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楚叶吃多了烤肉,喝这种冰镇的芒果汁,越喝越过瘾,他处在半昏边状态,这种状态让人有一种从未体验过的迷幻,眼前会产生许多幻象,意识虽然清醒,但迷迷糊糊很想吹嘘一番。
“想当年,跟着——跟着黄老板,我们真是天王老子!哈哈哈,想想那日子过的,那些有钱人,那些大家族,我们要钱,他得给钱。不给钱,好啊,我们摸进去切断他的豪宅与外界一切联系。几个保安,几个保镖,我们轻而易举地打发了。什么贵夫人、千金小姐扒了衣服,他妈的玩,想怎么玩怎么玩,都他妈的一个水样。兄弟,我骗你不是人,真是一个水色,没什么两样。让我们吃芒果,没错,种很多,鹰嘴芒、台芒、水仙芒、苹果芒、象牙芒、金煌芒、紫花芒,似乎千百怪,其实啊,榨成汁,他娘的,是这个味。什么味?芒果味。哈哈。”
“你不是一直跟着小姐的吗?”刘宇轩眼镜滑到鼻尖,鼓着怪异的布满血丝的大眼睛,漫不经心地问。
黎宽叶食量大如牛,扯着大块的精肉,不停地往嘴里塞,吞咽一口,喝一口芒果汁,擎着眼珠子,诡谲地说:“我的身份,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之前虽然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班长,但我知道我们组织的前身。很多人来金三角,当时还不情愿,你知不知道?我们在海湾过惯了神仙日子,谁愿意跑到这个鬼地方受活罪?但是形势不允许,我们精心策划做了几单活,一单接一单砸了,兄弟一批批丧生。我们虽然死里逃生,但心有余悸啊。”
刘宇轩知道黎宽叶开始吐露他心底的秘密,但他感觉自己眼前幻影不断重生,他要不停地唤醒自己,格那巴给他盛了一碗水,刘宇轩一口灌了下去,感觉清醒了很多。格那巴其实是蒋水。
“这么说来,你跟着小姐时日不多?”
“不是时日不多,我是新过来的,因为懂华语,功夫好,才跟着小姐去华夏,其实,我什么也不知道,只负责保护小姐的安全。华夏的事情,一直是黎元在做。他我清楚。黎元跟胡笳是老情人,我要是说了半句假话,我可以——”黎宽叶用五指啄了一下桌子,意思他哄刘宇轩他是狗。
“我信,他们是大学生同学,我也听说了,但胡笳讨厌他夸夸其谈。黎元是会自吹自擂,其实没什么真才实学。”
“那你错了。整个华夏的毒交易,全是他在做。他是将军最信得过的红人。噢,有不有可能将胡笳许配给他?那可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了?哈哈。”黎宽叶又伏在刘宇轩的耳畔说,“胡笳其实是很势利的女人。黎元亲口告诉我的,他抓住胡笳的势利、爱慕虚荣。他明知道自己长相是又黑又矮的屌丝,他偏偏把自己吹嘘成富二代,特别在胡笳面前一掷千金,豪得不得了。结果,有一次带胡笳出去k歌,他在胡笳酒放了东西。然后,你懂的。哈哈。”
“我知道,胡笳为了摆脱他的纠缠,她才冒险跟着熟人去华夏打工,哪知道遇人不淑,给卖到了小山村当了一个跛脚男人的媳妇。”
“你看,女人算什么东西吗?你把她捧天,她是王母娘娘。你要是当她是拖鞋,她是给人穿的拖鞋。兄弟,别想不开。她没有什么了不起。是给人玩弄的货,值得你那么生死相恋?醒醒吧,兄弟。”
刘宇轩昏沉沉地说:“谢大哥的忠告。我知道了,我反正想也想不到,还不如早点解脱出来。大哥,有美女,你玩不玩?”
“你当我不是男人?我怕你拉不下架子。将军禁酒,从不禁手下玩女人。真的,你读了军规吗?里面有禁玩女人一条吗?没有。将军早年,自己也玩,后来,小姐来了,他才收敛了。怕小姐说他为老不尊。”
“这么说,小姐在将军身边时日不多?我还以为小姐一直生活在将军身边,跟将军学会了嗜杀。”
“你说什么呢?你当小姐是什么人了?你以为小姐是杀人女魔头?哈哈,你大错特错了。将军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小姐。他说的什么建国,什么输出革命,甚至对外甥女那么好,他都是为小姐的未来铺路。小姐一直跟着他受教育,你看,有可能性吗?他能培养出小姐一口纯正、地道的英语?他能培养出小姐走遍全世界都不怕?小姐能在摩天大楼,像蜘蛛侠一般行走。真的不是吹的。我们都把宝押在小姐身,将军已经老了,身边大不如从前,一个咳嗽都好不了,还在吸毒。小姐才是我们未来的主子。明白吗?”
