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他们是不是你请的托？值那么多钱吗？”韩宝来给一个扎雀尾巴的女大学生拍了一下，她今天穿了一套皮衣皮裤，将全身绷得分外妖娆。

“你是紫兰吧？”

“我妈告诉你的，对不对？她说你，昨晚给批得无地自容，你今天可大发了。”紫兰嘲笑他。

“你别告诉你爸，我是搞一顿晚餐。仅此而已。呆会儿，请你的老师和你的同学，咱们一起去吃长城大酒店的满汉全席。我请客。”

紫兰不屑地说：“我和我的老师当你的托？亏你想得出来。”

“你看饶大师说都说了。不请，也不好意思。”

“饶老师说了，他才不去。他要是没说这几句话，他可能去了。你是聪明人，这个你懂的。”

“那改日再请？”

“请你个头，只知道吃吃喝喝，坑蒙拐骗，我告诉我老师去。”

韩宝来大吃一惊：“你怎么这么说呢？这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我又没这样说：你们给我举牌，不往飙价，我跟你没完。我有这样说吗？”

“你是高级骗子，那是大街的小骗子。我不跟你说了，我当心给你骗了。你的一幅字，顶多值一千块，我沽价还算高的了。你想想看，你写一幅字是一千块，你一天写一幅字，能养小三了。”紫兰说完，她自己捂着鼻子笑了。

韩宝来在她面前哪敢乱说话，她回家告他一状够他受的了，他只是讪讪地说：“我不是靠卖字为生的。真的是炒作。他们制造噱头，抬高我的身价而已。我练的字，可以用车拉，值那么多钱吗？肯定是闹着玩的。你别当真。”

“你有写过那么多吗？”

“我忙的时候用心写。你如，我看一个字，我默记心诵，哦，这个字原来可以这样写的，以后有机会了，我这样写写看。小时候，给罚抄罚得多。我老爸脾气不好，他哪天心情不好，检查我作业，我要是一个字写得不好，罚抄一百遍。”

“一个字写一百遍？”

“对啊，写这个字，写一百遍。不写完了，不准吃饭，不准睡觉。别的事情，我做错了，老妈可以保护我。凡是读之类的事情，老妈是盲，概不过问，都是老爸督促。那我只得加快写字的速度，还不能把字写丑了。挑出来，又得罚抄。那厉害了。双休日，老爸要是在家，我别想出去玩；不在家，我自己做主。他不出车，在家休息的话，我惨了，那时候我宁愿学，特别他喝酒之后，他蒙头睡，睡醒第一件事，看我写的字，捏捏有多厚了。”

紫兰露出两颗雪白的皓齿，把嘴唇笑成了红心，粉嘟嘟的圆脸蛋笑靥如花。鹅蛋脸的姑娘笑起来最美，有肉感。

“你要感谢你老爸，从小对你幼小心灵的摧残。只不过今天看来，你老爸的管教属于严重侵权，侵犯了未年人的自由权利。”

“照你这样说，那侵犯的权利多了。我要是跟别的孩子玩，他马叫我回家，这是侵犯我的内心自由权，动不动罚跪是不是侵犯了我的人格尊严，他老是骂我笨蛋、蠢猪，是不是侵犯我的名誉权，我包的东西，他想搜搜，侵犯我的隐私权吧。多次殴打我，是不是侵犯我的人身权利。他喝醉了酒，叫我滚，是不是犯有遗失罪？”

韩宝来的话把紫兰逗得格格笑：“怪不得你有叛逆精神，感谢你老爸棍棒下面打出一个逆子来。”

韩宝来指了指面，低声说：“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我心脏快受不了。”

拍卖师高声叫道：“好，第三次竞价投拍时间到。请各位藏家亮出你的投拍价！”

佳子给出了八个八！可是，威尔士王子首先亮出了一个九位数，罗斯切尔德公爵、罗斯柴尔德公爵、汤普逊、洛克菲勒先生、摩根先生、奥勒西斯先生、杜邦先生、彭勃先生、李承业等等都是九位数。洛克菲勒先生是二字打头，满以为志在必得。没想到，轮椅还有一个举牌的，他是九个九！惊得现场的人，怦然心跳！这人谁啊？拿着巨资打水漂？轮椅坐着邱惠莲的干爹邱华栋先生，他真是见首不见尾的神龙，，他什么时候从拍卖竞价的人群冒了出来的呢？他不会是来捣乱的吧？

威尔士王子恼怒地问：“你交了保证金没有？”

邱华栋当场与拍卖行对账，当众卷走了这幅字。他也不多停留一会儿，抱着字二话不说，在保镖的簇拥下，如获至宝，心满意足地消失了。人群站起来，远送他们离去。

拍卖师请这幅画的主人登台亮相，韩宝来紧握住拍卖师的手，连声说：“谢谢，谢谢。”

