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香!注意洞里!”他立即大喊了一声。
而此刻的崖香已如修罗,赤红色的双眸和额上的印记同时在燃烧,她的指尖又是扫出一个琴音,浮尘净君承受不住这么大的能量只能不停地吐着血。
“伏羲琴……你……居然是伏羲琴!”
“你不配提到这个东西。”
右手直接扫过琴弦,从琴弦上迸发出一阵犹如飞刀般的气流快速打向他,直接将他整个都陷进了洞壁之中,那些石头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将他浑身给缠绕住,一阵红光闪过,他再也无法挣脱出来。
“吾以神之名封尔在此,不得吾令,永生永世不得出!”
那些石头突然变成了红色的砖石,每一块上面都布满了繁冗的文字,每一个文字都是束缚他的一份力量,如此叠加起来,即便是这三界俱灭,没有她的解封,他也不能再出来。
原本以为他只是为赵氏父女做事,却没想到是故意引她来破除迷阵,让他能重获自由。
既然自由是他最向往的,那么她就亲手毁了它。
染尘看着这一幕暗暗松了一口气,她终究还是留了他一命。
这样一来,他无愧于她,她也不必对他产生歉意,是谁说她不通人情世故又冷血无情的?
终于没有再扫琴音,尚景喘着大气放开手:“结束了吗?”
“不,才刚刚开始。”
“什么?”
黑洞中的东西终于现身。
那是一株修炼了几十万年的花妖,舍弃了幻成人形的机会来提高修为,难怪连浮尘净君也会被它所困。
只是这株花妖从不被外界所知,就连染尘这个妖皇也只是能看出它的修为,而不知道它到底是谁。
“是谁打扰了我的清静?”
花妖的声音似男似女又非男非女,好像有些尖锐,又好像有些粗狂,乍听之下还有一种有十多个人同时在说话的感觉。
“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个东西。”
崖香的眼中闪过一抹喜色,若是夺了它的内丹给自己服用,不仅能大幅度提高自己的修为,还能借这个能量让自己给落羽治伤。
虽然他们才是闯入者,但也不妨碍她要灭了这个东西。
“你又是谁?”
一直躲在这里靠真龙之气的掩护修炼了许久的花妖自然不认识她,只觉得这个黄毛丫头还真是胆大。
“你无需知道,受死吧!”
拿出噬骨扇在琴弦上一扫,一阵犹如万鬼齐哭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根本禁受不住这些的尚景双眼一翻,直接倒在落羽旁边晕了过去。
而染尘却因为这花妖的出现而恢复了不少,且这花妖好像对他没有任何敌意,甚至还暗暗用力在给他治伤。
难道这是因为大家同为妖?
浮尘净君已经听不见看不见也说不出话来,所以没法去问这花妖的来源,他只能勉力爬到崖香身侧,尽力地抵挡着她琴音的攻击:“你知道它的来源吗?”
“不知。”
“可是我觉得它对我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不是吧?
难道这花妖还和他有亲戚关系?
崖香手下的动作停了下来,她伸手将染尘给拉起来:“要不你试试?”
“好。”
花妖仍旧是以一株巨大的花的形态屹立在洞口处,面对着崖香的攻击也只做防守,不做攻击,但在看到染尘靠近时,它还是轻轻地摇了摇藤蔓。
看来还真是有关系?
崖香方才才被激发的斗志瞬间就熄灭了,她已经手下留情只用伏羲琴的力量封住了浮尘净君,这会儿估计又得手下留情一次了。
将伏羲琴收好,她慢慢回身走向落羽,十分“节俭”地将手上的血抹在了落羽的嘴唇上。
然后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戏。
花妖面对染尘时的确没有任何攻击,甚至还伸出一条满带着枝叶的藤蔓替他将身上的伤口给抚平。
她突然有了一个猜想,浮尘净君说染尘是私生子,而且似乎对他的身份很不认同,难道就是因为这个连人形都没有的花妖?
而花妖在此处亦是为了困住他,所以……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爱恨情仇!
只是花妖好似对染尘很亲切,但又不肯说话。
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全部愈合,连带着修为都提高了两分,染尘伸手摸了摸那根藤蔓:“你……你是谁?你认识我吗?”
花妖还是没说话,因为没有人形,甚至都不能知道它此刻是什么情绪。
“为什么要替我治伤,又为什么要在这里困住他?”
他问出了崖香也想问的问题。
“你们走吧。”花妖终于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准备缩回洞中。
“等等!你到底是谁!”染尘迫不及待地想要冲进去:“你是不是认识我。”
“我只是觉得你很像一个故人的孩子。”
花妖说完这句话后,彻底钻回了黑洞之中,再也没有出来。
“你……到底是谁。”
崖香看着染尘那颓丧的背影,突然觉得他的身世也挺坎坷的,有一个不仅不疼他还想要杀他的爹,如今又遇到一个所谓的故人……
身边的尚景和落羽还是没醒,陷入封印中的浮尘净君也不再是个威胁,想要这里可能比外面要安全一些,崖香便伸手用灵力将他给拉了回来。
“折腾这么久也累了,坐会儿吧。”她轻轻地拍了拍旁边的一块地方。
染尘见那两人还没醒,倒也没有什么防备的坐下,然后抬头看着上方已经暗下来的水色:“天要黑了。”
“天是要黑了,可你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难得你也会宽慰人。”
她伸手幻出一团火球在手里玩着:“你知道吗,一开始我以为自己是个没来处的弃婴,后来又以为自己是伏羲琴所化,可是我又回到了过去,看到了许许多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我又以为我是火神转世……”
“你……”
“可其实这些都不是,时间在朝前走,我也在朝前走,所以我谁都不是,我只是我自己。”
都说最能开解别人的人往往说不动自己,所以此刻的染尘也是有些感慨:“其实,我一直都不知道我的母亲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