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景物完全变作了白天一样,根本不再是那种典型的红外扫描视觉,周围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颜色、轮廓、线条,纤毫毕现,龙云如同在看一个高清晰度的大片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他一动,眼前的情形又变了变,一层看不见的波纹在晃动,就像一个人在水底隔着一层透明度水看世界一样,但是你一动,水面就难免产生波动,不过倒是很轻微,不影响视觉。
“是不是有变化了?”范建惊喜道。
“是,我觉得我在潜水,你们就像在岸上,我像水里的一条鱼。”龙云只能拿出这种比喻来形容现在自己看到的一切。
范建赶紧拔出腰里的手枪,退出膛里的子弹,放在手心上上下抛动,一边抛一边问龙云:“大哥,你看看这颗子弹,有什么不同?”
龙云照他的话去做,盯着子弹。子弹一上一落,龙云很快发现,子弹的边缘竟然也产生了一圈圈细小的涟漪,就像手指轻轻在静止的水面划过,持续了几秒钟又淡化下去,消失无踪。
龙云仔细再看看周围每一个人,他发现,就连格格、茱莉亚、水手他们的呼吸器出气孔上,似乎也有这种涟漪的波动,只不过轻微许多,可仔细还是能看出来。
任何事物,在龙云眼前都成了留痕的水波,这就是最大的变化。
“我看到一切东西……应该说是,挥动会变化的东西,在变化的时候……都会留下一些奇怪的痕迹……”
“那就对咧!”范建一拍手,哈哈大笑起来:“看来是真有用呢!”
“什么意思?”龙云愕然道:“你第一次给别人使用?”
“嗯……”范建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有些支支吾吾道:“其实之前一直都在设计,是后来决定来杜林监狱,我才连夜赶工……”
“艹!”龙云忍不住朝范建的屁股上踢了一脚:“这玩意不会有什么副作用的吧?”
“当然不会有!我哪会害你啊!”范建十分委屈道:“只是我最新设计的一个科技和炼金技术结合的最新结晶,夜视模式我是通过再造现有的扫描模式,让晚上也像白天一样清楚,而不是传统的有红又绿又黄好像抽象油画一样的画质;而这些涟漪波动,是我利用炼金技术做出来的功能,每一个物质运动都会产生细微的能量波动,无论是水火土金都会如此,炼金术可以将它们活动的轨迹显示在你的视觉系统上,就这么简单。”
“有什么用?”龙云奇道。
“当然有用!子弹经过的空间便因冲击波而引起振荡,你就知道弹丸是从什么的方打来的,根据电脑预测也能知道它要落向什么的方。就算是一些有着惊人速度的天赋咒语符文的人,他们即便再快,也会在你面前留下轨迹,你可以找到他们躲在哪,或者从哪里冲出来对你发动袭击,又或者有狙击手对你打冷枪,你能发现他的藏身所在。”范建显得很兴奋,滔滔不绝介绍着自己的系统。
“啊!我明白了!”水手说:“就是个弹道测量系统。”
“孺子可教!”范建得意道。
“快来给我也装上,这是个好东西。”水手迫不及待说道。
范建逐一为大家都装上了他的弹道系统,大家一时间觉得十分新奇,都学着范建拿着子弹在那里扔来扔去,适应这种新的视觉模式。
“范建,我有个问题要问问你。”龙云看着雀跃的众人,心里却异常冷静。
范建一愣,敛起笑容,似乎猜到龙云要问什么问题。
“你说吧,能回答我一定回答。”
“你跟炼金公会有仇?”龙云直截了当问道。
范建咬咬牙,思忖良久才点了点头:“没错,算得上是有仇,不过我这次不是来复仇的。”
这个回答令龙云有些意外,有仇,但不是来复仇的。
“你和梅勒认识?”这话甫一出口,龙云又觉得有些不妥,如果说在十五世纪初,梅勒就已经假死,那时候他最少都有六十多岁了,那么活到现在岂不是六七百岁?这都成老怪物了。
不过,梅勒是一个卓越的炼金师,也有传说他在炼金术里找到了长生之道,这一点倒并非不可能。在中国古代,本身也有炼金术的分支,例如那种道教炼丹术,实际上和西方的炼金术是殊途同归。
“嗯,这一点我不打算隐瞒你,我是梅勒的关门弟子。”范建说:“所以我对杜林监狱十分熟悉,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了。”
“好,既然如此,别的问题我就不多问了,我不喜欢探听别人的秘密,你有你的隐私。”
龙云刚说完,囚笼忽然剧烈震荡,像撞在什么东西上面,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不是出问题了吧?”格格有些吃惊道。
“没事,我们到达了轨道的第一个节点,经过九个节点,我们就可以到达杜林监狱内部的出口,在那里我们可以深入整个监狱。”范建说。
“这个监狱是怎么回事?”水手问道:“是电脑控制的?炼金公会的人怎么说这里是活的?他们怎么不在这里派守卫?”
“因为这里根本没办法派遣守卫,杜林监狱是一个十分排外的个体,它真的是活的,严格意义上讲,是一种类似人工智能的炼金术,只不过它的控制中心,那颗大脑是一颗位于杜林监狱最核心处的贤者之石。这是顶级的魔法石,每当有人进入这里,它就会被激活,如果受到攻击,有人企图强攻,它会做出反击,并且进入高等级的防御状态,将这里的通道就像变幻密码锁一样随时随刻在变幻,所以这里根本没有固定的地形图和地图,只能依靠炼金师自己的临时计算能力,在知道它的变化规则之后计算出它的最新路径。”
“我想莱娜如果在这里,也许会有帮助,她的天赋叫做‘谜’能够很快了解出这里的结构。”龙云叹气道:“早知道就将莱娜带过来了。”
“没用的,这里的结构也随时在变,即便能够链接它的结构也没用,我也知道它的结构,每一个细节我都知道,九万九千个炼金部件,每一个上面的炼金咒文我都知道,也都能控制,但是,它随即组合的时候,它就像一个魔方,变化会成几何级增长,就算你用超级计算机计算出它的组合排列,也不知道选哪一个是正确的。不过优秀的炼金师可以通过强记的方式,将它的变化和部件构成一切对照,在脑子里选出最佳的答案,就像中国的纸牌类游戏升级,无论怎么洗牌,到所有人手里的变化还是在那几副牌的组合里,你如果能够记住牌,赢面就大。”
“你能记住九万九千张牌?”龙云有些震惊。
“当然,不然我怎么敢自称是优秀的炼金师?”范建嘎嘎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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