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2送菜上门(1 / 1)

小村官秘史 从不言情 1839 字 9个月前

竹筏在凛冽的寒风飕飕声中穿云钻雾般漂到了人民桥,那就出了小香河地界。

小店店主听见狗汪汪地叫,河岸边人影绰绰,拿着手电筒出来扫一扫,见是一对陌生的男女撑筏子登岸,好奇地问:“怎么这么晚?”

陈汝慧答道:“我兄弟头受伤了。要马上送医院,怕有点脑震荡。”刘宇轩还装着往陈汝慧怀里靠,占她的便宜。

“哦。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个时候可能没有车子了哦。你们走路到县城,路还远着呢。”小店主看那戴眼镜的小伙头上缠着纱布,他也是爱莫能助,只有叹息一声,打烊、关门,熄灯睡了。

两人不用到县城,陈汝慧是熟悉路径,走到前面三公里处的麻江乡,接他们的面包车来了,黎元在车后座,后座还有两个穿羽绒服的染发青年,另有一个穿羽绒服的人开车,车副驾驶座上,端坐着一个女人,正眼也不瞅他们一眼,戴着大号耳环,烫着发,确实只留下后面两个空位。黎元阴笑了一下,看跟来的小兄弟包扎着纱布,一张帅气的脸,颇为关心地问:“怎么?还跟人家动手了?”

陈汝慧话没出口,刘宇轩抢先说了:“没什么。皮外伤。”

“那好吧。放好行李,我们上路吧。”黎元下车帮忙,与刘宇轩合力把两人的行李箱塞进面包车后面的后备箱。车就上路了,将故乡远远抛在后面。

“交出通讯工具。”副驾驶座上吸烟的女人对着后面说了一句话。这是越语!刘宇轩不知所云,陈汝慧当然听得懂,虽然许久没说家乡话,但她依然感动格外亲切。

“我们关机总行了吧?”

“少废话。这是组织纪律。要打电话,先要审批。不然,会害死我们全部。”那女人听陈汝慧能说越语,还耐着性子跟她多说几句。陈汝慧只得带头把手机交出来,然后告诉刘宇轩也得交。那女人让两人关了机,然后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哟,两人的手机都不错嘛。苹果智能机,还是最新版本。不错。”

那女人便装进了一个密码箱中,像是归自己所有。事实上,以后这两部苹果智能手机不再属于他俩。

“别紧张。先睡一觉吧。”黎元还是很关心他昔日的恋人,不过,现在胡笳还是跟她的小帅哥坐在后座,两人很听话,闭上眼睛睡觉了。

第二天天亮,车停在一个地方吃早餐,这应该不是国道线,走的是很窄的柏油路,令人吃惊的是,他们告别了冰雪世界。从地标上看,这是六寨镇,属于贵阳市,他们已经开了十一个小时,走了七百多公里!吃早餐,也并没有在路边小店吃,而是开进了一条黄沙便道,道路两旁青山排闼而出,大约开了十分钟停在一处农家两层楼房,一个秃顶的中年男子接待了他们。

虽然没有手机,没有gps定位,刘宇轩毕竟是大学生,他奇怪地问:“怎么跑到贵州来了?”意思可以直接走广西。

黎元板着脸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我也是下属。一切行动,听上级安排。广西那是出关,我们这是走秘道,呆子,懂吗?”

“以后,我不想听到这方面的聊天。完全可以当泄密论处。”那头发染成番茄汁,一绺绺的乱发像番茄汁直往脸上淌的女人,回头说了一句汉语,还用手势做了一个叭的动作。她说话的嘴唇很闪亮,那唇膏显出唇的滚圆、湿润,唇形的性感,她肤色白皙,与这三个人一点不搭调。她的话可以让簇拥她左右的三个男人露出枪械。这三个人都是黑皮手套,厚羽绒服,牛仔裤,戴着墨镜,像是跟班。看来,黎元还算一个头目,穿着黑色皮茄克,也只有点头哈腰、唯命是从。

三个厚羽绒服跟刘宇轩在下面吃,那个女人可能很喜欢胡笳,特意让她跟着上楼吃,黎元跟在屁股后面,一步一趋。看来吃饭也是有身份的。楼下的早餐就是一碗荷包蛋米粉。饿了,吃什么都香。

稀哩哗啦吃完早餐,换成了两台车,楼下吃早餐的四个人还是开他们的面包车;但后面多了一台越野车,越野车多了一名头上绑红布带、方脸、满脸胡茬的司机,另外还有两名皮茄克,看来也是有身份的,从衣襟鼓起的形状看,是携带抢支的。两台车直往云南境内开去,这确实是一条能抵达越南的秘道,刘宇轩深信不疑。不过,跟陈汝慧阿姨分开,他敢怒不敢言,这时,他才发现他离开了父母,他是多么的孱弱、渺小,根本没有勇气敢抗议。

他现在跟两个穿黑羽绒衣的男子坐在一起,一个充当司机。他们三人用他完全听不懂的话叽哩呱啦交谈着,他像是一个外星人,只有打盹的份。隐隐约约听他们还有讥笑声,他哪里睡得着觉,前路茫茫,这才感觉到眼前的危机四伏。放着好好的少爷不做,偏要往死路上走!

