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白昕蕊立刻反锁上门,匆匆走到床头,掏出手机飞快地给秦沐妍拨了一个电话。
“喂,妍妍!你现在方便说话吗?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
“什么事?你说吧,我现在在家里。”
“妍妍!你被那个姓纪的狐狸精给耍了!”
捏紧五指,白昕蕊义愤填膺,忍不住拔高了声调,又担心被别人听见,不得不硬生生地给压了下来,脸上的表情显得有几分狰狞。
“她根本就没有流产!之前发生的那些事,全都是那个女人自导自演的鬼把戏!演技倒是高明,居然把大伙儿都骗得团团转……要不是我清楚你的为人,信得过你,差点儿还真着了她的道!”
听到白昕蕊气急败坏的声音,秦沐妍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多少能猜到一些。
在白家,白昕蕊身为嫡长女,本该养尊处优,得到最为优渥的待遇。
但因为排行老大的父亲没有儿子,无法从老爷子手中得到家族继承权,所以地位反而不如排行第二的白卿贤。
为了攀附备受老爷子看重和宠爱的白斯聿,白昕蕊一直在想方设法地拉近同二房的关系。
因着这一层缘故,作为白斯聿的未婚妻,白家的准少奶奶,秦沐妍自然就成了白昕蕊拉拢亲近的首要对象。
而秦沐妍也乐得同白家人交好,所以跟白昕蕊的关系还算不错。
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白昕蕊又怎么可能甘心自己的一番苦心拉拢功亏一篑,付之一炬?
在白家和秦家正式解除婚约之前,为了替秦沐妍“讨回公道”,白昕蕊自然是要出面替她“打抱不平”的。
只可惜,这个女人空有一腔心计,却是目光短浅,沉不住心气。
显然,她不是纪安瑶的对手。
听得白昕蕊满腔怨怒难平的口吻,秦沐妍就知道她在纪安瑶那儿踢到了铁板,刁难不成,反而吃了一嘴的泥巴,受了一肚子的窝囊气。
不过这样也好,得罪了白家的人,纪安瑶就没那么容易进白家的门了。
微敛神色,秦沐妍略一沉吟,继而波澜无惊地回了一句。
“我当然知道她是装的,但是现在的形势对我很不利,最重要的是……我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她的流产是假的,而且……阿聿还一门丨心思护着她。”
秦沐妍永远都忘不了——
在李主任出面揭发纪安瑶的时候,在所有的不利舆论都指向纪安瑶的时候,甚至就连纪安瑶都承认了自己的阴谋诡计……白斯聿却还是坚定不移地站在她的身边,毫无底线地纵容了她的欺骗,甚而还编出那样的谎话诱骗自己!
那个时候,因为身心受到了巨大的打击,秦沐妍无法思考太多,想也没想就信了白斯聿的话,以为纪安瑶真的怀孕了。
直到后来冷静下来,仔细地斟酌了一番,才发觉白斯聿那样的说法漏洞百出,根本就经不住推敲!
秦沐妍虽然痛恨白斯聿对纪安瑶的庇护和对自己的欺骗,但与此同时,却也庆幸纪安瑶没有真的怀上了白斯聿的孩子。
只要纪安瑶没有怀孕,她就还有一线生机,足以扳回一局!
“想要证据还不简单?”
白昕蕊冷笑一声,语带讥讽。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以为……她真的能瞒天过海,做得天衣无缝吗?”
闻言,秦沐妍眸光微动,反问道。
“这么说……你能找到证据?”
“不是找到,而是我现在已经捏住她的把柄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急着给你打电话?我就是想出其不意,趁她不备,当众揭穿她的阴谋诡计,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秦沐妍收紧眸色,继
续追问。
“什么把柄?”
电话那头,白昕蕊一字一顿,字字分明。
“她现在——还怀着身孕!”
话音落下的刹那,秦沐妍的脸色却是瞬间白了三分,心里头像是有什么东西瞬间崩塌了一样,连带着声音都带上了几分轻颤,本能地不愿相信。
“你说的……都是真的?!”
“不会有假!”
白昕蕊信誓旦旦,一派笃定的口吻。
生怕秦沐妍不信,便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地同她解释了一遍,包括白斯聿和明扬两人的对话,还有自己在垃圾桶里翻找出被纪安瑶丢弃的药丸的事儿。
没想到纪安瑶真的怀了身孕,秦沐妍顿时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但因为有过之前的经历,这一回心理的承受能力明显强了许多,稍稍缓了一阵,便就回过了神来,更加确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测。
白斯聿……果然是骗她的!
为了庇护那个将他耍得团团转的女人,他居然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隐忍,做到这样的地步!
一寸寸收紧目光,秦沐妍妒火中烧,从来没有哪一刻,如此嫉恨过一个人!
“照你这样说,阿聿还不知道她怀孕的事?”
“药丸被我拿走了,现在在我的手里,阿聿当然不知道!这样吧……你明天早上来白家一趟,我们当着爷爷和阿聿的面,揭穿那只狐狸精的真面目!”
听到这话,秦沐妍呵呵一笑,并不赞同。
“你想得太简单了,现在揭穿她……能有什么用?她怀了白家的骨肉,难道老爷子和阿聿会让她把孩子打掉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还好你提醒了我,不然我就弄巧成拙,白折腾这么一出了!”
“这件事,你最好还是压在心底,谁都不要说!”
“我知道了……但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吧?”一想起在晚餐上受到的羞辱,白昕蕊就恨得牙痒痒,“反正不管怎么样,白家的少奶奶,我只认你一个!既然那个女人这么喜欢‘流产’,不如……我们帮她一把,助她假戏真做,弄掉她肚子里的那个野种?”
一番话,白昕蕊语调幽幽,循循善诱。
秦沐妍缓缓勾起嘴角,漾开一抹阴毒的冷笑,从柔软的唇瓣中浅浅吐出四个轻细的字节。
“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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