拍卖师眼放异的光芒：“说明你是升值股。你的作还有很大的升值空间。”

韩宝来当众宣布：“这钱啊，除了付今晚我们的饭钱之外，余下的全部捐赠给故宫博物院，用于修复物的专款使用。那位先生，我跟他有私交，他是一位国际著名的慈善人士，我得满足他的心愿，替他捐赠了。”

下面掌声如潮，韩宝来大手一招：“好啦，现在到长城大酒店吃满汉全席！”

可惜饶大师和他的学生一个也不出席，真如紫兰所说，大师不会自毁长城，他是凭良心说话，不是为了拿好处说违心的话！

曹胡子还想台宣传一下他的《雷雨》，人都往外走，匆忙赶着去长城大酒店，似乎闻到了满汉全席的香气了。韩宝来默默地牵到了邱惠莲的手，低声问：“干爹怎么凑这个热闹？我是杀鬼佬的钱。他们不懂法，只会瞎起哄。”

“那也是为了世少一件谬种流传啊。”邱惠莲讥讽似地说。

“不会买回家当引火柴烧了吧？”

邱蕙莲没好气地说：“反正又不差你钱。他愿意烧钱是他的事，你管不着啊。走吧，我还是第一次吃满汉全席呢。让我有个好心情，跟你一起享受皇家大餐吧。”

长城大酒店可忙坏了，韩宝来这个神经病一口气设了一百一十一桌。除了皇帝当年祝寿才有这么大规模设满汉全席宴一百桌以，估计现在再难找出如此大规模的满汉全席！可是，各级领导一个也不敢到场，除了外商，是《雷雨》演职人员。

排练一周后，首场演出在人民艺术馆开演，只有八千座位的演出大厅，估计加了八千站票，过道里放满了胶凳。其有一千外籍人士在里面凑热闹。这场《雷雨》第一次加进了现场感极强的声光电合成的雷电，让现场感很有震撼力。两个小时的演出，连一个卫生间的都没有。看完之后，会场一片啜泣声——这是一幕悲剧收场。继而集体站起来，听韩宝来和李雨欣这对狼和天使组合演唱的主题歌，这也是过去没有的。这首歌再一次重温了这个摧人泪下的故事。谢幕的时候，那是排山倒海的掌声。

接下来，邀请演出的单位发来的邀请函雪片一般飞来，赞助商家纷至沓来，人艺一夜之间又回到六七十年的鼎盛时期。央电视台空舞台播放了全剧，人艺的影响力空前高涨。年度人大一次会议的最后一天，邀请人艺在人民大会堂演出这场《雷雨》。央领导本以为是炒作，经典的话剧早没有美国大片、鬼片、武侠片、警匪片卖座了。

看完之后，他们才知道这部话剧能产生轰动效应，也不是空穴来风。央领导集体台接见全体演职人员，主席紧握着韩宝来的手说：“你把戏的周大少爷演活了，可以说，你很好的诠释周大少爷从一个窒梏的没落大家庭，怎么逐步觉醒？相信演完之后，你也应该逐步觉醒了，怎么真正去追求你爱的人，不要和稀泥，不要拖泥带水，更不要过那种荒唐的少爷生活。”

韩宝来低头看着脚趾头，惭愧万分：“我演的是戏，卸下戏服，要过现实生活。现实生活不应该是戏，应该是人生的不懈追求和努力奋斗。”

“嗯。希望你从经典当，找到你安身立命的核心价值。”

主席握过去了，总理又来握：“宝来，看你戏过瘾，真演活了。”

“谢谢总理爷爷。”

“我先前还以为不过是炒作，但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今天亲眼观看了全剧，你完全融入到角色当、剧情当，我已经不知道你是韩宝来，你是那个内心痛苦挣扎，在剧烈矛盾斗争寻找光明的勇敢知识青年。你的眼神很出彩，那种迷幻，很能打动人。我几次流泪，都是为你的眼神惹的。那眼神流露的忧伤，很有杀伤力，让观众内心引起强烈共鸣。很好。”

“总理爷爷，没有勉励的话语了？”韩宝来看总理松了手，似乎有话还没说完。

总理补了一句：“主席跟你说了，要从经典当找到你全部的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我也是这句话。”

委员长握住他的手，接着说：“我也是这句话，你的悟性高，要悟出人性最本质的东西，人如何生存才有意义？”

方正爷爷也握住了他的手，他说：“宝来啊，戏演得明白，人生也要明白。再不能糊涂。记住了，难得糊涂。戏里戏外，都要活得明明白白。人一糊涂，犯浑。希望你正视现实，过简单的生活，做知性青年。”

“谢谢方爷爷。”韩宝来赶紧鞠躬行礼。

“有时间，到方爷爷家里坐坐，方爷爷有送给你。”方正爷爷果然拿他当亲属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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