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市播了一则新闻，韩宝来市长设立专门举报电话，凡是发现在污染企业，立即拨打市长专线电话。手机端 m..韩宝来要给三天时间给各县区自查，不要给他再发现有污染企业。祁阳县环保局局长、卫生局局长全部双开，县委一二把记大过一次，戴罪立功。

韩宝来组织召开了一次市委常委扩大会议，市委委员都参加了。叶薇薇记表情严肃：“各位委员，今天开这个会，有个议题，一是全面、切实落实聘用制的问题；二是对环境进一步治理问题需要集体建言献策。下面请各位委员先分组讨论，然后汇报交流。各位常委拿两块题板，我和韩市长也一样下到各组当，我们画思维导图。”

于是，每个常委领到一盒大头油笔，两块题板，下到各组当。韩宝来下到工业重灾区祁阳县。韩宝来跟彭先德记，蒋少华县长已经很熟了。这次给他们一个记大过处分，也是最轻的了。

韩宝来先跟祁阳方面的二十名市委委员握握手，笑容可掬地招呼大家都坐下，他首先发言：“同志们，有句话叫倒了油问地主。责任倒推制，让我们有点心有余悸。我也是，我也怕招。叶记说，当干部得夙惊夜起，睡得像死猪一样，这种干部十个有九个是不作为干部。干部要想事情。我是给叶记逼着想事情。没错。临聘制度在我市历来由久，可以倒查三代的，早些年，干部和专业技术人员不够用，从社会聘，有的岸了，转为正式的，有的很不走运，一直还是临聘人员。特别是代课教师可怜，工资低得可怜，他们可是真正的弱势群体。随着我市的财政好转，该到解决这个历史遗留问题的时候了，我想倾听各位委员的意见，不能搞一言堂。”

韩宝来拿起油笔在题板写了一个“临聘制”三个字，虽然是用软笔写的，这三个随意写的行，当场让几名法爱好者，眼放绿光。要是这三个字送给他，他会珍藏一辈子。算不定有人会后还抢这块题板——收藏价值极高。按惯例画成三个片区，赞成、反对和持立。韩宝来本人不亮明观点。于是，他们每人写一条，还是赞成的多，持立的只有三条，反对的没有。立的三条理由：一是临聘人员的素质有待提高，临聘人员是社会招进来的，有的甚至是开后门进来的。人员较复杂，学历参差不齐。二是所有临聘人员转正，也要有一个选拔考试。三是临聘人员转正，还要培训，拿到正式学历，起码要学历达标，否则降低了公务人员和技术人员的素质。

十一名常委，当然亮出的题板各有千秋，但还是一边倒赞成取消临聘制。反对的人几乎寥寥无几。最后叶薇薇记做了总结：“那好，我市宣布全面取消临聘制。但是现有临聘人员将进行统一培训，统一岗。以后再不招聘社会临聘人员，全部采用公务员制度，公务员的岗位实行统一公开招聘。包括教育、医院、银行、邮局、国营企业等单位，全部实行聘用制。”

关于环保问题，委员们意见高度统一，现在下死决心坚决杜绝有污染企业开工，这项政策不可动摇，全员支持，不含糊，但是对历史遗留问题，不能搞一刀切。因为这些企业都取得生产经营许可证，现在突然封杀，是不是过河拆桥？有损政府声誉。还有一个问题，历史遗留的污染企业，责任追究，不可能追究到现任领导头。现任领导替前任领导背黑锅，是很冤。

叶薇薇请韩宝来同志做出决议，韩宝来综合了各方意见：“现在审批的企业准入门槛是零污染，这一项可以达成共识，这是一致通过的。问题落在目前已经获得审批，并且正在生产的企业，有的还是老牌子企业，他们一直在生产，现在突然封杀，于情于理，要给个说法。这个说法，一定得给。我代表市委市政府表态，凡是有污染的企业全部停产，这是雷打不动的政策，但不能让企业蒙受损失。将由政府引导企业进行产业升级、技术改进、设备更新换代，或者做好污水、废气处理，确实不能杜绝污染的，属于无可救药的，例如烟花爆竹的生产，我查阅了档案，我市的烟花爆竹生产企业都没形成规模化生产，存在严重安全隐患，去年一年发生重大爆炸事故一百多起，事故造成人员伤亡一百二十多人，属于高危产业。全市所有的烟花爆竹企业全部转产，一家不留。同时，我市县区在城区全面实行禁放烟花爆竹。”

韩宝来喝了一口水，接着说：“下面部署工作：第一阶段，市委市政府要求各级政府全面彻查各家企业，环保过不了关的企业，责令停产整改，凡是有污染企业全部报到市政府信息监控数字化考核系统。市委市政府将组织专门班子下去帮助技改，或者转产。确保我市零污染。这是对党央的庄严承诺。不是一句空口号。谁污染，我拿谁开刀我只能给三天时间。”

