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焦躺在矮榻上,炉膛里面的火苗映照在脸上。网8将苍老的皮肤染成了橘黄色,随着火焰的跳跃脸色好像在不停的变化着。鄂下的胡子仍旧倔强的撅着,嘴巴微微张开,整个人好像睡着了一样。只是那干瘪的胸膛,已经没有了起伏。
太子丹非常的悲伤,跪坐在茅焦的身旁。眼神空洞苍凉,无助的好像失去了父亲的孩子。凌平清楚的看到,太子殿下的眼角有泪水流出。就算是燕王喜这会儿挂了,恐怕太子殿下也就悲伤到这个程度。
这些大人物的心态凌平不明白,刚刚太子殿下要自己掐死这老头的时候,表情可是狰狞的紧。怎么这会儿又哭得好像死了老爹?谦卑的凌平,对于太子丹不要脸的程度有了新的认识。立志今后一定要以太子殿下为榜样勤加修炼,争取能够早日得道。
哭了好一会儿,太子丹拭了拭脸上的泪水。回头吩咐凌平道:“将田光先生好生安葬,他是一位义士。”
打死凌平他也不能将这个糟老头子和义士这个词儿联系到一起,不过太子殿下说他是义士那他就是。就算明明不是,凌平也打算让他是。
凌平掐死茅焦的时候,茅焦激烈的抵抗过。可他一个老头子,怎么可能是两名彪形大汉的对手。双手被扭在背后,凌平的手死死卡住脖子。看着茅焦的脸由红便青,一直到现在的惨白,心里多少有一些惧怕。可太子殿下吩咐下来,凌平也没办法。
“你们两个,将人抬起来放好。一会儿置办棺椁,抬出去厚葬。”凌平对着两个倒霉的侍卫道。杀这样一个老者,对他们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两名侍卫无奈的将尸体摆好,一会僵硬了再想将尸体捋直那的不可能的。两个人刚刚将茅焦的尸体抬起来,凌平却见茅焦的眼睛猛得睁开。凌平觉得自己的汗毛在一瞬间炸立起来,那两个侍卫也像是触了电。松手便抛下了尸体,其中一人想都没想就抽出了剑,一剑便砍下了茅焦的人头。
人头滚落到凌平的脚边,腔子里没有一滴血流出来。显然,人已经死了好久。
太子丹端坐在马车里,茅焦出的主意过于奔放。刺秦,这是何等的大事。如果一个弄不好,就可能会将燕国拖进万劫不复的境地。在事情没有决定之前,需要高度保密。而太子丹,显然对茅焦没有什么信心。这个世界上,最能保守秘密的就是死人。于是,茅焦死了,他必须死。别管是什么奇才,这时候都得变劈柴。
马车在侍卫的护翼下行进在燕京城的街道上,道路两边到处都是皑皑白雪。凄厉的北风吹过各式各样的民居上空时,出凄厉的呼号。雪沫子被风吹起来,打着旋子撞向太子丹的马车。
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太子丹放下车帘叹了一口气。在咸阳的时候也见过这样的大雪,那里可是车马行人川流不息。即便是这样的天气里,街道边上也有各色行人在叫买叫卖。哪里像燕京这样萧条,好像一座鬼城。
茅焦的话打动了太子丹的心,成功的诱惑性太大。不过失败了,代价也足够的大。身死族灭几乎是必然,所以在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之前,太子丹决定将这件事情深埋在心底。死士好找,可有本事的死士当真难寻。
脚一动,踢到了放置在脚下的黑狗。这倒霉的黑狗也已经和它的主人一样断了气,太子丹弄这条黑狗,是因为听云玥说过。大雪天最好吃狗肉,而且以黑狗为最佳。事实上,只要云玥说的事情,太子丹一般不会太怀疑。尤其是在吃食方面,云家绝对是华夏之冠。
看到黑狗,太子丹脸上露出了笑意。他想到了同样喜欢吃狗肉的几个家伙,这样的大雪天里面,想必这几个家伙肯定在吃狗肉。而且,那三个家伙论起身手来,绝对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尤其是那个十岁上就开始杀人的家伙,现在已经是燕京城西部的地下王者。
荆大灌下了一口烈酒,艰难的咽了下去。这所谓的烈酒,跟云家的烈酒根本无法相提并论。虽然也有些辛辣,但充斥着茱萸的味道。肯定是那些无良的家伙,将茱萸榨出的汁液搀在里面,冒充云家烈酒的辛辣。可懂行的人一口就能尝出来两者之间的区别,都是一些奸商害人。
“酒行的吴老六居然敢日哄我,看来是不想在这一片混了。放心,明天就见不到了。”秦舞阳见到荆大的样子,就知道他尝出了酒的问题,夹了一块狗肉大刺刺的说道。作为燕京城西的地下扛把子,现在秦舞阳小弟无数。想要一个酒行老板消失,那简直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算了!别没事儿就找人家晦气,这种掺了茱萸汁液的酒也不便宜。云家蒸酒一年才有多少运到咱燕京城?达官显贵们分尚且不够,你让他一个酒行的老板哪弄去。再说了,你小子买酒什么时候给过钱,白喝人家的酒,凭什么去找人家的麻烦?”一旁的高渐离揶揄道。
“吃他家的酒是看得起他,谁让他吹牛说能够弄到云家蒸酒的。”秦舞阳吐出一块狗骨头,不屑的说道。
“一会儿去将酒钱算给人家,吴老六一大家子人经营一间酒铺不容易。你小子缺钱?半个燕京城都给你进项,另外那半个若不是相邦大人内弟的地盘,恐怕也得给你孝敬钱。都在一条街上住着,对待街坊别那么心黑,名声这东西有时候是可以救命的。”荆大再次喝了一口酒,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脑袋总是隐隐作痛。而且做梦的时候,还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梦里自己似乎有个弟弟,正在一声“大哥”“大哥”的叫自己。每次梦醒的时候,荆大总是满身大汗好像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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