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骨扇打空,她抓着的手也突然在手心里消失,机械性地转过身,她只看见一片空气。
这是什么诡异场景!
再次伸手想要拔出伏羲琴时,她却已经找不到神器的所在……伏羲琴作为她的真身,一直都是依附在她的脊椎之上生长,如今竟然不在了?
毫不犹豫地破开后颈的肌肤,她纤长的手指直接透过肌肤摸到了脊椎,还是没有……
太阳穴开始突突地跳,她收回一手鲜血的手指,有些不明白为何这会儿伏羲琴又突然不存在了。
难道注定要她在这里被困一世?
“崖香……崖香……”
一阵令人头发发麻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只是那阵声音乍听之下觉得有些熟悉。
这似乎是由两种声音交织形成的,都是人声,也都是男声,细细听去可以明显地区分出两个声音来。
只是一个是和长言相似,一个和落羽相似。
到了此刻,崖香反而平静了下来,只要有这样的事情出现,那么足可以证明这里仍旧是幻境,至于为什么破解不了,许是和之前那个黑洞一样封住了灵力。
手里的噬骨扇也轻了许多,她抬手愈合了后颈上的伤口,然后沾了些鲜血抹在了嘴角上。
血液的鲜香可以让她更清醒,许久没有得到吸食魂灵的她此刻更加渴望战斗,也更加渴望着闻到鲜血的味道。
心情一旦放松,那个声音也不在了,背上的手也没再出现,整个墓室里安静得只剩下她的脚步声。
脚尖轻点地在地面上行走着,她并不是漫无目的,而是在走着一个阵法。
这里布下的幻境比玉狐的还要厉害,若是出去之后能见到布置之人,她定是要想办法去讨教一番。
直到脚下的阵法完成,她站在了生门之处,静静地等待着这里的变化。
果不其然,从她的脚下燃出了一阵很浅的红光,从她站的地方四散开去,而这个墓室也开始了晃动。
脚下的地面突然不在,她开始向下掉落,再次掉进了一个黑洞之中。
垂头看了看,黑无常他们正在下方掉落,耳边似乎还能听见玉狐的喊叫声。
看了看四周的洞壁,她似乎又掉回了那个活着的黑洞之中……
抬手用噬骨扇插入洞壁之中稳住下落的身形,她再次朝着下方喊了一句:“先稳住自己别再下落!”
说完这句话后,她也愣了一愣,怎么有一种历史重演的感觉。
听到了青铜古刀插入洞壁的声音,她翻身瞪着洞壁拔出噬骨扇,急速向下而去,以同样的方式再次拉住黑白无常:“我们怎么又掉进来了?”
“又?”玉狐趴在尚景的肩膀上哭笑不得:“我们何时进来过?”
尚景也有些疑惑:“我们从遇见蛟的地方掉下来,上神怎么会说又?”
崖香垂头看了一眼黑无常:“你方才去哪儿了?怎么不在墓室里?”
“墓室?什么墓室?”
相比方才那些故意发出诡异声音吓人的景象,崖香感觉此刻的感受才更吓人。
他们是失忆了,还是真的从来都没有经历过?
此刻也顾不上太多,她只能是挥拳将这里的洞壁打出一个凹洞,然后让黑无常去将自己挂好,然后咬破自己的左手掌心附上洞壁,然后在里面那些东西聚拢之时,拔出噬骨扇猛地一挥……
洞壁破了,破出一个甬道来。
将他们一一拉了过去,崖香这才发现,他们又回到了同样的地方,又是那条不停回环的甬道。
这次她不再去打洞壁,而是按照之前的记忆朝着那间主墓室而去,在此之前,还吩咐让黑无常用铁链将所有人都绑在一起。
虽然不明白她在做什么,但是黑无常还是依她所言照做,倒是玉狐有些不开心:“这女人是怎么了……”
尚景一脸高深莫测:“上神行事自有她的道理。”
再次落进那间墓室之中,她急忙走去棺椁旁看了看,棺椁完好,衣衫亦在,上面刻着的画也没有任何的改变。
只是这次,她不再是独行。
玉狐伸着爪子在棺椁上看着,越看越是兴奋:“崖香,这都是你的生平诶,难道这个棺椁是你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主动闭上了嘴,生怕自己说的这话惹怒了她。
白无常见她的脸色有些不太好,急忙出言安慰:“许是哪个崇拜你的人弄的,毕竟你的事迹早已传遍了三界,他可能是太过缅怀你,所以给你盖了个衣冠冢。”
黑无常急忙拉着他走开:“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
尚景伸手拿出那套衣衫,指着上面的金色暗纹:“这是金线织的,一看就很值钱。”
崖香却对这一切都不以为意,她甚至还伸出手指了指顶端:“那上面还有我的墓志铭,你们可想去瞧瞧?”
虽然这话说得云淡风轻,但就算是玉狐也不敢真的去看,只是打着哈哈:“谁让你做局假死呢,这不是给人把柄拿捏嘛,别气别气哈……”
“就是,上神你别生气,说来这也是人们尊敬你的一种方式,只是这方式有点……”
从来不骂秽语的崖香此刻却真的想骂街,这算什么狗屁尊敬,这就是一个幻境!
但是毕竟还有外人在,她还是得保持好形象,所以只能招呼着黑无常走到角落里:“这所有的一切我都经历过一遍,所以才能这么快的来到这里。”
“经历过一遍?什么时候?”
“就在方才,但是我与你们在另一个墓室就走丢了,所以来这里的只有我一个人。”
“可……可你不是在斩杀了蛟之后与我们一起掉落进黑洞里吗?”
他不记得没关系,崖香一把扯过尚景,掰开他的手就想去看他的手心,但是他的手心完好,完全没有之前那条被他割过的伤口。
神仙可以自愈伤患,这也没关系,她又试着去探脉,想要找到那些被她烧过的痕迹。
但很遗憾,什么也没有……
“怎么可能……”她突然甩开了他的手,不可置信地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