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的心快跳出嗓子眼了,那该不会就是天下人梦寐以求的帝王书?
走近前去,杨择却愣住了。
这是厚厚的一本书,翻遍了所有,却是空白一片。
无字书?
难道需要什么特殊方法才能看见?
杨择握着书,手汗都冒出来了,本想放弃之时,他在翻动的书页中瞥到了浓黑的墨迹,他赶紧又去细细翻了一遍,找到了这唯独写了一行字的书页。
泛白的纸上,一行字跃然跳入杨择的视线,令他疑惑顿生,却也是打定了一个主意——下山之后,去玄轻国。
那日有狂风起,杨择彻夜未眠,这个秘密便藏在心里,一晃就是这么多年。
他在不老山修为八年,下山去玄轻已然七年,漫漫十五载还没有等到那个天定之人现身来一统天下,他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报得大仇?
山风乍起,杨择那一身白衣在风中飞扬,他缓缓收回目光,垂眸缓笑,继续向前走去。
不老山开山收徒,宣布帝王书终有所属。
他终于将她带上不老山了,这天下一统的一天,也该到来了吧?
何时,才会到来呢?
看到这奇山异景,迎着这猎猎山风,似乎将唐婉然那颗躁动的心都勾起来了。
唐婉然拉住石青衫,笑眯眯道:“你看那个不老阁,真的那么神秘啊?”
石青衫看过去,虽是一座普通楼阁,却被几位师父说得神乎其神,想必是有一定的理由的,便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或许吧,几位师父都不敢上,肯定很神秘的。”
“哎,你等会儿。”唐婉然又扯住了石青衫,附在她耳边笑道:“这儿这么好玩,那个不老阁那么有趣,你想不想,上去看看有什么猫腻?”
“你……”石青衫瞪大了眼睛,愕然望着唐婉然。
这也太大胆了吧!
“我的大公主,我不相信几位师父是为了吓唬我们才这么说的。”石青衫摇摇头,她可不想丢了小命!
石青衫又想往前走,唐婉然只得拖着她的胳膊慢步走着,还一边恋恋不舍地望着不老阁。
于是乎,往后的日子里,唐婉然但凡无聊了,便会在石青衫耳边念叨两句,她一定会上不老阁的!
天色尚且明亮,大家踏着花香,来到了四位师父所在的院落——无极殿。
大家进了主厅,看到大厅中端坐的身影时,神经立刻紧绷起来。
说不得早就在这儿等得不耐烦了。
“这么久才回来?你不会还带他们看看茅房在哪儿了吧?”说不得皱眉看向吃不饱,他的火猫起来,不管是谁都要怼。
吃不饱还是乐呵呵的,点头坐下来,“对啊对啊,人有三急,当然要带徒弟们去看看茅房了!”
说不得的脸色涨成了个猪肝色,大家都憋着笑。
“笑什么!”说不得瞪了瞪眼,呛声道:“站好!”
这次,大家都学乖了,站成四队,让说不得挑不出毛病来。
说不得双手背在身后,脸上没有一点笑脸,“不老山的修行,从此刻就开始了。”
大家脸上,立刻浮现跃跃欲试的表情。
看起来这四位师父是凡人,应该不是神仙之类的,但是,怎么也会传授个武功心法吧?
大家满心期待着,杨择却是悠然勾唇,这帮崽子们跟这群活成人精的老头相比,实在是太嫩了!
“今天的任务,文院两组各抄十遍内功心法,武院两组去幻生河挑满二十担水,浇灌不老山上的桃林,杨择不用做,跟我来。”
说罢,说不得便和吃不饱往外走。
大家正在傻眼时,杨择却笑意悠然地望着众人,语气自然是幸灾乐祸的,“师弟师妹们,好好做功课。”
临走前,说不得还转过身来,不屑地扫了眼一众傻眼的弟子们,淡声道:“明天天亮,我就在这里等你们。”
所有人干瞪着眼,脑袋里是一片空荡荡。
来不老山,就是做杂活来的?
有小童子给文院七人发了内功心法,大家看得眼晕。
这心法二十多张纸,倒是不多,只不过里面还有很多小人画、穴位图,生僻字眼又多,更有武学之人才能看懂的符号。
除了杨昭和吕继,文院其他人都不会武功的,看这些无异于是天书,只能是照猫画虎了。
刚才吃不饱带大家参观过了,幻生河就在不老阁所在的山脚下,桃林在半山腰上。
站在那里看的话,这二者之间距离不远,可那是挑水啊!
不老山的水桶,足足有杨婵平日里用的浴桶那么大!
大家满心绝望,已经开始行动了。
已经日落西山了,再不行动,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文院这两个院子里,除了四间卧房之外,还有一间学房,以供两组弟子共同学习之用。
笔墨纸砚都准备好,内功心法摆在一旁,就算心里有千百个不愿意,还是要抄写。
唐婉然不住地叹气,石青衫笑着将蘸好墨水的毛笔塞进她手中,“这总比去挑水好吧?”
两相对比之下,唐婉然噗嗤笑了,这才开始耐下性子来抄写。
写字对于石青衫而言,是件小事,她字迹工整又美观,最重要的是写得快。
她平日里就帮老太太抄写那些深奥难懂的经文,这些内功心法不在话下。
正在两人奋笔疾书时,吕继这才慢步走过来坐下,拿着一根毛笔在手中转着玩。
石青衫心无旁骛,完全不理会,可唐婉然却隔一会儿就抬头,狠狠瞪吕继几眼再写。
“哎?赤焰公主。”
一根毛笔忽然别住了唐婉然的笔头,唐婉然猛然抬头,就差掀桌子打架了,“驴子,还想打架吗?”
驴子?
这两个字说出口,一直安静抄书的石青衫也忍不住喷笑,赶紧低下头去。
吕继那张白嫩的脸红了又白,反复好几次,犹自平静下来,好整以暇望着唐婉然。
“唐婉然,刚才师父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听什么?”唐婉然不耐烦道。
“你我师出同门,要互相爱护,这个道理你懂吗?”吕继阴阴一笑,“我今天被你打伤,手不能写,所以只好请你代劳了。”
“凭什么?”唐婉然倏然起身,木凳子被衣裙带着翻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