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章 屯粮(1 / 1)

“哟,温校尉早到了。”

县太爷对着来人露出笑脸,起身迎接。

温丰未笑着回礼:“路上出了一点意外,多亏了这个小姑娘。”

县太爷看向柳叶子,道:“这是柳家那个小姑娘吧。”

“县太爷知道?”

“知道,跟程家有一点关系。”

温丰未闻言,眼神有些变化。

柳叶子:“我也就是好心帮了一下,什么夸奖表扬我都不要了,早点让我走吧,我还有事情。”

一旁的师爷,饶有趣味的看向柳叶子:“你二叔之前刚走,已经将你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你还有什么着急的事?”

柳叶子:“我着急去程家。”

县太爷眼底一抹鄙视一闪而过,随后还是露出客气的模样。

“不着急,既然是做了好事,温校尉还没说什么呢,现在也不着急走。”

温丰未:“既然小姑娘着急,就先走吧,我也知道你的名字,日后登门拜访。”

柳叶子闻言,走的很快,一边道:“做好事是不求回报的,你不用来了,以后多做点好事就够了。”

来什么啊来,麻烦。

等到柳叶子走后,温丰未眼神收了回来,和县太爷一起进了内屋。

“如何?”

“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温丰未皱眉:“真的一点找不出来吗?”

县太爷也很无奈:“是啊,实在是毫无头绪。”

温丰未见状道:“你也别担心,这件事情被大将军接手了,涉及到的人也有点复杂,你查不出来是正常的,我这次被大将军排遣过来,便是接手这一件事。”

县太爷如蒙大赦:“那,真是辛苦温校尉了。”

温丰未笑罢:“现在是特派使,不是什么校尉了,初来乍到,还要您多担待,等到我修整以后,再将事情接手过去。”

“不急,特派使可以先休息两天再说。”

县太爷说着这话,心里已经笑开了话。

这破摊子终于不归他管了,可高兴死他了。

至于这个温丰未到底能不能查出来,他也不担心了,毕竟这温丰未上面的人,足以担待这些事情。

他,还是继续当他的清闲县令咯。

师爷在旁边,也松了一口气,他们也终于不用再被一起折磨了。

这边,柳叶子赶到程家以后,进了程琇旸的屋子,看到他拿着账本在计算什么。

“你在干嘛?”

柳叶子凑过去看了两眼,就挪开眼睛。

程琇旸:“赚钱。”

两个字,言简意赅。

柳叶子:“我也在准备赚钱了,到时候可以比比看,咱们谁赚钱多啊。”

程琇旸也不多想,直接道:“我多。”

柳叶子:“你那么自信?”

程琇旸:“本钱比你多,眼光比你准确,目的清晰,回报丰厚,失败的几率,不足万分之一。”

柳叶子:“………”

行,小祖宗可真是越来越能说会道了。

柳叶子也好奇了,问他:“那你是靠什么赚钱,说出来我听听呗,我可是有自己底线的,放心,不会抄你。”

程琇旸:“屯粮。”

柳叶子:“屯粮?难道以后会缺粮食吗,多久以后?”

程琇旸:“已经缺了。”

柳叶子:“???”

她现在有点不确定了,她和程琇旸是生活在一个时空吗?

见柳叶子一脸疑惑,程琇旸耐心仔细的和她解释:“今年冬天,北方雪灾严重,人死多,边境不稳,战事十有八九,最迟二月,稅粮加重,波及谷雨县。”

柳叶子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解道:“这些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程琇旸:“雪。”

柳叶子半晌没说出话来。

程琇旸对着柳叶子微微一笑:“小战,影响不大。”

柳叶子:“你觉得还有多少人知道这个?”

程琇旸:“朝堂之上的人知道,之下,十分之一。”

柳叶子:“那你觉得,我现在开始屯粮,还来得及吗?”

程琇旸摇头:“你钱不够,势力不够,不能屯粮。”

柳叶子:“……”

半晌,柳叶子忍不住道:“可是这样,难道不算发国难财吗?”

程琇旸一脸淡然:“国难,算不上。”

见柳叶子眼神有变,他又道:“粮食,卖给奸商贪官,这边百姓影响不大,若要高价,必定是卖到北方,算上运费风险,就不值得。”

柳叶子转念一想,也是。

程家的粮食,也是赚钱的大头,到时候北方战事,某些人群必然是会先收购粮食,等着之后高价卖出。

程琇旸此举,赚的是那些人的钱,可是变相的,也是构成了那些黑心商家发不良之财的一环。

柳叶子心里顿时有点纠结,她从来不想当什么好人,但是遇到这种时候,还是觉得这样的行为有点…,虽然程家,程琇旸,并没有赚普通老百姓的钱。

而且,程琇旸会做这种事情,柳叶子觉得也不意外,他本身也不太在乎这些东西。

见柳叶子眼神一直很是复杂,程琇旸凤眼微凝,看向她。

“你不高兴?”不是在赚钱吗,赚的钱都是你的,为什么不高兴?

“也没有。”柳叶子答,她确实没有不高兴,就是心情有点复杂。

程琇旸:“你烦恼。”

柳叶子托腮:“是啊,北方的人民这次要被坑惨了,估计要死不少的人吧,因为这些奸商肯定会高价卖粮,为了活下去,少不了的人要背井离乡,卖儿卖女,卖地卖房。

这一次撑过去的人,回过头来就会发现,嗯,自己虽然活下来了,可是什么都没了,那些奸商越来越肥,那些大地主的地越来越多。

然后,他们就只能租地了,万一再遇到什么事情,就只能剩下自己可以卖了。

唉…”

这,就是某种意义上的历史进程,然后发展到某一个节点,被打破,而后重新洗牌,建立新的秩序。

从历史的角度看,只觉得这是必然规律,可是生活在这个时候,就能切实感觉到历史脚步的残酷,因为这期间的痛苦和悲剧,都是真实存在,然后匿迹于尘埃。

在史书上,一点笔墨都不会沾染,可能只是一个事件的统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