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宝来走出来,闷声不响,木然地跟兄弟们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带着杜芊芊和两个随从匆匆忙忙走了。 兄弟们面面相觑不知道韩宝来接了一个什么电话。宋玉也不敢烦他,眼巴巴看着韩宝来闷头闷脑走了,宋玉隐隐约约知道一点底细。
“阿玉,究竟发生了什么?”秦莉有点吃不准,想从宋玉嘴里知道一点消息。宋玉知道秦莉是什么角色,她不敢隐瞒:“我抢手机的时候,我看到打来电话的是闻世震。闻世震是谁,大家知不知道?是央纪委记,央巡视组的组长。他打电话给韩宝来,韩宝来吓得躲着接。估计事情较严重。这种事啊,我们最好不要插手,也不要打听,官场的事情,我们不明究里,你要是硬性帮忙,可能恰得其反,越帮越忙。相信韩宝来吧。”
韩宝来哪有心思玩?他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韩宝来从闻老嘴里套出两条有巨大价值的线索:其一,王春林开始交待问题了。其二,已经展开对韩正的调查。
韩宝来还是让伍敬尧开车,伍敬尧驾驶技术是过得硬的。杜芊芊读韩宝来脸色,看他接了一个电话之后,脸凝寒霜,不知是原故。她明亮的大眼睛闪了又闪,不知是向他询问,还是让他静下心来深入思考,不要打断他。
闻声震的一番说教,那是现身说法,总理的国学规劝有明显的作用,这时候,闻声震正跟总理通电话。总理指示:“适当的时候,允许他出国吧。他叛逃的责任,我来负。他是真的要大批量采购重型建筑机械,这交易别人是无法完成的。即使完成,也要担心水货,或漫天要价。他是有一个国际商贸团的,不会吃暗亏的。”
闻声震心有底了:“好的。这小家伙太可爱了。我要他揭发,他明的是贬二老,实则是褒奖二老,他揽下了全部责任。真不知道天高地厚,案子现在起码到了刑侦阶段,只要一个事实清楚,那是牢狱之灾啊。”
“知恩图报。江湖义气呗。你没将他吓晕,说明你把握的尺度还是合适的。要长期对他形成高压态势,又要暗保护他,不为地方势力所左右。更要帮助他走出女人的包围圈,他自己意识到了,应该促成他身边的女人有一个好的归宿。希望他在这五年内解决这个大难题,走出女人带给他的政治危机。”
“总理,对于二老——”闻声震想顺藤摸瓜,继续一查到底。
“我的意见,是继续双规,交待问题。现在谈的问题显然是避重轻、无关痛痒,还一个劲往小家伙身推。二老没有问题?我看举报信揭示的问题,还得一个个核查下去。不要再出现唐纪周那种情况,造成一方经济的崩溃,其实也是为了更好地保护他们,让他们不至于向犯罪的深渊越滑越深。至于说,二老晚节能不能保得住,我看,揭开事实真相那一天,水落石出了。现在问题还露出冰山一角,谈二老的问题为时尚早。查,坚决查,重证据,重铁的事实,争取拿到真凭实据,让他无法抵赖!”总理反腐倡廉的决心和勇气,那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
“我知道了。既要查清事实,又要暗保护小家伙不受到牵连;既要他看清形势,不至于误于歧途,又要教育他严于解剖自己,彻底涤荡自己的灵魂,去伪存真,去掉身低级趣味的东西,做一个高尚的从政者。”
“好。若能如此,也不枉小家伙口口声声叫你爷爷了。主席昨天跟我谈起他,我们都摇头叹息,多好的一个天才,一颗冉冉升的政治明星。可是——不尽人意啊!让我和主席伤透了脑筋,这家伙不成器啊!”总理爱才之心溢于言表,“当时,主席说,他生活在这个染缸当,一色不染,那是不现实的。现在关键是他染成了什么颜色?能不能将这些颜色调成一幅壮丽的画呢?我们要做这样的画匠,甚至画师啊。”
闻声震很有同感:“嗯,人才难得,这孩子能正确引导,他可是我们华夏五千来孕育的一个天才,能玩转世界,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要是培养得好,把未来的担子交给他来挑,那真是华夏之福啊。”
“是啊,我们现在有了天才,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如何让这个天才健康成长,不能染歪风邪气!这是一种对历史负责任的态度。关系到后继有人的事情,关系民族振兴的百年大计。不可不下大力气,做大章。我这些天来,一直给他开单,看他作业,其实啊,他大部分的阅读籍啊,我是请了国内外许多知名教授给开列的单,有些籍是从国外留学归来的爱国学生带回国的。希望他能读出一些名堂来,真正悟出人生的大智慧来。”总理目光是长远的,着眼于韩宝来的未来发展。总理日理万机,竟然抽出宝贵的时间编织目,批阅他的作业,那可不是心血来潮,而是寄予厚望。
“这次小家伙彻底鞭长莫及,一是二老与他相距遥远,我们监听着他的电话,他无法与二老的家人在电话谈事情。他可能觉察到了,我们一直在监听了他的电话,他至今没有在电话谈论什么秘密。二是他重任在肩,自顾不暇。我们要抓住这大好时机,争取突破二老的最后防线。二老之所以嘴硬,耍滑头,还寄希望于韩宝来帮他们了难。这回,我们盯紧他们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看他们还能顽抗多久!”
