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石成欢含泪道:“娘娘,自大殿下被斩首之后,妾身身怀有孕也不敢声张,便去了乡下养胎,生产之时极为凶险,这个孩子是早产才保住性命的!”
早产?就因为早产才这么丑?
皇后不断这个是非,便不管了,全都听凭皇上做主。
前朝之上,对于要不要认下这个皇长孙,大家纷争不断。
不过,墨天耀坚定的说要认,大部分人也就跟着迎合。
杨择和杨昭没有来搅局,其他皇子就更没有话语权了。
“皇上,虽然大皇子罪不容赦,可孩子是无辜的。这孩子的确是大皇子殿下的亲生血脉,这确凿无疑,刚才很多人都在场。”墨天耀微一颔首,稍稍别过脸去看了群臣一眼。
群臣立刻高声响应:“回禀皇上,凌威将军所言非虚,方才臣等亲眼见证,孩子的鲜血渗入大皇子的尸骨,便可判定是亲生父子,这是古书上记载的法子,不会有错的。”
墨天耀继续道:“皇上,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皇长孙能保住,便是我玄轻的福气,皇上您何不承了这个福泽呢?”
说白了就是,这个小孩啊,如果皇上你不要,就是跟上天作对了!
皇上原本有些挣扎,可墨天耀带着群臣将这事说的板上钉钉,而杨择杨昭完全没有反对意见,再没有人能和墨天耀抗衡。
如此,皇上若还不接受,岂不是成了不近情理、无情无义的君王?
皇长孙这就算是认下了!
墨天耀得寸进尺,还请求皇上赐名。
皇上便给这孩子赐名,杨惠。
说起来这个惠字的寓意多好多好,其实皇上心里也憋着一口气,就是有点后悔!
皇长孙杨惠回归,不能没有个住处,皇上便给石成欢和杨惠母子赐了一座府邸,还是以裕王府命名。
皇上是这样说的,杨惠尚且年幼,没有建功立业,不能有自己的封号。
这还不明显吗?皇上根本不喜欢这个孩子的到来!
他可以压制着大臣们,但也不是为所欲为的,比如这一次,只要大臣们联合起来,他就不得不答应,皇上也很难做。
平白弄了个竞争对手出来,杨嶙自然是火冒三丈,气得想找墨天耀说说。
可墨天耀仍旧那副样子,不理不睬。
再说墨清雅,墨清雅从回到般若城之时开始,就笃定自己要嫁给杨昭,这么长时间了,她还没有把杨昭拿下。
不光如此,杨昭还不争气,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势力也都散了,他就像是扶不起来的刘阿斗,没有了杨择,他就是个废物!
墨清雅越想越生气,便跟给她出主意的人吵起来,也就是墨如丰的续弦夫人。
关起门来,墨清雅还像小时候那个疯狗一般,把续弦夫人骂的狗血淋头。
续弦夫人气定神闲地坐着,显然是比墨清雅能沉得住气。
正在争吵之时,墨如丰将石成欢带皇长孙回归的消息带了回来,还一脸沉重地说,这是墨天耀主使的。
墨如丰头疼地坐下来,喟叹一声:“你们说说,这个墨天耀到底想干什么……”
续弦夫人很是紧张墨如丰,赶紧给他倒水,然后揉着太阳穴:“老爷,依我看,当初你的确没看走眼,墨天耀是个能成事的,不过,他却不是能轻易受人控制的。”
说起这件事,墨如丰便更头疼了,养了头狼,而且随时都有可能反咬他们家一口的狼,这有什么用?
墨清雅快要气得跳脚,便又开始数落墨如丰,“真不明白你当初为什么要带他回来,这么多年,我们墨家养他长大,他给我们什么了?”
一气之下,墨清雅便出了家门,去找墨天耀。
见到墨天耀,墨清雅便开始发泄她的不满。
“墨天耀,你究竟想干什么?你是看上石成欢那个寡妇了吗?依我看,那个什么皇长孙,该不会是你的种吧?你的胆子可是越来越大啊!”
墨清雅越说越没边,等她说累坐下了,墨天耀这才冷笑一声,看向她。
“你是不是还把希望寄托在杨昭身上?”
墨清雅一怔,面色也凶起来:“你明知道我要怎么做,不帮我也就算了,还偏偏弄回一个皇长孙,你是在跟我作对吗!”
墨天耀不屑地笑了笑,跟她作对,她算个什么东西?
“石青衫一死,杨择也半死不活,如今的杨昭便成不了事,是个窝囊废!”墨天耀看向她,满脸鄙夷:“你以为,一个窝囊废能争到皇位?”
墨清雅也气了,拍着桌子骂道:“我傻,那么你呢?你想把希望寄托在石成欢生下的那个野种身上?那么多皇子都得不到皇位,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怎么得到皇位……”
俯首低头之间,墨清雅对上了墨天耀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忽然怔住。
孩子,为什么墨天耀要费尽心思把一个所谓皇长孙弄回来,他不是支持杨嶙的吗?
那是因为,孩子比杨嶙更好控制啊!
正是因为这个孩子来路不明,就算他真的是杨裕的亲生骨肉,将来墨天耀助这孩子得到皇位,再借故说这孩子并非皇室血脉,那么……
皇位会是谁的?
想到这里,墨清雅的后背起了一层薄薄的汗,难以置信地望着墨天耀。
墨天耀似乎能看穿她的心思,便也冷笑一声:“你最好不要跟我作对,否则,我也不会顾念你我之间的,兄妹之情。”
墨清雅恍恍惚惚地走出凌威将军府,她身上出了湿汗,风一吹过来,吹得她彻骨寒。
她轻轻捏起拳头,她们家养了一头……野心勃勃的狼啊!
丞相府门前,石成欢穿着一身鹅黄色金线绣制的长裙,头上的珠翠借了太阳的光,闪闪发亮,她面容依旧姣好,眉眼之间不再是少女那般的天真无邪,而带着一股成熟女人的妩媚。
这样的石成欢,比以前更加美丽。
石成欢面容清冷,抬头望着丞相府的牌匾,看了许久,心中生出许多感慨。
当初她从丞相府的大门嫁出去,承受了多少屈辱。
在乡下的那些苦日子,她痛不欲生。
幸好,她熬过来了!
她重新回到般若城,她要再争一争,做一个比从前更好的石成欢!