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将她放下,玉狐蹲在她旁边考虑了很久,终于还是颤颤巍巍地准备将药放在自己嘴里。
崖香的手突然按住了他:“这是本尊的药。”
“我知道,我只是见你昏迷不醒,所以……所以打算给你喂点。”
崖香撑着身子坐起来,伸手就将丹药夺了过来一口气全吃了下去,身体内的剧痛立即散去,替代而来的是充沛的灵力。
她的右手试着燃起灵力,发现终于有了红光:“长言说得果然没错。”
“长言?水神?”玉狐探着头看了看:“你的心劫是水神?”
“不是。”她终于有了力气站起身:“只是他又救了我一次。”
“什么意思?”
方才在她晕过去的一瞬,并不是因为伤重而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给牵引着去了梦境之中。
他依旧还是一身素衣遥立在那里,看到她后微微一笑:“香儿,你终于来了。”
“你在等我?”
长言瞥了一眼她的腰间,脸上有些失落:“锁魂铃已碎,看来你遇上了很麻烦的事。”
那时的崖香有些分不清到底还是幻境,还是什么,所以只是迟钝地站在那里:“都解决了。”
“我留在此处的一缕神识就是为了等你到来。”
“等我?你算到我要来拿女娲石?”
“嗯,因为你一直都是个浑身伤痕的可怜孩子,女娲石能够救你的命,只是可惜当初我就想来替你拿的,但终究还是与它无缘。”
崖香看着他一如往昔地为她筹谋,为她踏遍三界山河,心里一酸:“可自从你走后,没了水神庇佑的我,已经沦为三界都想除掉的神。”
“莫要自怨自艾,浴火而生的凤不该害怕眼前的困难。”
“可……可我现在面对的是两难的境地,我只想躲起来。”她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出的这句话。
“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两全的法子。”
“真的有两全的办法吗?”
长言的身形开始慢慢消散,但他脸上的笑意依旧温暖而治愈:“你现在的一切际遇都是你的造化,渡过去,我会在前方等你。”
“你别走!”
“不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相信你。”
眼看着他再次化为一摊水消失,梦境中的崖香跌坐到地上:“选择……我能有什么选择?”
只见那摊水慢慢汇聚在她面前,形成了一个“鬼”字,她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只要她还是鬼君,那即便是长言只能召回鬼身那又如何?
鬼界已经出世,鬼身离开鬼界也不会再惧怕生眼,这就是上天给她的恩赐,给她的造化。
心中积聚的怨气顿时消散,所有的担心都化为云烟,原来……一直陷在局限里面的只有她。
崖香看了一眼玉狐,并不打算告诉他长言的事:“走吧,去找菽离。”
朝着菽离的方向走去,崖香的心里的想法越来越坚定,连带着步子也轻快了许多:原来世间真的有两全法。
走了许久都没有找到菽离,玉狐不禁有些急了:“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掐指算了算,仍旧还是算不出他的方位,崖香干脆右手幻出噬骨扇,在上面倾注了半身灵力后直接朝着面前的空地用力一扇。
那些迷雾顿时散去,露出了这里的本来面貌。
远处的菽离正坐在一个白衣男子的身旁听他弹琴,但他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而那个白衣男子的身形再是熟悉不过,应该是一个假长言。
玉狐见到那个身影后,也是高兴得跑过去,还未到近前就被一堵透明的墙给堵了回来。
“这是怎么回事?”
崖香十分淡定地看了一眼:“很显然,菽离神君的心劫比我们都要厉害得多。”
她本来也猜到菽离的心劫会是长言,但怎么也没想到他的执念原来已经深到了这种地步。
看了一眼那个身影,她闭眼叹了一口气,还是扬起噬骨扇用力一扇,但那堵墙却似将这里隔绝成了两个世界一般,将噬骨扇的风力又弹了回来,顺带将玉狐也给掀翻在地。
“喂!不打自己人是基本的素养好不好!”玉狐揉着屁股站了起来,发现即便是她,也被这反弹的风力给吹得后退了好几步:“啧啧……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
“这样下去,怕是菽离会在这里永远地困下去。”
“那怎么办?”
“破了神渊!”崖香立即升到半空,左手掐诀右手执扇,作势就要朝着那堵墙打去。
里面的菽离似乎有了感应一般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不必了,你们走吧。”
“这是幻境!”
“我知道,我情愿留在幻境里与他相伴。”
“他不是长言!”崖香突然有些泄气:“你莫要中了这神渊的计!”
“我一直都知道他不是真正的长言,但他是我想要的那个长言。”
只见那个假长言停下了抚琴的手,朝着菽离浅笑了一下,拉着他的手慢慢起身准备朝着深处走去。
玉狐也看到了这个场景:“这个假的怎么有些不对劲?”
崖香垂眸看向他:“哪里不对劲?”
“真正的水神哪会这样对一个男神仙?”玉狐噘着嘴嘟囔着:“若他牵的是你我可能还会相信。”
眼看着菽离已经随着假长言走远,崖香再是顾不上其他,直接用了全身修为突破了这里的灵力限制,召唤出伏羲琴在手:“菽离神君,你再不停下来,我就会动手了!”
“香儿,不要胡来。”假长言转过身看着她,眼睛和嘴边的笑意都显得很陌生:“我是怎么教导你的?怎么可以对神君动手,是太久没责罚你了吗?”
果然,在别人眼里的长言根本不是长言,真的长言怎么会对她说出这种话。
“哦?”崖香手下的伏羲琴开始金光大盛:“你哪里配得上喊我一句香儿?”
菽离见她要动手,立即挡在假长言面前:“你别动手,你就让我陷在这个美梦里吧,毕竟除了这里,我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丝他把我放在眼里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