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阎卿羽的拉扯下,阎烈没有强留下来的意思,顺势跟在她的身边走了出去。
只是在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偏偏还要回过头来。
笑眯眯地对着纪安瑶补充一句。
“小瑶儿,有需要的话就来找我,我会一直等着你……只要是你开口,不管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哪怕杀人放火都行!”
口吻是说笑的口吻,听着吊儿郎当的,并不认真。
可是在场的几个人都知道,这个二世祖不是在开玩笑。
他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他说他会等着她,那就真的会一直等她,他说他愿意为了她杀人放火,那就真的会为了她义无反顾,不惜一切代价!
这就是阎烈,不爱的时候比谁都要来得薄情寡义,冷血无情,可一旦爱上了……就注定轰轰烈烈,如同炽热的火焰般,直到燃烧殆尽,方才罢休。
白斯聿眸色微沉,有种想要把那个家伙拎起来丢出的冲动——如果纪安瑶没有暗暗拉着他的手臂,拦住他的话。
身侧,纪安瑶则是一脸无辜的表情,还有那么几分难以言述的复杂心情。
她其实并不是很能明白阎烈的这种情感。
因为她跟他并不是同一类人。
倘若换作是她……明知道对方有了家室,那就算心底下再怎么喜欢,也会毫不犹豫地将那抹妄念狠狠地掐断!
哪怕对方是孤身一人,如果她的努力和热忱迟迟得不到回应,她也会选择藏匿自己的心思,不再做出任何无谓的守候与等待。
正因为纪安瑶无法理解阎烈,自然也就无从得知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家伙,就像曾经面对韩奕一般……很多时候,她都只能选择逃避,选择视而不见他对自己的深情。
可事实往往没有那么简单。
并不是她装作看不到,他对她的爱意就不存在。
“走吧,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反正,你说了也没用。”
阎卿羽无奈地叹了口气,拽着阎烈的手臂将他拉下了楼,说话语气中却是没有太多的苛责,反而透着一丝丝的心疼。
还有几分微不可察的同病相怜。
纪安瑶不懂阎烈的情感,是因为她不曾求而不得地深爱过一个人。
但是……她懂。
以前阎卿羽也是不懂的,她没有爱过谁,甚至没有对谁心动过……可是在遇上那个男人的一瞬间,在漏了一拍心跳之后,她就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情感了。
哪怕明明知道不会有什么结果,可还是忍不住去做。
纵然孤注一掷,也在所不惜。
一直等到阎卿羽和阎烈两人的脚步声走远,白斯聿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些许,纪安瑶拉着他走到沙发上坐下,尔后倒了一杯温水给他。
看着那张英俊的面庞上染着几许倦色,心底下多少有些疼惜。
“既然回来了,就先吃个饭休息一下再走……公司的事虽然不能耽误,但身体才是最要紧的,我让江姨多做两道菜,你到床上躺一会儿,等她烧好了我再叫你起来,好不好?”
面对着纪安瑶柔声细语的关怀,白斯聿俊脸上的戾气顿然散去了不少。
尽管公司现在的状况一团糟,但他确实有些乏了,同时也是不想纪安瑶太过担心,便就点点头,轻声答应了下来。
“好,听你的。”
回到卧室,白斯聿便就走到床边躺了下来,纪安瑶随后拉上了帘子,挡住了外头刺眼的日光。
屋子里一下子变得昏暗了起来。
纪安瑶放慢脚步声,不想打扰白斯聿休息,蹑手蹑脚地正要离开。
却听白斯聿轻轻地唤了她一声。
“瑶瑶,过来。”
听到他的叫唤,纪安瑶只得走了过去,小声地询问。
“怎么了?”
“躺下来陪我一会儿。”
白斯聿抬起手,轻轻拍了一下身下的床板,示意纪安瑶躺倒他身边。
说话的语调压得很低,是少有的柔软。
纪安瑶原本不想吵着他休息,可听他这么说了一句,又不好拂了他的意思,隐约间……尽管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总感觉今天的白斯聿跟往常有些不大一样。
只是一时半会儿叫她说出个所以然来,她也说不出。
顿了顿,到底倾身躺到了白斯聿的身边。
下一秒,男人强劲有力的手臂就环住了她温软的腰肢,顺势将她往胸口揽近了一些,下巴亲昵地抵在她的头顶上,呼吸均匀可闻。
这个时候……
纪安瑶才反应过来,今天的白斯聿似乎比往日更黏着她了。
“公司的事,我差不多都知道了,你也不用刻意瞒着我,这也不是一件随随便便就能处理好的小事,我总归是要担心的,所以……你还是跟我说说吧,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情况,省得我自己一个胡思乱想地瞎猜。”
把脑袋埋在白斯聿的胸前,鼻息间全是男人熟悉的气息,令人莫名地安心。
纪安瑶其实并不怎么惧怕这些商场上的风浪,在她看来,那些都是无足轻重的身外之物,只要能跟白斯聿在一起,她可以什么都不要。
当然,她是知道的。
以他们现在的处境,权力和地位是他们最好的保护色。
所以无论如何,他们都要保住现今拥有的一切,否则……迎接他们的将是更大的狂风与骤浪!
听到纪安瑶这样说,白斯聿浅浅地呼出一口清气,晓得自己什么都不让她插手,恐怕会增加她的不安,迟疑了一阵……到底还是开口解释了两句。
“白氏集团这次的危机,其实是一次大规模的洗牌,处理不好,就会变成灭顶之灾,但如果处理得当的话……就能浴火重生,剔除掉那些对集团不利的因素,从而得以拓开新一轮的格局。”
“恩?怎么说?”
“比如这次事件的导火索,就是同白氏保持着合作关系的严氏企业。”
“严氏?你是说……那个严氏?”
“没错,自从那次严家千金在欢送宴上出丑之后,严家同白家就已经是面和心不和了,只是碍着合同的约束在……两家的人反而不好明着撕破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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