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我招呼张应天出去找个地方说话,让大家哪里都不要去,在酒店待着,有什么事都要等我回来再做决定。
临走的时候,吴非迅在我手臂上画了一个奇怪的符箓,什么也没说。
我不知道他画符箓是什么意思,可能是担心张应天耍花样吧,谁知道呢。
我猜应该不会,他刚才说的那番话有可能是真的,具体是不是,要听完才能下结论。
我们来到了咖啡厅,这个时候咖啡厅里没什么人,谈话比较方便,不用担心被人听到。他点了一支烟,并没有立刻跟我解释,问我抽不抽烟。我也点了一支,一支烟抽完,他才开口跟我说:“其实在找你们之前我想了很久,不知道该不该找你们,直到爆洪水,我决定还是把真相说出来。”
“我知道,我做了太多错事,根本不值得原谅,可这次我要说的事情很重要,再不说出来我怕没机会了!”他语气很平静,说话时一直在注视着我,通过他的眼睛可以猜测,他应该没有说谎。
我问他:“到底什么事,你就直接说吧!”
“你听说过续命吗?”他冷不丁的问了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
我一惊,咖啡撒到了身上。
“愿闻其详。”我用纸巾擦拭了一下,放下杯子对他说。
张应天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在附近,然后压低声音道:“我刚才跟你说过,我活了一百二十多岁,没有骗你,不管你信不信。是石一凡帮我续命的,每隔几十年,就需要续命一次,每续一次命,就要死很多人!”
“我很后悔,这辈子没做过一件好事,从第一次续命之后,我就不能自拔,第二次是我主动要求他帮我续命的,我不想死,我想活着,而且要活的精彩。”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我知道他还有后文,所以没有打断他。
顿了顿他继续道:“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吗,当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时候,我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白活了一百多岁。我续过两次命,原本即便不续命也还可以活个几十年的,可惜现在已经晚了!”
他很平静,说几句话就要停顿一下,我虽然很着急,可是还是耐着性子去听,我想他还没想好该怎样跟我解释,在他身上生的事情或许常人不能完全理解。
“我告诉你所有真相,从两个月前说起。两个月前,石一凡才刚开始筹划续命的计划,他的寿命即将走到尽头,为了延续寿命,他需要成百上千的活人,献祭他们的灵魂。多年来我们一直在四处寻找丹药,续命需要配合丹药,而丹药有没有毒,必须要找人尝试才能知道。为此我们害了很多无辜的人,有服用丹药中毒身亡的,也有为续命而死的。总之一句话,被石一凡盯上的人,绝无生还的可能,因为秘密不能泄露。”
他叹了一声:“其实应该说,被我们盯上的人绝无生还的可能,我和石先生是一伙的,我们早在七十多年前就认识了。”
“我们是战友,我救过他的命,当时他脑袋中了一枪,子弹卡在颅腔内,当时的医疗水平有限,无法实施开颅手术。我只是帮他做了简单的处理,扶他回房休息的时候,却不小心摔倒了,他的头正好撞在墙上,当时我以为他死了,没想到几个小时后他又醒了。”
“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生的事情,本来是将死之人,眼看着就要不行了,可他却神奇般的醒了过来,并且自行将颅腔里的子弹取了出来。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总之子弹确实取出来了,当时我清楚的看到他脑袋上出现一个血洞,他只是做了简单的处理,没几天就痊愈了。”
“从那时起我才慢慢现,他拥有某种常人不具备的特殊能力,或许是能力,我多次问过他,那天究竟生了什么事,可他一直没有回答过这个问题。我记得,在他中枪之前,只是一个普通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中枪之后不但没死,身体反而生了某种变化,有时候我都在想,他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
关于能力,我倒是听说过一些,我本人的轻功或许在常人看来就是能力,因为他们不理解,因为已经出了人们的认知,所以是能力。
“战争结束之后,我们各奔东西,我开始经营自己的小饭店,日子虽然清苦,倒也过的挺不错。我有一个爱我的妻子,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饭店一开就是十几年,直到后来听说房子要拆迁,我们一家三口才被迫搬走。”张应天继续说了下去,他语气始终都很平静,仿佛是在讲一段生在别人身上的故事。
他是个有故事的人,如果他说的是真话!
“我们一家三口回到了乡下,过起了安分守己的工作,女儿嫁了人,我和老伴也有一部分积攒下来的钱财,可以保证我们衣食无忧。直到后来有一天,石一凡突然现,彻底改变了我的命运。”
“我们大概有二十年没见了,我老了,他却依旧像当年一样年轻,刚见到他时,我以为是他的后人,没想到真的是他。他来找我,是要告诉我,他找到了一种可以脱生死轮回的办法,这次来就是要为我续命,报答当年的救命之恩。也是那时我才知道,我当年不经意间失足摔了一跤,导致他脑袋撞到了墙,却无意中激了他的脑域。”
“我也知道,不可能像他说的那样简单,仅仅激了脑域,他就能找到可以不死的办法?”张应天说到这里又停下来,他再次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懒散地靠在椅子上,似乎在回想一段不堪回的往事。
通过他刚才说的这几点,基本可以断定,石一凡不是一个普通人,我和张应天想的一样,绝对不可能只是开了脑域那么简单,一定有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