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空醒了,虽然昏睡了八天,身子机能还没有恢复要最佳,司徒空却无法躺在床上调养身子。
慈安苑有个中了风的老夫人,家庙还有个出了墙的小林氏,更还有个名为安宁侯府二少爷,实则是小林氏与人媾和生下的孽种,司徒空就算再虚弱,也知道必须先撑着将小林氏出墙带来的后遗症给消除了。
此事已经拖了八天快九天的,再拖下去,若一个不慎被小林氏逃脱,他司徒空的笑话大发了。
司徒空的第一站自然是慈安苑。
老夫人的中风症不是最严重的那一类,虽说说话口齿不清,但是她的左半边身子还能动弹。
不过中风却带来了大小便失禁的毛病,加上老夫人怕风,不听劝告坚持门窗紧闭,因此就算伺候的人再精心,屋子里依然有股子难闻的尿骚味。
司徒空没那个心理准备,一步跨进去,迎面而来的味道,差点让他退了出来。
扶着他的林管家只微微皱了皱眉,一眼扫过伺候在老夫人床着的安嬷嬷,却见安嬷嬷脸上全都是无奈,顿时明白这一屋子的味道是怎么回事。
床上的老夫人听到门口的动静,扭动不太听使唤的脖子,一眼看到脸色青白的司徒空,顿时眼睛一亮,嘴里发出一连串“呜噜呜噜”的声音,歪斜的嘴角口水如注。
看着这样的老夫人,司徒空心里一痛,甩开林管家的搀扶,踉跄着扑到老夫人的床前跪下,一声“娘”悲切中带着深沉的哀痛。
司徒空在昏迷中看到过老夫人被小林氏下药,最终因中风缠绵病榻的场景,如今老夫人的模样与昏迷中看到的几乎一般无二。
在司徒空刚刚苏醒过来的时候,他看到活着的韩氏,看到伺候在病榻前的司徒阳,然后再看到匆匆而来的司徒娇。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感到十分欣慰,原本昏迷中的一切都不曾发生,他的妻子嫡子嫡女都好好地生活在侯府。
却没想到他的娘亲却与昏迷中看到的一般无二,连想要与他说句话都说不清楚!
司徒空在昏迷中看到的老夫人的中风。是小林氏下了重药所致。
这次老夫人的中风,却是她坚持去家庙质问小林氏,却被小林氏气得昏厥,直到第二日早起才发现中的风。
虽然过程不一样,结果却相同。而害她中风的更是同一人。
偏偏这个人还是老夫人自个的娘家亲侄女,更是老夫人心心念念要抬进门做儿媳的人,就算小林氏做了十二年的妾,只怕老夫人还想着令韩氏早逝将小林氏扶正。
不知道老夫人如今可有悔可有恨?
“老夫人,您别急,慢慢说。”安嬷嬷安抚老夫人的声音将司徒空从冥想中惊醒过来。
看着对着他不断“呜呜”说着什么,口水直流的老夫人,司徒空觉得心里阵阵闷痛。
若时光能够倒流,他真希望能够回到他昏迷之前。
不就是小林氏红杏出墙,不就是他替别人养了几年的儿子吗?
一个妾室。一个孽种,打死就是!
他何至于为个压根摆不上门面的妾室,而让自个整整昏迷了八天!
若他没有昏倒,又何至于会有五天后老夫人的中风?
若他能够早些醒来,又怎会让老夫人受如此大罪?
“娘,您慢慢说,儿子听你的,都听你的!”此时此刻司徒空只觉得对不起老夫人,心里想着是不是他满足了老夫人的心愿,老夫人就能恢复健康。于是想都没想忙不叠地满口应承,将心底对儿女对韩氏的愧疚抛在了一边。
好在老夫人此刻心里满满的都是对小林氏的仇恨,所提出的全都是处置小林氏的要求。
司徒空有没有想过,若不是小林氏转移了老夫人的仇恨。老夫人提出要他休了韩氏,或者再次提出将司徒娇送出侯府,接司徒锦回府,不知他又该如何自处?
不过这个时候,司徒空只顾及到对老夫人的心疼,一心只想着平老夫人的气。
“老夫人的意思。是请侯爷尽早处置了林姨娘和二……那个孩子。”安嬷嬷尽量将老夫人的话说得婉转些。
可是老夫人却嫌安嬷嬷没有将她的话安她的原意说给司徒空,一又昏花的老眼狠狠地盯着安嬷嬷,能够动弹的左手将床捶得“嘣嘣”响,嘴里一直喊着一个字“啊啊啊……”
其实不用安嬷嬷提示,司徒空也能从老夫人的声音、口型,还有脸上的肃杀之色中明白老夫人的真实意思。
那一连串的“啊啊啊……”,其实就是“杀杀杀!!!”
老夫人要让小林氏和司徒安死的心极其坚决,司徒空心里也明白,小林氏必须死,司徒安也不能活,若不是司徒空确定司徒锦是他的女儿,他连司徒锦也不会放过。
“孩儿明白,娘放心,孩儿定不会让娘失望的!”司徒空眼中闪过狠戾。
小林氏就算是他的舅家表妹,让他司徒空戴上绿帽子,而且还一戴那么多年,司徒空自是不会饶她性命。
至于那个小孽种,就让他跟着小林氏一起上路吧,也算是他做了件好事,让他们母子黄泉路上不寂寞!
司徒空阴森森地想着,从老夫人的屋里出来。
离开那屋子,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胸口的那股浊气一吐出,脑子总算没有刚才那么糊涂,方才的所言所行重新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顿时司徒空的后背一阵冰凉。
刚才他一心只看到了老夫人的凄惨,一心只想着要平复老夫人心中的郁气,说出了一切听老夫人的话,按老夫人的要求行事这样的话来。
这些话若传到韩氏母子三人耳里,只怕又要伤韩氏的心了,司徒空只恨不得刷自个几个嘴巴,只可惜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只希望韩氏不要多想才好!
如今司徒空已经明显感觉到韩氏对他不仅仅只是以前那种冷淡,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疏离,在韩氏的心里他只怕已经没有什么位置了。
如此一想司徒空的脸色更是苍白了几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