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回到自己的寝宫,老态尽显,疲惫不已。至于白云间,他则是准备收拾一番,出宫去和楚玥璃私会。宫宴取消,他没有?到楚玥璃,心中无比顾念。
偏偏,又出大事了。
宫中,八指恭恭敬敬地送上一封密函给皇上:“启禀皇上,奴才奉旨探寻‘契
衣教’之事,从黑燕的屋内搜出一封古黛的亲笔。”
皇上伸出手,身边的大太监上前,从八指手中接走信纸,检查过后,递给了皇上。
皇上看着看着,手就抖了起来。
古黛留下的信件,看起来是给黑燕的,其实是留给皇上的。信中写道:“皇上,据黛所知,你一直被噩梦困扰。梦中,有奇人异士颠覆了大宴。为此,皇上让陶公公组建了‘猎十三’去杀那些奇人异士。呵......皇上有眼无珠,殊不知,真正的奇人异士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契衣教’不过有些装神弄?的手段,真正的奇人异士就是楚玥璃!黛曾派人调查过她。她原本就是一个傻瓜,被其养父吊死在了山上。天雷之
后,傻丫回到家中,从此一言一行皆不同。
皇上可曾想过,一个傻丫,缘何能被六王爷看中?又如何能在楚府立足?!但凡楚玥璃出现过的地方,与她接触过的人,必将死绝!
她的养父一家,死了;楚府中的几个姐妹,只剩下一人尚且苟活于世;从她出现,几位王爷先后出事,傻的傻、残的残;六王爷性情高冷,却因为她而不顾礼仪廉耻;陶公公本是皇上的心腹,却对楚玥璃网开一面,处处留情......
黛感念皇上庇护之恩,言尽于此。”
皇上攥紧了手中信件,且因为滔天愤怒而颤抖着。他说:“叫陶公公过来。”
大太监领命,八指退下,陶公公进入寝宫。
皇上将信件丢给了陶公公,让他看罢,才说道:“寡人赐你一杯酒。”
大太监上前,将准备好的毒酒送到陶公公面前。
皇上说:“这杯毒酒给你,是你喝,还是楚玥璃喝,随你。”
陶公公伸出的手明显抖了抖,却很快稳住。他接过毒酒,起身离开,迎着月色,走出皇宫,带领着“猎十三”在夜色中行走。
陶公公用手托着酒杯,坐在软轿上,对周围人说:“咱们‘猎十三’,共计十三人,而今缺了五人,得补补。”
杂言扫了眼周围的人手,有些纳闷,于是开口询问道:“‘猎十三’一共十三名属下,而今剩下九人,难道不是应该补四人?”
陶公公笑道:“八指,你来,给多言数一数。”
八指背脊一僵,很快恢复如常,刚要开口回话,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开口了。
陶公公竟然来到了他的身后,一手捏着他的脖子,迫使他张开嘴。陶公公说:“皇上的赏赐,你没少拿吧?皇上赏的这杯毒酒,你也应当尝尝滋味,才不枉此生。”
八指害怕了,想要挣扎,却挣扎不了。
陶公公将酒杯高高抬起,倒了一些在八指的嘴巴里,然后放开他,?身跃回到软轿上,呵呵笑了笑,说:“皇上喜欢忠心耿耿的奴才,杂家亦然。”
八指腹痛如绞,全身抽搐起来,眼?和鼻*开始向外流血,样子十分骇人。
陶公公继续说道:“哎......瞧你这样子,就算扔给狗,狗都不稀罕吃。得,找个地方,挖坑埋了吧。”
八指倒地,气绝而亡。有人上前,将他拖走,掩埋。除了扛轿的人,所有人都跪下,发誓
效忠陶公公,绝无二心。陶公公笑了,没再言语,只是挑了挑
手指,让人继续前行。效忠这种话,也就骗骗?吧。他总会对皇上表忠心,实则呢?呵......
软轿在私宅?口停下,陶公公一手托着毒酒杯,独自一个人,推开没有落栓的大?,走进院中,留下其他人在?口候着。
楚玥璃知道,白云间今晚定会想方设法来?她,所以早早打发了封疆等人,眼巴巴地等着白云间。不想,等到的是
陶公公,以及一杯被他托在手心里的酒。
陶公公十分自然地坐在椅子上,将毒酒放在桌子上,这才说道:“郡主上了妆,显然在等人。郡主猜猜,惊喜和惊吓,哪个来得更快?”
楚玥璃扫了眼陶公公手中的酒水,说:“?到公公,自然是惊吓来得更快。”
陶公公却取下面具,垂下眼睑,缓缓勾唇一笑,自嘲道:“在你心中,杂家永远是不被人喜的恶人。”看向楚玥璃,“无论是陈笙,还是春冉之,都比不过一个白云间吧?”
楚玥璃坦诚道:“喜欢一个人,是没有可比性的。正如有人喜欢红色,有人喜欢绿色,偏生我喜欢黑色。不是红绿不好,而是不喜欢罢了。”
陶公公点了点头,表示了解,紧接着豁然一笑,指着毒酒说:“你猜,这是什么?”
楚玥璃问:“都闻到酒味了。不过,想来你也不会那么无聊,大半夜的送一杯酒给我。”
陶公公回道:“没错。这是皇上赏的一杯毒酒。你不喝,便要让我喝。楚玥璃,我再问一遍,若我不是太监,是否也不如白云间?”
楚玥璃的眸子颤了颤,回道:“无论是陶公公、还是陈笙,或是春冉之,都无需和白云间比。他只是一朵花,入了我的眼罢了。”
陶公公呵呵一笑,略带苦涩和嘲讽味道,问:“今时今刻,你都不愿意哄哄我。哪怕,为了让我喝下毒酒,放你离开。”
楚玥璃笑道:“我从来不知道,公公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公公若是为了我,就喝下这杯毒酒,那公公一定不是公公。”
陶公公端起酒杯,莞尔一笑,说:“也许是陈笙,也许是春冉之,总有人要做些傻事,谁在乎呢?”
楚玥璃不动,只是看着陶公公。陶公公举杯,做势要一饮而尽。楚玥璃的呼吸一窒,明显带上了紧
张。陶公公将酒杯离开嘴唇,说:“看
来,你不忍。”楚玥璃恢复如常,说:“公公,很多
事不是非黑即白,想来你也不是一位喜欢卑躬屈膝给人当奴才的人。若皇上让你死,你就逆来顺受,连我也要瞧不起你了。”
陶公公呵呵笑了起来,声音听起来还挺愉快。只是,突然之间,他眸光一冷,说:“君要臣死,臣如何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