿出了一把花雨伞,二人相拥着,走出了家门。

“凤鸣,我要打伞,有伞才能遮挡风雨。”

崔正瑶撑开伞时,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

“正瑶,我不是对你说过了嘛,我们在最后辞别的时候,一定要眼里含着笑意吗?为什么你还要悄悄的哭泣呢?”

孙凤鸣轻轻搂着妻子的肩头,在雨地里,用伞为妻子遮挡着天空中飘洒下来的细雨。

“正瑶,你还是要抓紧离开南京,今夜就走,到香港去,那里有九哥和王亚瑛嫂子照顾你,你不走,我放心不下啊!”

孙凤鸣心里很清楚,妻子为什么将早已商定的去香港的决定,又临时变卦了,他知道妻子不情愿与自己分手。

孙凤鸣体会得到妻子的心情,她是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这种痛苦绝别的分离。

孙凤鸣安慰着崔正瑶,劝着她,最后见她依然站在雨地里,抽抽泣泣的哭着,他心里再也忍不住了,哽咽着紧紧拥抱着她。

“正瑶,莫非你动摇了吗?你这样子,让我怎么忍心去面对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听到丈夫的铮铮之言,崔正瑶急忙忍住了抽泣。

她知道孙凤鸣为什么要放弃一个幸福小家庭,情愿铤而走险,也知道孙凤鸣死前死后都不会得到任何酬劳。

她深爱着的这个男人,不是为了利益,而是为了理想,理智的去赴死!

她更了解孙凤鸣的经历,十几岁就随父下关东,在“九一八事变”后,逃回了故乡江苏,他曾经在“一二八沪战”中,主动请求参加蔡廷锴的第十九路军抗日。

自己的丈夫,正是通过那场血与火的洗礼,才锤炼为今天这视死如归的心态。

崔正瑶很清楚,丈夫的这种大义之举,是任何女人的柔情都难以改变的,她正是深爱着丈夫的这种性格,自然也不想改变他的大志。

想到这里,崔正瑶含着泪水说:“凤鸣,去吧,我理解你的心,你这样做是值得的,一个男人纵然可以无为的苟活在世上,但是,我不喜欢那种没有抱负的男人。”

“谢谢你,正瑶。”孙凤鸣忘情地紧紧拥抱着妻子,在雨中狂吻着她。

“正瑶,有你的理解就足够了。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你必须尽快离开南京,马上到香港去!这样我才能心无杂念地去完成我的任务!

“好,听你的,我现在就走!”崔正瑶深情地望着孙凤鸣答应着。

第二天天还没亮,孙凤鸣亲自把妻子送上驶往上海的火车。

火车临行时,孙凤鸣再三催促妻子说:“正瑶,在上海你可千万别停留,越快越好地去香港吧!”

……

11月1日是个非常特别的日子,民党四届六中全会召开。

孙凤鸣总算盼到了这一天。

清早起来以后,孙凤鸣换上了催正瑶给自己买的,那件最喜欢的灰色西装,他在镜子前面又郑重地系上一条催正瑶为他买的红色领带。

接下来,孙凤鸣便开始认真检查起今天出席民党中央六中全会的记者采访证。

在民党中宣部特批的记者采访证件上,除了盖着一枚钢印,还盖着中宣部的腥红大印章,这个证件来之不易啊!

