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她最熟悉的脸突然掉在了她的怀里,瞪得老大的眼睛满眼都写着震惊和不甘心,而身首异处的他,已经彻底没了声响。
不仅如此,他所有的皮肤还是腐化,原本苍白如纸的地方全是斑驳的黑印,那不是尸斑,而是没了生机之后被侵袭的皮肤状态。
“神族下手果然狠辣,不知你们这些所谓的修仙之人到底修的是什么?是修如何杀死无辜的人,还是修如何不要脸地乱杀人!”
菽离也没想到血族遇上鞭子会有如此大的动静,他愣了一下看向落羽,这才瞧见他刚刚缩回衣袖里的手带着淡蓝色的灵力。
还真是名师出高徒,和他那不可一世的师傅残忍度不相上下。
“你这是还不服?”落羽继续用端着杯子的手指了指,最终落到队伍最后方的少年身上:“下一个就他吧。”
“不!”海莲凄厉的惨叫声传入耳中,震得在场的人耳朵都嗡嗡作响。
那是她的弟弟,唯一的亲弟弟,这次也是因为她胜券在握所以才带着他来增长见识,哪知除了让他见识了自己是如何骂街的,再是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姐姐救我!”少年还沉浸在那个尸首的惊惧之中,下意识地就喊了出来。
“姐姐?”菽离有些不忍心动手了,但在看到落羽一脸平静甚至有些期待的表情时,他这才明白落羽就是故意的。
海莲知道求情对于落羽来说没什么用,所以她只能扯着几个血族站起来:“拼死一战,虽死犹荣!”
她下意识扯的那几个血族都是她的亲信,所以立刻便长出指甲,冒出尖牙与她一起扑了上来。
垂死挣扎是最后一根稻草,所以他们每个人都抱着必死的决心,也让菽离终于重视了起来。
他右手的鞭子在半空中打了个回旋,劈出一阵声响,而后燃着纯白色的灵力与那几个血族打了起来。
诺茨和伯纳德赶紧藏到了落羽身后,小声地说道:“这几个实力并不弱,也不知能不能打得过。”
伯纳德耸了耸鼻子:“这个神族实力强大,这些血族就算是全上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更何况侯爵也在悄悄帮忙。”
落羽手上淡蓝色的灵力一直在随着鞭子舞动,那些水流就像纠缠不休的游龙,每一下都朝着死门打去。
但他用的力并不大,他只是为了让这些人看到他的实力也不俗,甚至还可以在菽离的掩护之下,藏起自己灵力已经所剩无几的事实。
海莲左侧的那个血族终于躲避不及,被鞭子和水流合力绞杀,变成了一具还保持着之前那个跨步动作的无头尸。
海莲的身上也是被喷了许多鲜血,她眼中的愤怒和嗜杀犹如一头洪猛巨兽,随时都要吞没了动手之人。
眼看着实力悬殊越来越大,其中一个血族用力地将她给推了出去:“快走,来日方长!”
她的瞬移能力很厉害,未作犹豫地就拉着弟弟消失不见,而菽离和落羽也无法分心去追。
眼看着那几个跟着海莲闹事的血族开始一个个倒下,这其中早就动了心思的血族默默走到落羽跟前:“我等愿追随侯爵,与侯爵生死共进退。”
他们以前也许也这样对她发过誓吧?
落羽冷笑了一下:“好啊,那便先替本爵将他们都抓起来!”
那几人明显没想到他会这样说,犹豫了半会儿之后才磨磨蹭蹭地开始动手,毕竟是一起共事多年的同族,始终都还是有些情义在的。
见局势已经明朗,诺茨这会儿终于不再躲避,而是站了出来,与伯纳德一起帮着他们将那些血族给拘了起来。
动手之时,落羽也在细细观察着这些人的细微表情,在发现了一些东西之后也不动声色,只是一一记住了他们的脸。
这一次的叛乱暂时被压制住了,那些血族也没有被全部斩杀,而是关进了暗室之内,由菽离布置的阵法给拘禁了起来。
而那些来投靠的,皆是由诺茨安排,将他们都暂时安置在了西殿的偏房之中。
事件平息,落羽也松了一口气,他好生地去沐浴更衣了一番,这才带着还没消散的雾气坐在圆桌旁吃了些茶点。
感觉到不远处有人一直在窥伺,他微微勾起的嘴角就像一朵罂粟,迷人且危险。
拿起碟子中最后一块糕点放入嘴中,他拿着绢帕擦试着手指,对着黑暗里的角落说了一句话:“别躲着了,出来吧。”
来人正是来投靠他的其中一个血族,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走出来,带着腼腆又有些猥琐的笑意挠着头:“我不是故意的。”
“偷窥本爵沐浴,你说你不是故意的?”
“我……我真的只是仰慕您的容颜,所以才想来偷偷看了看。”
说完,他还作势舔了舔嘴角。
“刚才不应该吃这么多的。”落羽拼命忍住胃里翻涌的酸意,因为他现在快被恶心吐了。
“侯爵是不舒服吗?”
“嗯,的确是不舒服。”
“啊……”随着他的一声惨叫,那把被他拿来的铁锤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落到了落羽的手上。
“真恶心。”
“你……你不是说投诚你就不会死吗!你……”
胸口偌大的空洞还在透着风,那伤口周边犹如被腐蚀掉了一般不断朝着四处发散,渐渐将全身的皮肤都化成黑色。
“血族哪来的生死一说?”
他有些嫌弃的用指尖打出水流,冲洗着铁锤上的血迹。
师傅说的没错,不论是多么厉害的神仙,还是需要法器的加持,就像他,虽然灵力不足,但好在法器衬手,无需吹灰之力就能达到目的。
“你言而不信……我就不该相信你!”
“我言而无信?别以为我没出来你的目的,假意投诚接近,实则是为了除掉我吧?”
“你……”
“不论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这个罪名我就给你坐实,坐死了。”
看着他那死都不肯闭上的眼睛,落羽朝着外面大喊了一声:“来人!”
一个金甲护卫拿着佩剑走了进来:“请问侯爵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