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宝来当然知道曹云娜之意,显然报复他当年一箭之仇。 韩宝来也不跟她计较,淡漠地说:“放心吧。你虽然是副董,但迟早会扶正的,我不过暂时代理一阵子,帮你打开局面。董事会的大事小事,还是你决定,跟小香河基建公司的秦莉大姐一样。不牵涉我们的私人恩怨。”
曹云娜嗯了一声,韩宝来已给足她面子,再矫情也只能默许了。其实,这满足了她雄心勃勃的志向。
曹云娜白了韩宝来一眼,嘟着小嘴说:“谁跟我搭档?”
“我不要男的。”曹云娜弓着眉,他看惯了张培萌那张破脸。韩宝来沉吟片刻:“此人厉害,我挖过来的,我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起用她。她坐这把椅子,一定会如鱼得水。”
“谁啊?不会是她吧?”杨彩琼以为是许昕老婆于芬芳。于芬芳也以为是她,她吓得脸都变了,急出眼泪来了:“韩宝来,我不”
许昕也求情:“韩宝来,我你更懂芬芳,她真的不懂管理的。”
“我没说啊。于芬芳是财务总监,她管账没问题吧。我发现她管账,财务做得很好啊。不过,有时间向梁晓菁请教,梁晓菁教你怎么把账做细。没问题吧?”
“那还行。你说行行呗。”于芬芳知道她做不了总经理,那可是事无巨细都要经手打理的,像简明珠一样管得井井有条,她不是那块料。
“韩宝来,你别卖关子。谁啊?”
“你们可能不认识。潇湘大酒店长沙分店经理姚兰,她能管好五星级大酒店,当然能管好一个企业了。她还有巨大优势,她可以到科技大学挖角,同时也可以利用她男友的便利,到国外招聘人才。她绝对是第一人选。”
“好吧,我们相信你的眼光,我们听说过她的大名,但从未谋面。那么,园艺总策划、总设计师和总工程师呢?”
韩宝来眼光投向王晨,王晨浑身一凛,知道小学弟要点他的将了。王晨大韩宝来十岁,他是九十年代湖南农大的高材生,现在为双牌县林业局的国家级研究员,他一心扎在科研当,他搞的“新型无土基质草毯高效培育技术及其产业化”和“森林植被水资源调控技术”两项科研项目,获得了国家级一等奖。现在为国家级研究员,正在从事莲藕、荷叶、荷花、莲子经济效益最大化研究,还搞了一个石斛寄生技术和天麻种植技术推广项目。
韩宝来向大师兄伸出手:“请王晨同志出任园艺总工程师。”
王晨相当激动,说话有点口吃:“我知道不该向你露底。你迟早会把我推到火刑架烤。”
许昕说:“大师兄,你当隐士当得够久的了。我们跟着韩宝来可是没过一天安份日子。”
赵敏之呛了许昕一句:“王研究员,那不能与你相提并论。王研究员搞了十年科技,科研成果出了一项又一项,可是连台小车都没有。你许昕啊,现在什么没有?”
张培萌挖苦许昕:“那许昕同志还缺的东西多了。如小三还没有。”
于芬芳说得更不像话了:“你们是好同学,你觉得许昕太亏了。你太多了的话,送一个给他。我无所谓的。”
这话有点挖苦韩宝来把曹云娜送给张培萌,曹云娜立即反击:“你放心吧。韩宝来什么人。你要是不满足的话,韩宝来也可以送几个洋鬼子跟你玩。”
于芬芳本来跟曹云娜玩得来,两人便嘻嘻哈哈撕打起来。韩宝来绷着脸,敲了敲桌子:“诶,现在说正事,你两个自重一点,好不好?”
韩宝来这样说别人,别人兴许会吓得半死,挨市长的骂,那还有什么活头。可是,她俩不一样,她俩还嗯地一声朝韩宝来怒目而视。杨彩琼用笔敲着会议记录本问:“还有一个重要角色,总策划呢?”
