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叫它水怪!黄头怪!你要小心,它脾气坏!我曾经给它打翻了一次船,差点要了我的老命!它有对付小舢板的经验,你要操纵好小舢板!”老爵爷可能对这条大鳇鱼恨之入骨。
老爵爷说的没错,这头黄袍老怪是往他的小舢板游过来了,哈哈,你有这一招,我也有招。韩宝来原来甩动钓竿,将小舢板拐了一个圈。结果,老妖怪擦着船尾而过,小舢板剧烈颠簸了一下,差点将韩宝来晃荡下去。
老怪见阴谋没有得逞,它负痛转过身来,妄想再来一次。好在老爵爷的钓竿、钓丝全是世界一流的钓具,就是鲨鱼也难以挣脱。韩宝来看它背鳍露出水面,像剑一般劈开水面,向他的小舢板再次冲了过来。
韩宝来一手持钓竿,另一手持起了不锈钢船桨,等那黄头怪箭一般撞过来之际,他眼疾手快,挥桨砍去。“当”一声闷响,一只桨给剁成了半月牙形!黄头怪负痛“嚯喇”一声,激起一个漩涡,水花溅了韩宝来一身。
韩宝来在小舢板上颠簸了几下,才稳住身形,好险啦,差点就给拱翻了。那黄头怪咆哮如雷,在水中乱蹦乱弹,掀起滚滚浪头,显然这当头一击令它痛楚不堪。韩宝来小心应对,它往下沉,他放线;它往上蹦,他回收一段线;它再蹦达,他赶紧放线。
黄头怪看怎么也挣不脱嘴里的鱼线,它发起性子,再一次沉入水底,然后露出鳍背,黄头露出了出来,血像晚霞在水面扩散。它瞅准了小舢板发起致命的碰撞。韩宝来等着的就是这一击,他持桨等着。那头一射过来,他迎着头部挥桨砸下去,又是当地一声,这一击让它腾起一阵扑面而来的浪花。它痛上加痛,又是一阵扑腾,搅得浪头冲天而起,这是它垂死挣扎,疯狂了一阵,渐渐懒动懒动。
看来,它在喘息,尾巴缓缓摆动,韩宝来现在收线拉它,它像顽石一般,对钓钩拉起的痛楚麻木了,不再对抗。
韩宝来想起吴小凤干双璧水库的事情,他冲老爵爷喊:“老爵爷有不有绳子?”
“小舢板上没有!你等着,我给你呼叫快艇过来!”
一会儿功夫,载他们上湖心岛的快艇飞驰过来,快艇还不敢朝黄袍怪拢过来,怕这黄袍怪还撒野。黄志腾靠过来拿了长绳过来,看韩宝来怎么套鱼,他以为韩宝来扎一个活结,将鱼龙套住。哪知道,韩宝来拿着绳子,一手划桨靠上去,趴在小舢板上,他将绳子一头从鱼鳃里穿进去,然后从鱼嘴里穿出来。看到老爵爷和黄志腾,还有驾艇师傅心惊肉跳,万一这黄头怪发起性来,后果不堪设想,但黄头怪不会诈死。真的奄奄一息了,一会儿肚子朝天,翻白了。韩宝来将绳子打了一个结,然后放开绳子,将另一头交给了快艇师傅,快艇师傅将它系在拖钩上,发动起来,拖着它往岸边码头驶去。
韩宝来拿着手里的船桨,笑着对老爵爷说:“老爵爷,我要赔你船桨!”
“水怪今天怕是遇到克星了。哈哈,这个船桨可以拿出拍卖了,你搏击鳇鱼的视频,我全程录下来了。这段资料,我看能卖个好价钱。我估计这段视频,可以创下今年最高点击。”老爵爷不是乱说的,一段精彩的视频可以卖出天价。能不能把价格飙上去,那就是看卖给谁了,如何炒作了?看是谁斗鳇鱼了?
“好啊,我跟着露个脸。”韩宝来抹着满身的水,好在他全身皮衣服,是不会过水的,只是满头满脸是水星子,河风一吹,感觉寒风刺骨。
“老爵爷,咱们可以提前结束赌局了吧?我认输了。我现在只有——嗯,这里不到三磅鱼。老爵爷,应该在我之上。我认输。”
老爵爷吸着雪茄,仰天大笑了起来:“我记忆没有那么坏。我承诺给华夏抗击雪灾义演捐赠一亿英镑现在可以兑现!说话不算话,何以立足江湖?”
黄志腾不由向老爵爷竖起大拇指,韩宝来感激地看了黄志腾一眼,黄志腾唱黑脸,韩宝来唱红脸,两人胜利拿下了第一笔捐赠!可能也是有史以来,欧美人士向华捐出的第一笔巨款。
老爵爷道:“你们的义演要改一改名字,不能叫全球华人,而是叫全球慈善总会抗击雪灾募捐义演晚会。”
韩宝来拍了拍脑门,很天真无邪地笑了:“听老爵爷的,马上改。”
“好。今晚就在我的庄园,我要举办一个主流社会的沙龙。你俩给我唱主角,韩先生给我当司仪,黄先生当傧相。”老爵爷是有算计的,“今晚啊,我会请皇室参加。接不到我的请柬的,一定会找门路求我派发一张。哈哈。”
“好啊,我没问题。”黄志腾笑着说,“只是韩先生,他的大型商贸团今晚抵达伦敦,是不是给他多派发几张请柬?”
