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香瞬移到他面前,一点也不怜惜他那张狐媚惑世的脸,挥袖就是两个巴掌扇了过去。
“喂!打人不打脸!打脸伤自尊!”玉狐还是不敢还手,只能捂着脸大喊着。
“你知不知道你喂的东西里面有什么!”崖香毫不留情地伸手朝他小腹一抓,直接穿过皮肤将里面藏着的菘蓝抓了出来。
虽然他躺在一个小型的结界里,看起来不过半手大,但这种曲折空间的结界本就不是眼睛看到的样子,所以看着半手大却远远不止。
“喂!”玉狐这下真的怒了,捂着自己肚子开始掉眼泪:“你怎么这么没人性啊你!”
“你自己看!”崖香将菘蓝移出结界,再将封印他体内的长言魂魄取出来,咬着牙看着玉狐:“你看看你都喂了什么!”
“这……怎么可能,我明明用的是我的修为啊?”玉狐看着已经只剩两魂三魄的长言跌去了地上,两只狭长的眼睛却鼓得浑圆。
之前崖香就发现落羽身上有长言气息,那还可以猜测是混沌珠的作用,那么缺失的一魂一魄在落羽身上也没什么大事。
但如今,长言只余下两魂三魄,意味着其他的一魂四魄都去了……怪不得他能有这么强烈的心跳和脉息。
玉狐不敢相信地想了许久,他扯着崖香长长的衣袖:“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只是喂了点修为给他!”
“你到底是怎么到了兰斯手上的?”
一下就反应了过来,玉狐从地上陡然炸起:“难道是他做的手脚?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们筹谋的事原来是这个……”崖香转身看着还在沉睡的菘蓝:“筹谋了这么多年,就为了培养一个血族上神?怕还远远不止这些。”
这件事真的很严重!
若血族出了一个有神身、有魂魄的上神,那将会是颠覆三界的大事件,自此之后西方不再忌惮东方,更会疯狂杀戮东方仙者,去成全更多的血族。
到了那时,血族有了仙者的能力,又有血族本身的一些本事,若是大举来犯,东方大陆怕是会陷入一场浩劫之中。
无数的生灵涂炭、家破人亡,还有三界的仙者凋零,最后……逐步沦为西方的统治之中。
玉狐也想到了这些,他也不再去计较崖香对他下这么重的手:“那我们该怎么办?”
崖香垂眸看着菘蓝:“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我知道不能让他们得逞,但现在该怎么办?我先去把落羽杀了?”
“那样只会打草惊蛇。”崖香摆了摆手,蹲下去细细地看着菘蓝的脸:“没了落羽,还会有其他人,至少落羽在我们跟前,也好掌控一些。”
“你不会是……舍不得杀他吧?”
“那又如何?”
她回答的倒是坦荡。
“我……”玉狐闭了闭眼睛,不停劝着自己别动气,还一会儿才算是说服了自己:“那不杀他的话,就等着血族一步步将他给……”
“不会。”
崖香将菘蓝扶了起来,挥出一掌打在他的肩上,看着他动了动眼睛后,知道他听不见后,以灵力传音:“现在需要你帮忙保存一样东西,你可愿意?”
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他果然还是学不会拒绝她。
“好。”
崖香右手掐诀起阵,左手召来剩余的魂魄炼化为丹,将其融合成一枚冰晶放入菘蓝体内,再悄悄用了伏羲之力,在他冰晶之上加了八八六十四个结界。
玉狐蹲在一旁看着,不由得泛起嘀咕:“把水神封在魔君体内,也只有你想得出来。”
她并未理会他,手速极快地变幻,又将混沌珠取出打散成许多细小碎片,分别封在菘蓝的额心、心脏、丹田、四肢关节处。
有了上神魂魄的助力,又有了混沌珠的加持,菘蓝还未等到她收起阵法就醒了过来,一脸复杂地看着她:“你做了什么?”
崖香慢慢睁眼收回阵法,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这个法子能暂时抵制你身上的天怒。”
“代价呢?”菘蓝伸手掰过她的手腕,果然在上面看到了一条极细的红线,从手腕延伸到手臂上:“这又是什么?”
“有了魂魄果然不同了。”
撇开他的手站起身,崖香警告地看着玉狐:“你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我……”玉狐一下就变回原身跑了出去:“我先去神渊躲一段时间,没事不要找我,有事更不要找我。”
菘蓝的眼睛似乎有些不受控制,从暗黑变成深蓝色,又变成了琥珀色,在他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后,终于稳定到黑色。
他似乎拒绝不了自己对她的关心,走过去轻轻拉起她的手腕:“为什么每次出事都一个人扛着。”
崖香惊讶地转过身,晃神之时,似乎看见了长言回来了,正如以前一样,拉着她的手腕与她说话。
“长……”意识到不对,她急忙改口:“你觉得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都好,只是没想到你还会想到这个法子?”
“这只能暂时压制而已,要不了多久还是会被发现,到时候就不得不让你再次陷入沉睡。”
菘蓝轻松地笑了一下,松开了她的手:“那倒无妨,倒是你,为了这一点点的时间就这样做,值得吗?”
“我做事从来不论值不值得。”
落羽端着一壶新沏好的茶的走进来时,十分刻意地打翻了茶盘,将动静弄得很大。
菘蓝并不像之前那样对他发难,而是温和看着他:“没事吧,可伤到了?”
先不论落羽,就是崖香也打了个寒颤,这可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君诶!这么温柔正常吗?
落羽假意捡着茶壶,却悄悄地观察了一下,确认了这是菘蓝后才开口:“多谢魔君关心,我无事,就是可惜了这副茶具。”
“我那儿还有一套全新的,得了空拿来换上便是。”
崖香看着他言辞恳切的样子有些不敢相信:“你没事吧?”
“嗯?”菘蓝侧身看着她,笑得极为温柔:“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