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天大帝这番话让我心神一动，若有所悟。

陈小宁忍不住问道：“在鸿蒙未开时就已注定？”

赫天大帝点点头：“没错。若说人性之恶是女娲造人时留下的罪恶根源，或者是女娲的疏漏错误，那么许多上古高灵和大妖一个个凶残嗜血、贪婪无度又当如何解释？”

一边说，赫天大帝一边抬手指了指天矶，“他乃先天元灵凝结成胎的不死身，并非女娲所造，可他一样凶残狡诈、大奸似忠，难道这也能怪女娲吗？”

天矶目露尴尬却无言以对。

我坐直身体，请赫天大帝细讲。

赫天大帝亲自起身给我们各斟一杯茶水，继续说：“杨先生应该听说过鼠咬天开的典故，那么，问题的根源就在这里了。”

我凛然一动，瞬间想到当初西陵无恨告诉我的事。

据西陵无恨说，有鼠氏的先祖当年乘星而来、划破黑暗，惊醒了尚在混沌中的盘古，从而清升浊降、阴阳分割，开启大劫后的另一轮新纪元。

正因如此，上古高灵将有鼠氏乘星闯入的时间，定为这轮纪元的时间起始点，称为子时，成为十二时辰之首。

乃至后来在定十二生肖时，虽有龙虎瑞兽参选，却也必须屈尊排在老鼠的后面。

到女娲造人时，女娲娘娘更是按照有鼠氏的模样，赋给人族两条腿脚，而不是女娲自己人头蛇身的模样。

想到这，我点点头：“听说过。你是说，这一切都是有鼠氏造成的？”

陈小宁和聂凌霜认为有鼠氏还不至于那么厉害。

赫天大帝正色道：“蛇不知己毒，人不知己错。有鼠氏并不清楚他们造下的罪恶，但三千大世界的种种罪恶却是他们带来的。”

“他们乘星而来、划破黑暗，虽惊醒了尚在混沌中的盘古，提前开启了新纪元，却带来了两种无法灭掉的毒元虚子。”

无恨神尼合掌施礼，请教赫天大帝，那两种毒元虚子在什么地方。

赫天大帝瞧了瞧我们几个，郑重回答：“在每个生灵的如来藏中，包括天矶也是一样。”

闻言，无恨神尼忍不住笑道：“大帝这个借口找得妙啊！”

“八识心王当中，只有如来藏不随人的投胎转世而断灭，按大帝这样说，那就彻底无解了。除非像鸿明元君那样试图灭掉所有生灵、彻底重来。”

赫天大帝摇摇头：“错了。就算像鸿明元君所说的那样彻底灭掉众生一样无解，再造之灵一样贪婪凶残，因为毒元虚子早已弥漫三界。”

“至于像你们释教所说的那样，试图靠打座参禅、寂灭欲望，也不过是扬汤止沸而已，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否则为何那么多破戒的花和尚？”

“再者，若众生都入佛门，断绝欲念、不婚不育，则人族必灭！”

众人面面相觑，深感赞同。

这时，天矶频频朝赫天大帝使眼色。

赫天大帝坦然道：“既然灭不掉他们，不如化敌为友，共同解决三界十方纷争不断的根源。”

说完，赫天大帝给我解释，其实他和天矶原本打算除掉我们的，但他发现成功的可能性极小，且我正气充盈，所以抛却了与我为敌的念头。

天矶一脸难堪和惴惴不安。

我暂时没理会天矶，直接问赫天大帝，这个问题如何解决。

赫天大帝坐直身体：“有鼠氏带来的两种毒元虚子，分别叫寘螽和蠹矅。在有鼠氏的那方世界里，自有压制两种毒元虚子的办法。”

“若蒙杨先生辛苦一趟、寻来此法，则三界纷争即可从根源上彻底解决。”

聂凌霜冷道：“既如此，你为何不去呢？”

赫天大帝苦笑着解释说，他曾去过很多次，奈何法力不足、次次无功而返。

聂凌霜表示不信。

赫天大帝叹息一声：“我乃盘古后裔、一方帝尊，岂能撒谎？就像佛陀所说的那样，大千世界以外，像他那种修为的尊者如同恒河沙数！”

陈小宁插嘴说：“大帝此举究竟是想调虎离山，还是想借刀杀人？”

赫天大帝再次摇头：“牧星仙子误会了！我与鸿明元君理念不同、势如水火，我还指望杨先生灭掉鸿明元君呢！”

我盯着赫天大帝的眼睛仔细瞧了瞧，发现他并没撒谎。

默然片刻，我点头答应：“可以。我愿前往一试。但必须让天矶和我一块前去。”

天矶猛地起身、连连摇头：“不不不！天外有天、仙外有仙，我怕有去无回啊！”

我坚持让天矶与我一块前往。

赫天大帝劝说天矶勿要推辞，不妨辛苦一趟。

天矶愤然道：“若按我们商量好的第三计，你只需把他们领进泥丸宫囚禁起来就好，何必非要如此折腾呢！”

赫天大帝耐心解释着，劝说着，天矶仍愤愤不平、不肯答应，并指责赫天大帝有违前言。

我掏出波旬牙晃了晃：“看看，你自己不小心说出来了，原来你打算把我们领进泥丸宫囚禁起来啊！”

天矶面露畏惧，抬手指向赫天大帝：“都是他的主意，这一切都是他出谋划策的！他怕不是你的对手，故而临时改变主意，想把你们远远地送往异界绝境！”

赫天大帝坦然承认、解释一番，再次请我辛苦一趟，以彻底解决三界纷争不止的根源。

我点头答应：“可以。但我需要你放了太元圣母、伏羲女娲和菩提祖师他们，并让我向他们求证一下，当年有鼠氏乘星而来时，是否带来了寘螽和蠹矅两种毒元虚子。”

聂凌霜插嘴说，若太元圣母他们证明赫天大帝没撒谎，众生如来藏中确实隐藏着毒元且是三界纷争的根源，她愿和我一块不惧生死、尽力去寻解决之法。

陈小宁和无恨神尼也表示愿陪我前去。

赤马红羊直接站了起来：“若属实，找到解决之法乃是无上大功德，我们兄弟岂能错过！少主不能不带我们一块前去啊。”

赫天大帝冲我们一 一拱手：“多谢诸位！我马上就放太元圣母他们出来。你们可以询问求证，若我刚才有半句虚言，你们可联手灭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