孙凤鸣又认真检查起另一件必备物品,就是记者用的一台照像机。

把照相机的皮盒子打开之后,里面并没有像机,而是装着一支银色的进口左轮手枪。

这把左轮手枪,是华英豪特意从香港带过来的,可以装六子弹,这枪枪体短小,但在三十米之内,是足可以致人于死地的。

检查完一应物品,孙凤鸣心情平静如水,临出门时,又特意擦了擦脚上的皮鞋,带着赴死的决心,来到民党中央党部大礼堂。

在大礼堂的入口,孙凤鸣很快就现,今天会场的气氛潇杀紧张,礼堂内外增加了几十名荷枪实弹的宪兵,同时还有复兴社和调查科的便衣特工们,不时在礼堂内外来回穿梭着。

气氛让人压抑和紧张,在五中全会的时候,孙凤鸣暗中携带着的那只装有勃郎宁手枪的相机,曾经坦然地走进这座大礼堂内,当时根本没有宪兵执勤。

可是,今天孙凤鸣现民党好象对记者们有所警觉。

他刚跨进礼堂大门,便有几道岗哨检查着他手里的记者采访证件,孙凤鸣倒是一点也不紧张,因为证件并非假造。

当孙凤鸣进入大礼堂的最后一关时,他的心里怦怦狂跳了许久,因为守在那里的几个戴礼帽的便衣特务,当场把他手里那只装有手枪的照像机盒子给收了过去。

特务们的态度冷峻无情。

“先生,我是记者,没有像机怎么行呀?!”孙凤鸣想和便衣特务们交涉,可是无人理睬他的抗议。

孙凤鸣左右看了看,这才现,特务们搜走的并不止他一人的像机,而是所有进入礼堂的记者们,都要把相机交出来。

孙凤鸣的心情稍稍平静了下来。

孙凤鸣来到记者席上,心里异常焦急。

怎么办?

没有枪如何刺杀?

这时,蒋介石和民党大员们,相继登上主席台了,汪精卫开始致开幕词。

此时,记者席上的孙凤鸣仍然魂不守舍,他一直在想着,如何才能把装着手枪的照相机盒子拿回来。

正在孙凤鸣焦急时,开幕式便草草结束了。

孙凤鸣现,开幕式结束以后,那些民党中委和候补中委们,都开始离开席位,向大礼堂外面走去。

这时,便衣特务们,开始让记者们过去领取照相机,孙凤鸣顺利地领取了自己的照像机盒子,随着其他记者们出了礼堂的大门。

他出来一看,现在晴和暮秋的阳光下,大礼堂门前已经摆好了五排座席,每个座位上都张贴着名单。

民党中委们都依次来到属于他们的位置上坐下,摆出接受摄影师拍照的架式。

孙凤鸣极力在人群中寻找着蒋介石的身影,可是他失望了,蒋介石没有出现,中间那个写着蒋主席的位置上,空空如也。

蒋介石为什么不来参加照像呢?刚才还端坐在主席台上的蒋介石,此时为何忽然不见了踪影?

孙凤鸣心里顿时感到深深的失望。

为了进入这个戒备森严的地方,晨光通讯社的几位兄弟花了多少心血呀,还有远在香港的九哥,他日夜在期盼着刺杀成功,可是蒋介石没有出现。

如果由于蒋介石的突然不到场,失去今天的刺杀良机,那么,今后又如何面对远在香港的王亚樵,如何面对华英豪和正在翘望着他的晨光通讯社同仁们?

孙凤鸣又想起了相亲相爱的妻子崔正瑶,她此刻大概已到香港了吧?如果她在报上见不到蒋介石被刺倒在血泊里的新闻,她会怎么想?会怎么看自己?

如果她现,自己只是空跑了一趟香港,而丈夫的那些豪言壮语,到头来都是无法兑现的空话时,那么她又该如何面对这一切呢?

突然,照相的现场里响起了一阵不满的牢骚声。

孙凤鸣朝着那边望过去,现是一些站在那里,耐着性子等候蒋介石的民党中委们,因为蒋介石的迟迟不来,他们才在那里牢骚着。

孙凤鸣同那些等待着照相的中委们一样,心里期盼着蒋介石快点出来照相。

蒋介石始终没有出现。

但在大家的期盼中,另外一个人走了出来。

他就是衣冠楚楚的汪精卫!

看到汪精卫独自一人从大礼堂内走出来,孙凤鸣彻底失望了,因为他清楚,如果蒋介石出来照像的话,那么汪精卫就不会一个人讪讪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