“第二阶段，我陪叶记将下到各县区，一家一家检查。不留任何死角。当然，我和叶记不是下去看热闹，主要是扶助，我承诺，因为技改或转产，决不会让一家企业生存困难，我们一定会妥善安置，不会袖手旁观。我也只能给自己三天时间，我对企业的承诺全部落实到位，不放空头炮。”

“第三阶段，所有生产企业，将安装环保检查仪器，对空气，周边的环境设点监测，全天候监督生产，确保我市零污染，真正成为一座生态之城，养生的寿城。同样是三天完成。”

韩宝来的三三制是很有名的，掌声潮水般地响起来了，说明还是深得人心的。接下来，叶薇薇记安排督查小组，然后分派到各区县和市直属企业检查。

开完会，韩宝来破天荒地请两百六十名市委委员游山玩水去。韩宝来领着大团人马，赶到了祁阳金铜镇。金铜镇有三条河，但这河水还是受到了污染，金洞镇近些年来，一是挖沙挖出了金矿，于是乎，河里重重叠叠堆着沙堆，挖了一个又一个大窟窿，坐在车看，河道千疮百孔；二是镇办了一批企业，其规模的，有金铜锣纸板厂和鸿润羽绒服厂。

车开到河边，要把车窗关了，不是外面风沙大，而是河面漂来的臭水气味。看周围的农田，还种着水稻，但水稻普遍长势很差。田里的水，也是如此混浊不堪，显然是用这种污水灌溉。种田，你不用河里的水灌溉，难道你用天河的水灌溉？这不能怪农民。

车开进金铜，环境真的不错，呈梯形的山峦，转过一个田垌，又一个田垌，山势在公路旁若群兽奔跑。韩宝来显然是熟悉这地方的，他一车当先，韩宝来看见一个戴破竹笠的老人牵着一头牛在田垄放牧。于是他停了车，手里拿了一包烟。

“老爷子，借个火。”其它车在韩宝来的红旗车后面排起了长龙，韩宝来却下车借火点烟，他们只能在车看着。

老爷子拄着拐杖，满脸老年斑，牙齿掉得差不多，手里拿着一支旱烟杆呼哧呼哧在吸。

“有火，有火。”老人说话口齿不甚清楚，但是这个意思，外地人听不懂，本地人还是听得懂的。

韩宝来开了香烟包装，先敬老人一支烟，老人也不客气夹在耳朵，然后，用打火机给他打火。

老人相了韩宝来半天：“你多半是韩宝来市长吧？”

韩宝来吓了一大跳，“八十岁”的田间老翁认识他啊，他还装逼

“你怎么知道我是韩宝来？”

“现在家家户户看潇湘市新闻。你红着呢。你走在远处不认不得，但走近了，我还是认得出来。再说，公路停了一大排车子。肯定是你的部下，那我百分之百可以认定你是韩宝来。”

“老爷子，给我吸一口，行不？”

“你怕吸不来哟。”老爷子双手捧，韩宝来吸了一口，他这才知道厉害，哪有这么呛的烟，呛得他咳出了生眼泪。老爷子还咧着嘴笑，拿过了烟竿叭叭吸得有滋有味。

韩宝来问：“老爷子，你怎么不把牛放到河里？还牵着干什么？河里全是水草啊。”

“那要吃牛肉了。毒死的牛，肉不好吃哟。”

“有这么厉害吗？”

老爷子说：“有不有这么厉害？你可以看嘛。你看河里有不有鱼吗？再说，有不有鸭子下河吗？鸭子游一下的话，鸭子都要死光光。”

“这水一直是这样的吗？”

“自从有了那个倒板厂，这样了。”

韩宝来从来没说过这个名字：“什么倒板厂？”

“倒板厂，倒板厂，不是那个铜锣湾纸板厂，害人不浅的纸板厂，现在我们这万多亩水田，打的粮食，国家都不收。我们自己吃，喂鸡喂鸭。吃了尽得怪病，这乳腺癌，那肺气肿。你猜我多大年纪？”

韩宝来伸出一个八的手势。

“我倒是像八十，我今年还不到六十呢。”

韩宝来听了一阵惊悚，这种粮食要是卖出去，祸国殃民啊韩宝来一脚踩灭了烟蒂，将剩下的一包烟全塞给老人家。他噙着眼泪了车。

他直接把车开进了纸板厂，纸板厂显然接到县委记的电话，停止了生产。下了车，大家还是捂着鼻子，一股浓重的强碱刺激性气味让人真想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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