人有危机感的时候,他便显得异常清醒了;此时,刘宇轩开始神经兮兮,悔不该当初。可是现在没有后悔药卖了!他虽然眯缝着双眼,他开始风声鹤唳,竖起了寒毛,想从他们的语气中,猎获什么信息。他们肆无忌惮地笑谈,像乱箭射得他遍体鳞伤。

车开始颠簸了,车窗外,时而是壁立万仞的崇山峻岭,时而是莽莽群山,时而是深谷幽涧,时而是云封雾绕的村寨。中午吃午餐,还是他们四个人吃,甚至连阿姨的影子也没看到。他两眼漆黑,完全陌生的环境,完全陌生的人。他们吃饭时,只有一个包头巾的黑汉,给他们上菜,菜还不错,汽锅鸡、烤牛肉、冬笋腊肉,蛋卷野生菇,蒜蓉生菜,竹筒饭。还有一个竹筒酒。自然有福共享,刘宇轩也分到了一杯,此酒清洌,清香扑鼻,另有一番风情。免费的午餐也不错,刘宇轩也有一点神往了。

吃完继续上路,一直在迷宫一般的深山老林里穿行,有时还可以在半山腰上,看见苍鹰在广袤的河谷间盘旋;有时可以看见像彩釉一般的梯田,梯田上空水雾蒙蒙;有时可以看见山岩顶上,站着一头猗角的羚羊,眼光贼亮,穿破阴暗的湿气;有时车要从河床开过去,一阵颠簸,激起冲天而起的浊浪,蔚为壮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气,透着枯叶子的原野气味,暂时忘记了疲劳,忘记了荣辱。

傍晚到了建在山涧旁的一个村落,村寨大多数人家还是石头小砌围墙,漆黑的木板瓦房,院墙上面爬满了藤蔓,院子周围芭蕉、椰子、菠萝蜜树密布,现在正是山民赶着牛羊归家的时分,弥漫着一股子牛屎、牛粪的鲜膻味。车子穿村而过,直开进山坳里一户人家,车可以直接开进院门,显然这是一个大户人家,依山傍水建了一个很宽阔的院墙,像一个农家乐酒馆,中间一栋红砖小楼显得鹤立鸡群,还配有四合院式的高脚楼,一共有四进,第一进是供游客停车、歇息的场院,周围摆满了盆栽植物,第二进才是小楼,第三进高脚楼,第四层是一个池塘、菜园子,也有农舍,一层一层错落有致,由游廊连通。这户人家要么是个大家族,要么是暴发户。进去之后,车行驶在一条青石板铺的甬道,一直通到大山脚下。下车之后,感觉眼前与人境隔绝,山谷有泉水哗哗流淌。抬眼望,青山巍峨;四周古木遮天蔽日,像是走进了原始部落。刘宇轩可惜没有手机,要不拍一拍,是多么好的景观。以后跟同学们说,大家肯定会以为他吹牛。

终于见到了陈汝慧一行,他们下榻在第三进的高脚楼里面。这楼不像是韩叔叔的木阁楼,下面纯粹是用合抱粗的柱子支撑起来的,柱子垫在鼓石上,下面是中空的,放着好些长板凳、竹椅,现在总算摆脱了严寒,这里气温估计有十五六度。吹着四面透进来的凉风,清新、畅快。陈汝慧跟那妖艳女子用越南话交谈着,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她俩坐的方桌上,前面、左右还坐着四个男人,他只认识其中一个黎元,其他的是第一次出现,估计是这里的头头。方桌上堆满了水果,拳头大的番荔枝,剖开的长条木瓜,剥好的榴莲,秀才可餐。他本想过去打个招呼,看看跟他进来的人,只有选好角落站立的份,他可以四处游走、随处坐坐,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过了好一阵子,陈汝慧朝他招手,刘宇轩指了指自己。陈汝慧表情平静:“过来呀。我介绍你认识一下。这是我的妹妹阮水仙。水仙妹妹很有兴趣给你谈谈。她问什么,你回答什么。不要耍小聪明。撒谎的话,惹恼了小妹,谁也保不了你。明白吗?”

刘宇轩神情略有点沮丧,但还是很自负,毕竟他跟这帮歪头斜脸的赳赳武夫相比,他显得文雅多了。他点了点头,缓缓地走过来。那女人并不招呼他坐,只是回过脸来,这女人一张勺子脸,下巴很尖,眼睫毛又浓又密,唇线很细长,唇峰相当优美,唇角上翘,口红抹得像红宝石一般亮泽,她层起眼睑,眼睛很大,很美,但这种美布满凶光!

“你跟来干吗?”她牙缝里嘣出几个冷冰冰的字眼。

刘宇轩腿一哆嗦,说话都口吃了:“我、我,我是保护阿姨。我阿姨,阿姨有孕在身,我怕她走远路不方便。”刘宇轩这一虚惊人非同小可,额头上亮闪闪地,冒热气了。

“你保护得了吗?你自己几斤几两,你称明白了吗?”那女子耳环一晃,空气给激出丝丝寒光,慑人心魄。

“我,我自幼就练跆拳道,我练了十八年了,正宗的跆拳道黑段。真的。我虽然看起来是一介生,但我一直坚持到培训中心学习跆拳道。真的,我没骗你。”

“是吗?”那女子眼睫毛一眨动,陡现杀机,“好。站着这些人,你选一个吧。选一个练练。看看你这正宗的跆拳道黑段,究竟有多少含金量?”

“行。行。”刘宇轩抹了一把汗,扫了一遍过去,他可能听陈汝慧说过,黎元是她大学同学,柿子拣软的捏,他就走到无声无息,坐在一侧的黎元面前,冲他抱一抱拳:“请黎大哥指点一二。”

黎元冷哼了一声,意思你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黎元脱了外套,丢给陈汝慧,原来他腰间系有小手枪,他也取了下来。刘宇轩也跟着脱了外套,可不敢随手丢给陈汝慧阿姨,他显然成了局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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