“打孟邦海港,是小姐指挥打的喽?”刘宇轩还是有点将信将疑。
“你猜对了一半。小姐是不会以身犯险,打完,她人间蒸发了。结果,黄凯黄板守不住了,给人家一锅端了。将军气得不行了。黄凯是当年四大天王之一。”
“什么四大天王?香港歌星?”刘宇轩傻愣愣地看着黎宽叶。黎宽叶晃悠着不堪其负的脑袋,有种得意的神情:“我告诉你,四大天王,是曾经在南洋峡叱咤风云的四兄弟。”
“将军,一个;黄凯,黄老板一个;才俩?小姐算一个?也才三嘛。”刘宇轩很不解。
黎宽叶哂笑道:“兄弟,你被你眼睛欺骗了。没有庞大的组织,能在金三角立足吗?能打下孟邦海港城?兄弟,我们的实力完全可以建立一个独立王国。兄弟,不要悲观,等着我们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哈哈。”
“还有两位天王是——”
“兄弟,将军让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四大天王,但也不清楚具体指哪四大天王?别想多了,咱们兄弟现在喝好吃好,准备玩美女吧。哈哈。”黎宽叶甚是得意。
刘宇轩隐隐约约感觉黎宽叶警觉了,不便再深挖下去,再挖下去,他不仅不说,还会怀疑他的动机不纯。刘宇轩跟着哈哈大笑。
接到刘宇轩电话,韩宝来已经睡着了。他一看显示是“l侄”,他哪敢设置真名。跟他睡一起的是梁晓菁,关系不是很大,接吧。
“大侄子,还没睡?”
“睡醒了。按叔的指示,请他过来喝酒了,蒋水叔也在一起,我让蒋水叔装扮成卡佤打猎人格那巴。”刘宇轩将前前后后尽说一遍。最后说:“韩叔,这家伙是老江湖,是昏昏沉沉了,还是守口如瓶,不该说的是不说。我怕试探多了,引起他的疑心,不敢穷追不舍了。”
“嗯。你的警醒是正确的。他不是说到玩女人嘛。下次,你让一个人试一试,她绝对能撬开他的嘴巴。”
“好的。我按叔说的去办。不过,她现在是普吉班家族成员,跟四大公子在一起,要把她请到野人山,也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情。”
“不用请,他不是常去开会,常去提货吗?你通知她本人,在进货的时候,搞定他,让他懵懵懂懂睡一觉,在梦吐露秘密。”
“好极了。也免得他疑神疑鬼。”刘宇轩猛醒,“好的,不聊久了。晚安。”
刘宇轩随即挂断了电话,韩宝来看梁晓菁醒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韩宝来搂着她:“梁秘睡吧。小心别压着小秘。”
“神经病。我做你的秘,还要我的下一代,还跟着妈没出息,做人家的秘?”
“不会是千金。是有茶壶嘴的。”
梁晓菁呛他:“你怎么知道?你以为你真是神仙?”
“我得高人指点。秘不传他人。”韩宝来鬼笑着说。
“要是假的,我撕碎了这个死骗子!”
“行。别到时候下不了狠手。我现在多活一天是赚了,我觉得我罪孽深重,应该下地狱。”
“我不许你这么说。”梁晓菁心一颤,听出韩宝来话有话,泪水夺眶而出。
“你看,你毕竟是女人,心不够狠。我知道你,有时候恨不得想撕碎了我,可是下不了手。我告诉你,我亲眼见到了一个女孩子哄我睡着了,拿着剪刀想剪掉我的命根子。可是,她心狠不下来,下不了手。结果,把我弄醒了。我吓了一跳,寒光下,她手里拿着一把剪刀。我开始以为她梦游,后来我发现我的裤子给扒开——”
“我知道,她是小蓓姐。小蓓姐跟我说过,她恨你,想一了百了。可是她下不了手。对不对?”
“你也尝试过,开着车,从几百米高的山崖下往前窜,要不是你的车好,窜过了断崖,我俩现在还在万丈深渊睡大觉,那真是骨肉不分离,同生共死了。”
“别说了。我现在不想死了。我要为了我们的宝贝而活着,我也不许你死。”梁晓菁战战兢兢的抱紧他,热泪直唰唰地淌。
“逗你玩呢。你没看到,最难过的一关我过了。五大巨头都一致同意,不追究我的过错,连个党内警告都舍不得给我,以市长助理的身份回市府任职,实际行使市长的权力,这不是因祸得福?放心吧。我没那么容易死的。你不弄死我,别人还没办法弄死我呢。”
“你乱说。有人是想弄死你。我知道,你说这话,你也没把握赢她。你跟她讲和好不好?我同意你抱着她睡觉。她最近没怎么缠你,说明她也不是死缠烂打的。最近,她一直跟着商贸团登长城,玩滑翔,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恐怖了。”
“那是她杀了五个人,内心还是有些罪孽感,她在赎罪。”韩宝来低声说。
“喂,我觉得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梁晓菁侧身,滚进他怀,眼波流转,发丝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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