总理提醒闻老:“小家伙精于算计,你别让他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他有很多死党为他卖命,你务必要盯紧他的死党。他自己不露面,并不代表他的死党不奉命出马。”
“总理,咱们可是英雄所见略同。我现在安排得力人手,专门盯紧韩宝来身边的人,看有不有高人在暗活动。今天,独山子特区那个杜氏药铺的杜芊芊来了,一直跟着他,跟狗皮膏药贴在身。这段时间,他确实马不停蹄地在抓基建班子,经过他的兼收并蓄,哦,一夜之间,潇湘大地拉起三大建筑集团,大张旗鼓准备工程马了。采购大型工程机械,的确是提到了议事日程来了,他提出出国,也是理情之。”
“那批他出国嘛。出国好啊,他不是离二老更远了?让二老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嘛。”总理灵机一动,祭出一招更绝的杀手锏。
“好!班子搭建好了,鼓锣敲起来要戏唱。那通知他明天准备一天,后天乘班机出国。不知道,他要到哪个国家采购?”
“欧盟。”总理定了调子,“重型机械,欧盟当数德国。我授权外交部照会德国大使馆,韩宝来出访德国。”
“货三家。不能一家采购吧。”闻老也有一点生意经。
“我们牵着他的鼻子走。下一站,等我们照会大使馆,然后让他一站一站跑,不照会,他不能跑。不能让他跳出如来佛手掌。”总理下了死决心,一定要规范他的行动,不能让他天马行空闯出大祸来。
“这招好,这招好。”闻声震也是举双手同意。
韩正在广州开党代会的时候,给央纪会带走了。他到汕头时间不长,再加他初来乍到、孤掌难鸣,还没完全放开手脚干事业,他可以说屁股还是干净的。他面对央纪委的谈话,他是君子坦荡荡,但他的夫人吴玉章绝对是有问题的。吴玉章貌美如花,跟着老公来到汕头市,她担任省烟草专卖局副局长。韩正兢兢业业、亦步亦趋地跟下下搞好关系,争取打开新的局面。吴玉章利用烟草专卖的特权,与一些达官贵人出入。如当时任茂名市一把手的陈俊生,后调任广州一把手;佛山的一把手朱森林,后来调任省长。同时,也认识了很多权倾朝野的大人物,如广东一把手张鸿铭。两人经常聚会,一起打高尔夫球,一起开房,反正吴玉章玩得很嗨。韩正靠夫人的美色,总算在汕头特区站稳了脚跟。
韩正没那么傻,他绝口不提夫人,要是把夫人给供出来,他是彻底完蛋了。他只谈他与韩宝来的事情,也是避重轻的。韩正与韩宝来关系还较纯正,黑幕交易也都是夫人完成的。韩正当时预留这一手,他独善其身。夫人现在炙手可热,再加无人举报,她稳如泰山。她每天照常班,照常应邀出席各种酒会。
吴玉章的美丽似乎到了南国一下子焕发出无穷的魅力,早年,也只有王春林发现她的美,欣赏她的美,暗恋她;后来韩宝来给她迷得连傻事也帮她干。如今,她今天跟陈俊生到深圳看楼,明天跟朱森林到苏州考察,后天跟张德铭到美国夏威夷度假。
吴玉章当然知道,韩正给双规,规不出什么名堂来。好像现在考驾照的女人多了起来,目的是男人可以放开量喝,喝得分不清东西南北没关系。老婆大人还清醒啊,她可以代驾。如今,吴玉章完全代理了韩正的幕后交易,她越做胆量越大。韩正发现他的一班讲“鸟语”(他不懂潮汕话)的市委常委,现在都跟他五音不全地讲官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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