“好啊,韩先生要多少席位?这更加抬高了我今晚沙龙的档次!我听说了,这是有史以来,以非官方组织的最大规模的出访欧美的华人商贸团。对吧?”
“别不好开口,你看这庄园,一千嘉宾,毫无问题。是不是一个千人团?”
韩宝来确实不好开口,难为情地笑着说:“是的。两岸三地、新加坡,后来又增加了日韩的商贸团,就是千人团。怕——”
“好!我就接下你这个千人团!我这老爵爷不是白叫的,女皇陛下今晚不来,我老爵爷再次认输,钱输不起了,输什么呢?输你一条快艇怎么样?能出海的快艇。”
“老爵爷,你送得起,他要不起。”黄志腾笑道,“你还不了解大陆的国情?你送给他,我借他一千个胆,他也不敢收。收如此贵重的礼物,那是行贿。你是想把咱们的东方小子送进班房里去?哈哈。”
三个人笑成了一团。老爵爷不无感慨地说:“韩先生,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以你之才,何不来欧洲发展?不只是你,许多大陆有志青年,都选择了欧美发展。你看,你是不是早做决断?我不但乐意交你这个朋友,我还会介绍我的许多朋友给你认识。我也听说了,你是风流才子,啊,身边美女如云,是违反现行法律的。因为在你们的国度还是——恕我直言,是很不自由的国度,人权方面是有限制的,是很受压抑的国度。但我拥有豪宅,拥有你一样多的美女。虽然我一把年纪,但我有你一样的爱好。咱们三个人,英雄所见略同。哈哈。”
黄志腾看老爵爷不小心说到了敏感话题,这是深水雷区,忙从中调和:“老爵爷,东方人与西方人的价值取向,确实还是有差距的。今天我们不谈论这个不愉快的话题。其实韩先生,他虽然美女如云,但他是享受特权的。这叫做功过相抵。”
“老爵爷之潇洒,令小韩终身难忘。老爵爷,我曾经听心理学老师说过这样一句话,距离产生美感。我要是天天跟老爵爷在一起,我们爷俩老少天天有架吵,要是一个月,或者一年聚一次,不但没架吵,还因为彼此的思念,变得相当珍惜,想吵都没机会吵了。或许吵架都变得倍加珍惜了。”
“妙极了!妙极了!”老爵爷点头赞许,“好的。人各有志,我也不加挽留。你在华夏,我在英格兰。咱们争取一年聚上一次。这次你来我庄园,下一次该我去你的小香河。”
老爵爷的话让黄志腾一头雾水,韩宝来不禁愕然,老爵爷眨巴着精亮的眼睛说:“今晚,我让你见一见你的老故人,是他出卖了你。韩先生还是一个村官,我不知道村官是什么意思。我望文生义地理解,庄园主或什么领主?”
“确实不是这个意思。村官是华夏政府为了帮助贫穷落后的山村脱贫致富派出的政府带头人,可以是高级农技员,可以是政府官员。因为是政府派过去的,虽说是村官,但不拿村里的收入,他们还是原单位的编制,拿财政工资。也不是长期的,长则三五年,短则一年半载,只要搞出成绩来,就可以撤回来。”韩宝来描述了“村官”的内涵。
“嗯。这种村官好,不会贪污腐化。”老爵爷很欣赏“村官”,但嘬着嘴,又感慨良多,“听说华夏的贪污受贿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你身在官场,作何感想?我想听听你的真实感触。”
“我说一个小例子吧。我在新加坡中央医院,我有一朋友受了伤,我给大夫、护士送红包,这里的大夫护士都不敢收,可大陆的医院的大夫和护士明的不收暗地里就收了。这是最大的不同。手中握着权利的人,你不给红包,他不给你办事。这样就成了一种习惯,一种社会风气。总以为要想办成事,就要送红包。其实,不送红包也能办事。这是我在新加坡医院最大的感触。”韩宝来说得很隐晦。
老爵爷深以为然:“对啊,我们构建的社会,确实是很看重财富。我刚才说了,能参加我的沙龙,那是上层成功人士。我也不排斥社会底层人士,我可以做慈善啊。我们政府公务员,是我们一手选出来的,是替我们民众办事的。你要是不作为,我们开议会就可以罢免你,马上让你的政府垮台,改选首相,重组政府。我们政府当然也有丑闻,有受贿行为,但大法官接到指控,上至首相,下至办事员,都要接受聆讯。只要证据确凿,那就要依法判处。最大的不同,我们的公职人员是接受议会监督的,手中虽然拥有权利,完全接受议会监督。他们是在我们千万双眼睛的注视下行政,不敢不作为,不敢贪赃枉法。”
韩宝来听着,头皮有点发怵,他真诚地说:“老爵爷,小韩受教了。我想读读你们的法令。你们在政法方面的建树,应该是我们的老师。”
“好,今天不谈了。以后有时间,我们再煮酒论英雄。”老爵师给韩宝来这样一捧,乐得开怀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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