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唐婉然想开口时,只听得一旁响起那把温润的嗓音。
“师父,是我。”
唐婉然愕然,众人都诧异地看向唐念白。
师父们也都皱眉,老不死轻呵了一声,“念白,你说是你弄来的酒,你是怎么得来的?”
“表哥……”唐婉然沙哑着叫了一声,眼眶已经发酸。
唐念白含着几分春风般的笑容,温柔地望了唐婉然一眼,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随即对师父们解释道:“师父,是我贪这一杯酒,所以求唐婉然帮我提早酿好酒,食材什么的,都是我帮她去找的,若要追究责任,请不要牵连无辜之人。”
看来,唐念白是执意要维护唐婉然了。
师父们互相看看,说不得生气,老不死笑意悠然,长不高鼓着腮帮子,吃不饱笑呵呵的啥也不管。
很明显嘛,师父们不相信,但至少也没有拆穿。
唐念白在师父们那里,还是比较值得相信的,师父们也愿意给他几分面子。
可这个谎言也太过明显,实在没有说服力吧。
长不高那双老鼠眼滴溜溜的转,其他师父们也不开口,弄得气氛很尴尬。
大家都看得出来,师父们不会这么轻易听信唐念白的话的。
唐婉然捏了捏拳头,心里有些挣扎,如果再不站出来,唐念白肯定也会被她连累的,这不行啊!
“师父……”
“师父,是我!”
有人,快唐婉然一步开口。
老不死眼中的笑意更深,“石青衫?”
唐婉然更加错愕地看向身边这个柔弱的姑娘,似乎有些急切,“青衫,你不要这样……”
“师父,是我。”
石青衫没有看唐婉然,反而很坚定地承认着。
当石青衫的声音响起时,唐念白也诧异了一瞬。
至于杨择,那就更不用说了,露出了冷然的笑意。
杨昭大着胆子朝杨择看了一眼,感觉他眼里的冰快把人能冻死了!
老不死拈着须子,淡然笑道:“石青衫啊,那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石青衫微一颔首,“师父,弟子之中会做饭会酿酒的人屈指可数,我闲来无事,随意酿了些酒存放着,前两天放假,我便拿出来给大家助兴,没曾想犯了大错……”
没有人看见,石青衫垂下的手,捏紧了裙摆,但她不后悔。
自从进了不老山,若是没有唐婉然的陪伴和照顾,她恐怕不能撑到现在,即使杨择对她很热情,也不能。
她忽然发现,在自己心里,她已经把唐婉然当成很重要的朋友。
你给我一颗枣,我能还你一片果林,石青衫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看着唐婉然一副快哭了的表情,老不死呵呵一笑,“那么,唐婉然刚才想说什么呢?”
唐婉然吸了吸鼻子,“师父,我想说的是……”
“唐婉然想说,之前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求着她帮我了一把,只不过是收集了一些桃花瓣。”石青衫顿了顿,“若是师父怪罪,请不要责怪无辜之人。”
一时间找不到什么形容,石青衫便说了和唐念白同样的话。
这在杨择听来,更加刺耳了。
四位师父面面相觑,露出几分疑色。
他们都看得出来,这是唐婉然所为了,可石青衫若是咬定了是她自己所做,他们也拿石青衫没有办法。
因为石青衫站出来,比唐念白更有说服力啊!
大家都觉得有点意思,石青衫进山以来,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无用的弱女子一枚,今天这是抽了什么风?
再一看旁边唐念白那深情且复杂的目光,大家的脑子飞速地转着,忽然得出了一个答案。
这个石青衫,大概是为了情郎挺身而出吧?
顿时,众人的目光都变得暧昧了。
为难之际,老不死忽然注意到了杨择,不由得来了几分兴趣。
“阿择,你是他们的师兄,这件小事,不如就由你来解决吧!”
杨择先是一愣,随即颔首道:“是。”
听到杨择的声音,石青衫不自觉地转头望向他,目光随着他的身形而移动,在他看过来时,与他四目相视。
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眸子,瞧见了他眼底闪过的一抹讽刺时,石青衫的心里,咯噔一下。
石青衫为了维护唐念白,所以才这么做。
所有人都那么误会了,杨择的感觉会强烈百倍。
杨择盯着石青衫的眼睛,眸中一片森寒,唇角微微上扬。
“石青衫,你确定你所说的,当真?”
石青衫轻轻皱起眉头,总觉得杨择有哪里不对劲,但也说不出来是怎么回事。
见杨择似乎语气不好,唐念白复又开口,“杨择师兄,此事与她们都无关,是我……”
“师兄,唐念白不会酿酒,是我找唐婉然帮过小忙,有什么罪责,由我一人承担。”
生怕唐念白再说出什么承担责任的话来,石青衫赶紧抢过话来。
末了,石青衫还无奈地看了唐念白一眼,轻轻摇摇头示意。
她有自己的考虑,不让喝酒是不老山的禁令,若因为这个师父们把唐婉然赶下山,她是真舍不得。
况且,昨天她的马惊着了,兴许师父们知道了,多少会同情下吧。
若是这个同情牌都打不赢,赶下山就赶下山吧,反正有些人也不喜欢看见她,索性让他眼不见为净吧……
这两人互相维护,怎么听都觉得,有猫腻啊!
杨择那张脸啊,可是真臭啊!
沉闷的笑声自杨择的胸腔中慢慢发出,令石青衫听得心惊。
正在气氛僵住的时候,杨昭忽然跳出来。
“师兄,千错万错,我的错最大!若不是我贪了那杯酒,也不至于把唐念白从马背上拽下来,惊了石青衫的马,差点闹出人命……”
杨昭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错误在我,有什么都冲我来吧!”
师父们追究的是酒,杨昭却转移话题?
可是大家都不了解啊,杨昭是最会看杨择眼色的,杨择刚才明显是暴风雨的边缘了啊。
杨昭清楚的,他这个皇叔把石青衫宝贝的跟什么似的,怎么忍心当众惩罚她?
但皇叔又找不着台阶下,他索性用自己的肉身当台阶,希望皇叔能记他个好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