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的是朱标小小年纪,连蒙学还未开始,居然就已经会了这么多。
喜的是这是自己儿子,自己得加油干挺了陈友谅和张士诚,然后挥兵北上,打下一座大大的江山送给自己儿子,
不然的话,咱儿子这天分,不弄个江山管管,浪费了不是?
原先老朱也听朱标说过这么一嘴,不过当时只是以为朱标吹牛,所以老朱也就没放在心上。
可这段时间朱标整出了不少事情,这就让老朱注意了,今日就让老朱彻底解惑了,这读了这么多书,懂得多不也正常么?
虽说这些书朱标还不一定都记得,可是看过,总归是有一些用处的。
而此时老朱也是语重心长,道:“标儿,这你书读得多,懂得也多是好事。”
“只是,这有时候聪明智慧不能都摆在明面上,有些放在私底下更好,就拿今天来说,站在那里的,都是你的叔叔伯伯,他们不会有害你的心思,可要是还站在一些外人,可就不见得了!”
“这刀磨得锋利了,固然事事省力,可这也就意味着这刀口更薄,更容易卷了刃,明白么?”
朱标点了点头,道:“爹,孩儿明白。”
“孩儿书虽然背的不少,但这其中精义还有许多未曾掌握,待明年蒙学之时,孩儿定会悉心向老师们求教。”
老朱一听,脸上浮现笑容。而朱标接着道:“即便孩儿真有什么主意,到时候也一定先和爹说,让爹来决定。”
“爹到时候也大可直接对外面说,就是爹您自己想出来的。”
老朱面容有些僵硬,这臭小子,会不会说话?
说的好像你爹贪你的功劳一样……
未等老朱开口说话,朱标就继续道:“爹,你这么一说,倒让我想起来了,之前在各位叔叔伯伯面前说酒的事儿,以前咱和二弟上山采果子的时候,就发现一些老农喜欢将一些掉在地上的果子捡回家,然后用坛子密封起来,据他们说这叫苦酒。”
“爹,这酒喝起来还是不错的,酸酸甜甜的,就是这质量不好把控,爹,你安排人酿酒的时候要不也试试?这酒,说不定还能卖的更好。”
“不会吧!”老朱也是有些迟疑,这苦酒,他知道。
早年只身一人做行僧乞讨的时候,什么没见过?生死危机都不知道遇到过多少次,这苦酒,老朱也是知道的。
一般来说,就是劣质酒,酸了吧唧的,不好喝。
朱标也知道,所谓的苦酒,其实就是果酒,不过有些确实时间放长了,变成醋了!
酒和醋,也就是一线之隔,酒放时间长了,继续发酵,就会变成醋。
“爹,这你就不知道了,你这里知道是一些果子酿的,那些喝的人知道?你推一把,下面肯定会有人喜欢的,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就算他们真的不喜欢喝,装也装成喜欢喝,这钱不就源源不断的来了吗?”
“好像是这个道理啊!”老朱听着忽然觉得好有道理的样子。
这书上也是这么写的,楚王好细腰,后宫多饿死。
朱标也懂这是一个什么心理,只要老朱带头了,那下面必定有人会拍马屁跟着一起说这苦酒好,苦酒好喝,而那些说不好喝的人见老朱都喝了,还有人说好,也会心里暗暗嘀咕,是不是真的好喝,自己没尝出味儿来?得再去试试。
而别人一问起来这苦酒的味道怎么样,那不管心里咋想,这嘴上都要说这苦酒味道很好,这一传十,十传百,就和皇帝的新衣一样,谁都不会去戳破,更不会想着去做那一个例外。
况且,这苦酒的传播过程中,也一定会收获一批忠诚的粉丝,这就赚了!
“还有,爹,这苦酒,其实价格升值空间很高。比如说咱们可以对外说,这酿造苦酒,需要十年以上的果树长出的果子,且这些果子,不对,从树苗开始,就需要悉心照料,这浇下去的水,不能是河水,一定要是天上下的无根之水,为了酿这些苦酒,投入了无数的金钱和材料……”
“对了,这名字也不能说是苦酒,得换一个,总之,就是让这酒,里里外外都要变得不一样。”
老朱颇有些无语的看着朱标,你小子,才六岁,怎么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十足的奸商?
“那些人会掏钱么?”老朱这一刻也是有些怀疑了。
“爹,这城里的那些富户,他们有的是钱,你这价格要是低了,人家说不定还觉得档次不够,对于他们来说,能花一百两银子买杯酒的人,不在乎再多花二百两银子……”
“好像也是啊!”突然间老朱觉得朱标说的很对,那些狗大户,吃穿用度,讲究的很咧!
朱标对这些熟得很,前世每年寒暑假勤工俭学,让他学到了很多,其中就有一项,卖东西要懂得包装。
一样普通的物品,只要懂得包装,完完全全可以卖出其本身数倍,数十倍乃至于数百倍的价值。
就比如中秋节吃的月饼,一盒四块,卖几百块那不算稀罕,卖上千的也有,这卖出去了还会让你觉得你赚了。
这月饼真的值几百几千块?
别闹,这玩意儿主要就靠外面那层包装以及相应的品牌价值,至于里面那几块月饼,一旦换成其他的包装,瞬间就不值钱了!
听着朱标的话语,朱元璋也是笑了,道:“你小子从哪儿学的这些歪门邪道?”
“爹,不是歪门邪道。”朱标煞有其事的更正道:“这《史记》上写道:贵出如粪土,贱取如珠玉。讲的道理都是一样的,只要咱们控制好这货物的尺度,那这钱,自然就源源不断过来了!”
“何况这一开始咱又不是大批量的投入,只是先投入一小部分,试一试,试试又不吃亏……”
老朱点了点头,的确,这玩意儿自己完全可以先试一试,就算亏了,也是无伤大雅,这要是赚了,岂不是多了一条财源?
老朱可是知道,这城里的那些富户,一个个都富得流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