本来韩宝来可算得总策划的专家了,他善于搞策划。别少看策划。策划师一要专业知识纯熟,二要站的视角要高,三要有社会效应。你看韩宝来策划出来的长沙美食节展馆的园艺设计,不管是设计理念,还是引领国际化潮流,都有轰动效应。张培萌环顾四周:“韩市长,这总策划,可不是开玩笑的,非你莫属了吧?你见多识广,看一眼,做出的项目,那是很有震撼力的。”
“行。我暂时冒名顶替。那么你和许昕,你俩的特长是把我的创意画出施工图来,你俩是总设计师。这担子可不轻啊。”
“没问题。有了长沙国际美食节场馆的创意,我们是有默契的。再说,你那天都把我俩捧为园林设计大师了。”许昕一直在搞园林设计,张培萌在农科所,他是研究怎么给盆栽植物美容课题的。三人合作,那是金牌组合。
陈建功让赵敏之端出房四宝,杜芊芊抢着研墨,现在韩宝来精神很好,她这个保健医生,闲着也是闲着,会开药方子的一般都会写毛笔字。只是药大夫写的字一般人是不认识的,可能是为了保守祖传秘方吧。除了本药铺的药剂师看得懂,其它药铺的药剂师也有可能看不懂。显然有密码在里面,这是秘不外传的。
你看杜芊芊研出来的墨,黑亮有粘稠度,出现了滴状的饱满感。韩宝来用大毫,饱醮了墨汁,在一个一丈二的巨幅落笔。韩宝来施展开手法,如打一套太极拳,身随臂舞动,臂随手运转,笔势如黄河奔泻之势,浩浩荡荡,气吞万里。巨幅长轴如墨龙翻江倒海,气势磅礴。
陈建功叫了一声好。结果陈建功给杨彩琼逮了一个正着,原来她们同学之间有套路。谁赞一声好,那逮住他头论足。
陈建功于法一类,他可是外行,但是你都叫了一声好,你得说好在哪里啊。陈建功给杨县长逼得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评:“这字好啊,好在他个个好看,看。不管你是站得近过细看,还是站得远看整个布局,都耐看。你看久一点,你感觉啊,内心有什么烟云在胸襟翻卷。此所谓大气魄大手笔”他可讲不出这些字的源渊来,如潇湘两字,那是大有讲究的,揉合了怀素大师草的婉若游龙和何绍基的藏锋笔法,介于行草之间,重于象形,又工于写意。有潇湘水密布之意,又有娥皇、女英之婀娜多姿。可惜,这里别无法高手。韩宝来也只有留给识宝之人评说了。他对陈建功大哥穷尽所有赞美之辞来赞美,他虚怀若谷:“陈大哥过奖了。我不过是写得浓墨重彩一些,芊芊的功劳大,她磨出的墨黑亮。”
杜芊芊幼承祖父法,还是懂一点:“别给我戴高帽子了。这幅字,浩气满纸,给人汹涌澎湃之感。当然是幅好字了。我可不敢抢你的风头。”
赵敏之代为收下:“好了,这么好的风水,咱们的潇湘园林创意集团公司不火红火都不行。字,我先收着,我负责请木雕大师刻出板来。现在咱们一起去五星岭农场实地踏看公司选址吧。”
于是,陈建功、杨彩琼的车带路,韩宝来的车居,组成一个十多台车的车队,车队一条长蛇发往五星岭农场。韩宝来是熟悉路径的,路还是如此坑坑洼洼。韩宝来不许通知场部,不准搞接待。如今茶油生产进出口入了尾声,员工只不过种种花草树木。五星岭农场大广场,古树阴下集聚着下棋的,健身器械一块也是老工人在锻炼身体。广场舞的大概收场了,显得较空旷,十多台小车到处都有停车位。
韩宝来领头,带着大家往雷婆井走。这可是远近闻名的水井。它隐在一个石洞里,这岩洞像一个大型的防空洞,三个大水池子全部在岩洞。来这里打水的人,可要排着长龙进洞取水。韩宝来早有准备,他提了一个空矿泉水水桶,可以装十八公斤水。跟在他后面,可都是有来头的人物。
这群不速之客的到来,本来不足为的。开着小车来雷婆井取水的有钱人也是络绎不绝,井水又不是哪一家的,谁来取水只要排队行。可是,韩宝来这脸面太出彩了,马给一个发茬子银霜般雪亮的老者认出来了:“你——你怕是,韩宝来,韩市长吧?”
韩宝来本来认得五星岭农场很多老职工,虽然有一年半载没来了,他仍记忆犹新:“老场长老贺同志”
韩宝来紧握住他长满老年斑的一双粗糙的大手,感觉手掌长了厚厚老茧子,很硌手。老场长叫贺铸,他可是老革命了,他是南下干部。解放后分到五星岭农场来,还是五八年的事情,他是团级干部转地方,一到农场担任副场长,场长是处级干部,他是副处长。贺老亲眼见证了五星岭农场的兴衰,他如今年过九旬了,还为五星岭的农场操心。他是第三任场长,现在左明善已经是第九任场长,后面的场长走马灯一般换。他是担任场长时间最长的,长达十五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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