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康一行离开南竹差不多半个月之后,又有一支车队从渝州城方向来到杨柳镇。
车队进了杨柳镇便直奔县衙。
朝廷给南竹又送来一批赈灾粮的传言便迅速传开。
当然也有眼尖的百姓指着车队主动辟谣。
只看车辙印子便能推断这些车上装的东西不重,若车上装的是粮食那便是重车,车辙印子要比这支车队深多了!
不管车上运的是什么,便有那好奇人跟着车队往县衙去。
车队离衙门还有两条街,跟在车队跑的百姓不足一百也有七、八十,更有那利索的人直接越过车队跑去衙门送信。
最近这段半个月县衙的官员们为了南竹的灾后重建工作,少有人在衙门里待着。
为了能尽快让南竹灾后的工作走上正轨,叶深更是快要通宵达旦了。
经过半个月的努力,如今东林镇片区那些被泥石流掩埋的村庄纷纷学习寒山镇片区村庄的选址经验,各自选定了重建的地址,重建工作如火如荼。
不过今日县衙的几位官员并没有去东林镇片区,而是全去了石榴村片区。
赤水河的水位下去之后,叶深便安排人对破堤处进行修复。
河堤修复之后自然不会再有河水泄往石榴村片区,只需组织人员对片区内的积水进行排除,这个片区百姓便能恢复正常的生活。
这次泄洪给石榴村片区带来大量的泥土,形成了大片无主的新土地。
为了避免搬回家园的百姓哄抢,县衙经过研究对这些土地进行了划分。
县衙不但对这片新形成的土地进行了明确的划分,还专门就这片新土地出台了税收政策。
因为在泄洪之前便对这片新土地有所期待,在泄洪之初叶深便对这些新土地的开垦进行了比较深入的调研,也才能如此迅速地出台这片新土地的划分和税收政策。
这个税收政策相比于荒地开垦略要高些,相比于成熟的土地税收却又宽松许多。
随着石榴村片区的这片新土地渐渐显露在人们眼前,就这片新土地,叶深不但亲自走到百姓当中去倾听百姓的心声,也让衙役差人深入从石榴村转移出来的百姓当中听取这部分百姓对这片新土地的看法。
将这些心声看法汇总在一起进行分析,叶深便知要落实衙门对这片新土地的税收政策有不小的难度。
衙门的税收政策出台之后,叶深便先召集了石榴村片区的村长里正进行宣讲,自然收到了不少的反对。
叶深认真听取这些反对意见,并根据这些意见对这份税收政策进行了适当的调整,今日县衙的官员们便是去了石榴村片区进行土地划分,并现场宣讲县衙对新土地的税收政策。
为了今日的宣讲,就连往日总被叶深安排留在衙门的杨师爷也随叶深去了石榴村片区。
今日被安排在县衙留守的便是赤水河破堤泄洪时被卷入洪水中的文书。
经过差不多一个月的休养,文书的身体已经大好,不过叶深还是尽可将他留在衙门,今日便是如此。
听前来衙门报信的人说从渝州方向又来了支车队,如今满杨柳镇都猜测是不是朝廷又给南竹送赈灾粮来了。
文书眉头便皱了起来。
半个月前知府大人和总督大人刚给南竹送了十重车救济粮,应该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又送粮来南竹,就算朝廷下来收到蜀地的灾情派官员下来赈灾也没那么快。
来报信的人口口声声说车队进了杨柳镇便往衙门来,不管是什么车队还是出去看看再说。
文书还没出衙门便已经听到衙门外传来熙熙攘攘的热闹声,可是当他来到衙门口看到的却是往衙门后院去的车队,不用说这支车队并非朝廷派来的车队,而是某位官员家里来人了!
想起县太爷家眷的身份,再联想到太爷夫人快要临产,文书便猜测这支车队应是从京城来南竹给县太爷夫人送催生礼来的。
从车队出来个中年人,便更证实了文书的猜测。
文书记得这位中年人,这位中年人是捕头太太的娘家兄长,之前便随京城的车队来过南竹。
文书连忙迎了上去,小声询问起来。
果然一如文书所猜测的那样,这支车队来自京城,是县太爷家里还有县太爷夫人娘家给临产的县太爷夫人送催生礼来了。
听说县里的官员们都不在外面忙着,衙门里只留了少数几个人值守,押送车队来南竹的中年人,也就是赵黑牛的大舅子不由问了问南竹的情况。
他们端午前便从京城出来了,在大江上的那些日子开始的时候还算顺利,到了后期便遇到了狂风暴雨,不得不提前上岸改走陆路。
只是陆路同样不好走,于是这里误两日那处再停两日,原本从京城到南竹二十日左右的路程,硬是花了一个半月才到。
所幸人都没事,从京城送来南竹的东西也没什么损失,否则回了京城还真不好交待。
文书确定了车队的来历,一边召来差人往石榴村送信,一边挥手驱赶看热门的百姓:“是县太爷岳家里给夫人送催生礼来了,没什么好看了,赶紧散了。”
外面的热闹自然惊动的后院家眷,林婉派司琴来探听情况,得知是京里送催生礼来了,司琴便准备回去给林婉送信,却被人喊住了。
司琴回头一看,不由愣往了,半晌才惊讶地看着从车上下来的年轻公子道:“五公子?你怎么会来?!”
司琴和丝竹是蔡氏让老震南侯替林婉安排的武丫鬟,能让司琴称之为五公子的人自然来自震南侯府,那么这人便是震南侯府三房长子林鸿泊。
“本公子怎么就不能来了?赶紧地前面带路,本公子要去看三姐!”林鸿泊唰地打开手上的扇子扇了扇,一指已经门户洞开的后院道。
当林鸿泊跟着司琴出现在林婉面前的时候,林婉自然也是惊讶不已,上上下下将林鸿泊很是打量了一番才指着林鸿泊道:“五弟不好好在国子监读书,怎么跑蜀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