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取得联络(1 / 1)

这天夜里,石青衫如往常一般,在如意关门之后又起来,趴在窗子边望着清冷的月光,眼泪不自觉地落下。

那些悲伤的情绪,一旦冲涌出来,就很难收回。

不经意抬头间,石青衫看到凄迷的夜色中,似乎有一个白色光点越放越大,正正朝着她飞扑过来。

这是一只通体雪白的鸽子,石青衫一眼便认出来了。

妙鸽!

心中那种激动和兴奋,仿佛呼之欲出,方才的悲伤好像一扫而光。

石青衫按捺住心中的喜悦,趴在窗上往外忘了一眼,发现门口的守卫都睡着了,这才安下心来,将妙鸽护在手心里,关上窗子,回到床上去。

看到妙鸽来,恍惚之间,石青衫仿佛回到了从前在大空寺的日子。

那时候,她每一天都在胆战心惊中度过,唯一的希望和曙光就是等待着杨择能给她来信,她盼着妙鸽的到来。

当时,妙鸽是她和外界唯一的联系,也可以说,是她和杨择之间的一根线。

和别的信鸽不同,妙鸽羽翼非常丰满。

当时杨择和她就已经套好招,一定要把纸条塞在妙鸽的翅膀之下,免得被人半路上拦截下来。

手指往妙鸽温暖的翅膀下一摸,便摸到了纸条,石青衫心中一喜,便赶紧拆下来。

她没有点燃蜡烛,怕会有人发现。

幸好月色正好,借着淡淡的月光,她将纸条慢慢展开,一边笑着,眼眶中已经涌上了泪花。

看来妙鸽带着这张纸条已经走了很远的路,纸条被卷的很紧。

石青衫抬手擦泪,一手抓着纸条,对着光看。

当她看到纸条上的画时,笑容浮上,泪水也涌上来。

这是一幅,看起来乱七八糟的画,唯有杨择和石青衫能看得懂。

他们将字拆解成为好几个部分,按照一定规律藏在图画之中,再拼接组合起来,便能凑成完整的话语。

当时石青衫去大空寺,守在那里帮杨择秘密训练精兵时,生怕被墨天耀他们发现了石青衫还活着,但又想传信互通消息,便想了这个招数。

若是旁人看,这只是一堆乱七八糟的涂鸦,根本没什么可看的。

可石青衫看着这张图画,又哭又笑,心中的喜悦,足以将任灵兮给予的打击全部打消。

这张图上写了一句话——

是你吗?我知道你在赤焰平安无事,我会找时机救你,等我。

有这一句话,怕是等一辈子,石青衫都愿意的。

石青衫将这张纸藏好,赶紧拿了纸笔,趴在床边,借着光,赶紧画了一幅回信。

她将纸条绑在妙鸽身上,将脸贴在妙鸽身上,十分虔诚。

从前,妙鸽寄托了她的期待,如今也一样。

四下无人盯着,石青衫拍拍它的翅膀,妙鸽顿时飞高飞远,隐匿在夜色之中,飞向了石青衫心驰神往的故乡,飞到了杨择的手中。

在那纸条上,石青衫画好的画中只表达了一个意思——

我很好,会留在赤焰拖住唐念白,你好好重整旗鼓,我等你。

她只字未提孩子的事!

如今玄轻未稳,石青衫不想让杨择为了她这些小事,而坏了大局。

石青衫相信,以杨择手下的情报能力,一定得知她在赤焰。

可她周围走动的人就如意这几个,再来就是宫人们。

想必唐念白和任灵兮他们不会把她怀孕的事传出去的,他们还想独吞帝王书,自然要将她藏好,不让杨择知道她的存在,更不能知道孩子的存在。

若杨择知道了,兴许一时冲动就打过来了,唐念白他们不是自己找事吗?

所以,如果她不对杨择说起怀孕之事,赤焰应该会守口如瓶。

和杨择取得了那一次联系之后,石青衫整个人阳光起来,好像被灌注了新鲜的血液一般,别人跟她讲话,更像是如沐春风,整个人的气色别提有多好了。

前几天,任灵兮还看得出来石青衫是在故作坚强,想着她撑不了多久就会破功,没想到这几天忽然好过来了,而且心情似乎毫不受影响。

任灵兮继续拿话刺激她,她无动于衷,弄得任灵兮很不高兴。

杨择的来信,让石青衫浮沉不安的心终于有了靠岸的港湾。

她愿意为玄轻付出,愿意为杨择牺牲,可她总要知道这一切都是有意义的才行。

幸好,这一切都很有意义。

这天正在吃饭,石青衫已经不孕吐了,胃口非常好。

就算是一个人吃,她食欲也非常好。

“很喜欢吃这道菜吗?下午再送来一次。”

温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门里门外的宫人跪下了一片。

正在跟如意说笑,听到这道声音,石青衫的笑容慢慢淡去,变得冷漠。

身旁的如意也跪了下去,而石青衫却拿着筷子,不慌不忙地吃着饭。

这赤焰宫中,怕是任灵兮也没有这么大胆。

宫人们都战战兢兢,唐念白却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摆手道:“下去吧。”

只剩下他们二人,一瞬间安静下来。

“青衫,你……”

唐念白笑着坐下来,当他刚坐下,石青衫便放下筷子,拿起帕子擦了擦嘴,“我饱了,陛下自便。”

说罢,石青衫便扶着桌子慢慢起身,走到梳妆镜边坐了下来。

唐念白唇边那一抹灿烂的笑容,慢慢冷了下来,变得悲凉。

她连坐在一张桌上,都不肯了吗?

是的,若不是为了孩子,石青衫都不想跟他共处一室。

“青衫,这道菜,从前你和婉然也做过的。”

唐念白像是没事人一样,看着桌上那道青菜小炒笑着。

透过铜镜,她瞧见了唐念白说的那道菜,她淡笑着。

“当时做给同门师兄妹吃的,现在不做了。”

唐念白的心上,仿佛又如针扎了一下,隐隐的疼。

他微微垂下头,笑容越发哀伤,“青衫,为什么一定要对我这样,狠?”

听到这句话,石青衫觉得莫名可笑,她随手在桌上抓了个什么,不自觉地握紧。

满手的胭脂红。

究竟是谁心狠?

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不含一丝感情,连恨都没有,是那种最绝情的冷漠。

“在这里,我杀不了人,也不会杀人,否则我很想为外公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